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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记得裴清曾经说过,长时间血脉不通会导致肢体坏死,她得赶紧做些什么才好!

  当下她再也顾不得其它,一把扯开了他的衣物,开始为他的腰部和腿部按摩。

  「唔……」他体内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横行!

  该死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拓拔雷咬着牙,诅咒着睁开双眸。

  「静儿,妳怎么会在这里?」他惊奇的睁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你正踩在裴家的牧场上。」裴静试着冷静的告之。

  她曾欺骗自己说已经忘记这男人,可是再次看到他,她才明白,原来他在她心中的影子从未曾淡去。

  「静儿,我不是在作梦吧?」拓拔雷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深怕一眨眼她就会不见了。

  「既然你已经醒来,就麻烦你自己揉吧!」她收回替他按摩的双手,摆出自认最冷漠的态度面对他。

  「不,静儿,不要离开我。」他将她的小手牢牢的攥在大手里,「我不许妳离开我!」

  「你……」她用力的想抽出手,可他攫得好紧好紧。

  「没有妳,我都快疯了!」他漆黑的眼眸像是燃烧着火焰,让她几乎无法直视。

  「你──放开我!」她有些恼了。

  「不放。」拓拔雷执意不肯放手。

  「你究竟要做什么?」裴静气得大叫,「你已经选择你所要的人,我也已经走得远远的了,你何苦还来苦苦纠缠?!」

  「我想见妳,所以就来见妳了。」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

  在阴冷潮湿的天牢里,她是他心灵唯一的寄托,当金乌城的事终于摆平的那一刻,他再也抑制不了想见她的冲动。

  那种急切的心情无法用笔墨形容,他只知道自己无法忍受马车的「龟速」,就强迫申元将自己绑在马背上直奔而来。

  一路上,饿了就啃点干粮、渴了喝就点冷水、困了就在马背上打个盹,弄得申元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疯了。

  是啊,在一百多天的相思煎熬之后,如果还不能看见她,不能把她抱在怀里,他的确就快疯了。

  「唔……」裴静承受不了他如此灼热的目光,别开了脸。

  「妳瘦了。」拓拔雷的大手拂上她瘦削的脸颊,怀念的道:「记得先前去金乌城的那一路上,我好不容易才将妳调养得有些肉了呢!」

  他的话勾起了她的回忆,一时间,她也不由得回想起当时前往金乌城的点点滴滴。

  「你也瘦了好多呢。」不自禁的,裴静捧住那张长满胡子的脸。

  「我好想妳,想得快要发疯了!」他老实的招认。

  「难道吕郦没有好好待你吗?」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为什么你看起来没有一点幸福快乐的样子?」

  「静儿,原谅我好吗?」想到吕郦和她所带来的伤害,拓拔雷眼里写满了乞求。

  「原谅?」看着他深邃的目光,裴静有些恍惚。

  如此近距离中,她淡淡的体香挑动他男性的神经,下一刻,他忍不住俯向她的红唇。

  「不,别这样!」他男性的气息差点就俘虏了她,可在重要时刻理智还是回来了,她火速的偏过脸。

  「静儿,让我补偿妳!」拓拔雷的眼里写着受伤。

  「你别再戏弄我了,我们都知道你已经有了心爱的人。」裴静困难的拒绝。「我们不能对不起吕姑娘。」

  「吕姑娘?」他一怔。

  「嗯,她才是那个你应该好好补偿的人。」裴清的遭遇,让裴静明白未婚失贞对女人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我……」拓拔雷一时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开口。

  「不,别再说了!」

  察觉到自己离开他的决心,因为他的再次出现而变得愈来愈薄弱,裴静仓促的起身想要逃开。

  「静儿,别离开我!」

  惶急中,他只想留住她,竟忘记了自己的右腿早就残废,而左腿也因血脉不通而麻痹。虽然他的大手扯住她的衣襬,可他的身体也因此失去平衡,压着她一起重重倒向草地。

  幸好,他还来得及在落地前转过身,把自己的身体充当她身下的人肉垫子。可──该死,那种麻痛的感觉简直要了他的命!

  拓拔雷忍不住诅咒出声。

  「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裴静十分紧张,想要翻过身来替他检查。

  「不,别动。」他阻止她,深深的吸入一口混合着她体香和青草味的味道。

  这是甜蜜和自由的气息呀!

  他不禁满足的叹息:在被永乐帝关进天牢的那些日子,他是多么怀念这种幸福的味道呀。

  「你的腿……」她还是有些担心。

  「不碍事,只是还有些麻痛。」他绽开笑容安慰道。

  「可是……」她不知该不该相信他,毕竟他血脉不流通的情况好像很严重。

  「我爱妳。」他贴着她的耳朵道。

  「爱我?你……你爱我,这……这怎么可能!」裴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爱的不是吕姑娘吗?」

  「我是曾经爱过吕郦,只是,在多年前的那个早晨,当我得知她抛弃我时,我对她的爱也随之死去。」拓拔雷告白道:「我曾以为我爱人的能力也一并死在应天府那个大雾里了,是妳──我的静儿,妳让我重新找回了它。」

  「应天府那个大雾的早晨?」她不解的喃道。

  「是啊,应天府那个大雾的早晨。」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可以更舒服的趴在他怀里。

  而后,他才将往事缓缓道出。

  「太过分了!如果我当时在场一定会揍醒她!」当听到拓拔雷吐血昏过去的那一幕时,裴静忿忿不平的说道。

  「呵!看来妳的暴力倾向和申元有得拚哦。」拓拔雷低低的笑了。

  当年吕郦的背叛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时时刻刻都扎得他的心鲜血淋漓,可有了她的疼惜,他忽然觉得这刺已不再能够刺伤他了。

  「暴力──申爷?」裴静不解,好脾气的申元怎么可能会是暴力男?

  「是啊,妳离开金乌城那天,申小弟把我打了个半死呢。」拓拔雷好笑的说道。

  「真的吗?」她震惊不已。

  「是啊,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里都是瘀青呢!」拓拔雷半是告状半是「撒娇」的道。「别看他斯斯文文的,其实他出手才重咧,一直到我被关进天牢时还觉得痛呢!」

  「天牢?!」裴静的眼睛大睁。

  「妳不知道吧?申小弟早就认定妳是他的大嫂了。如果妳可怜我,不想让我再挨打的话,就原谅我,跟我回家吧!」发觉自己说溜嘴,拓拔雷赶紧顾左右而言他,想把话题转开。

  「天牢到底是怎么回事?」裴静的态度摆明就是:若不告诉我实情,其它一切都免谈!

  「唉,好吧,事情是这样的……」

  拓拔雷只得将永乐帝有意对付金乌城,而他兵行险招抢先来到京城,借助汉王朱高煦的力量力挽狂澜等事,老老实实的一一招来。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很危险?」她的眼泪当场流了下来。「如果你在天牢里被皇帝砍了头怎么办?」

  「砍头应该是在十字街,不是在天牢里。」他舍不得她流泪,故意开玩笑。

  「傻瓜、笨蛋、白痴……」她气得伸手捶他。

  原来他这小娘子的骂人词汇也是这么丰富,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呵呵呵……

  拓拔雷笑得很傻。

  「下次不许再丢下我一个人去冒险,否则我就永远不再见你。」他爱护她的用心固然让她感动,可裴静更希望他们能够共同面对人生的惊涛骇浪。

  「好。」他答得干脆。

  在汉王朱高煦的护航下,他和永乐帝之间已经达成协议,金乌城最大的危机已经平安度过了。

  「静儿,我爱妳,跟我回金乌城吧!」拓拔雷再次表白。

  「可……吕郦怎么办?」裴静忽然想起。「她已经替你生了一个儿子,你怎能始乱终弃呢?」

  在她的观念里,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既然吕郦为他生了儿子,自然就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了。

  拓拔雷脸色一凛。

  「那孩子不是我的,他的名字也不叫思拓。」

  「怎……怎么可能呢?」在裴静的想法里,根本无法理解世上竟会有如此恶劣的欺骗行径。

  「那孩子才只有五岁,而我和吕郦早在六年前就没有任何联系了。」拓拔雷进一步解释。「我被关在天牢时,还遇见了孩子的亲生父亲罗尚甫。」

  「啊?」

  「是啊,他其实没有死,只是运气不太好,在两个皇帝争位时站错边罢了。」想来也是因此,吕郦才会脱口说出「管他去死」的话吧!

  「这么说来,她根本就是有夫之妇?」裴静震惊万分,一时难以消化这个消息。

  「嗯。」拓拔雷点点头。

  「太过分了,她怎能如此污人清白呢?」裴静忿忿不平的道,眉毛都揪在一块儿了。

  「对她来说这只是一种最有利、也是能奏效的做法罢了。她的个性一向如此,只是委屈了妳。」他内疚的说,看着她的眼神满含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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