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的很糟吗?退步很多吗?”宋母担心的看了楼上一眼。
“差了几名又没关系,以她小小年纪就能跳读七个年级,她算天才了。”宋青风拧眉说着。
“零点五。”少年吐出三个字。简单的三个字,教宋氏夫妇有些纳闷。 “什么零点五?”这三个字教他们有些难以联想,他们不是在谈艾凌吗?”夫妻两人不解地对看了一眼。
“她只少第—名零点五分。”拿过餐巾拭了嘴角,少年瞥看父母—眼。丢下一句,转身上楼。
她在学校可以说是除他之外,另—个发光体,而只要她一有个风吹草动,新闻事件就可以在十分钟之内,传遍校园的每—角落。
所以,当有人传出她以零点五分屈居同年级第二名时,以他对她的了解,及她近来日趋好强的个性来看,她的反应早巳在他意料之中。
只是,为了零点五分就这样虐待自己,值得吗?考虑许久,当天夜里,少年冷着脸到她房间。
不是要安慰她,而是告诉她:“自己笨,就不要怪别人聪明!”
嫌恶的语气,伤了席艾凌向来自以为聪明的心。
忽略他鄙视眼光,她高扬起头,带着不认输的傲气,将他推出房间,当面愤甩上门。因为,他让她觉得自己很差劲。
她看的书籍,和他—样。那他既是学校最为优秀的学生,没理由和他看同样书籍,也跳级念和他—样学校的自己,会输给同年级的其他学生。
这样的好强、好胜心,教她自那次之后,无论任何考试及比赛,就只允许自己是同年级中,最为优秀的那一名。
他—直是她学习的目标。虽然相差了八岁之多,但她样样皆依循着他所走过的路,向前走着。因为,他能做到的,她也可以。
—直以来,她是这样的认为。他狂,她也狂;他傲,她也傲。她像是他的影子般。
就这样,她—路跟随他身后考上研究所。
她以为念研究所的他,依然会和以前—样专注于课业上,但是,他竟然交女朋友了!?交女朋友!可恶!这谁不会!她席艾凌也会。
有样学样是她席艾凌最强的地方。在知道他有女朋友的隔天,她对同校研究生向来不理睬的态度,有了极大改变。
她大方接受同期研究生的追求,吃饭看电影,她样样不拒。只是,十六岁的年纪谈恋爱会不会小了点?这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原本因她聪明特殊而注意她、喜欢她,也爱她的那个研究生,最后却以同样的理由不要她了。
那个研究生说:“你太聪明、太亮眼、太出色,和你在—起太累了。”
笑话!她聪明有错吗?听说她的父母曾是T大的高材生,那她聪明是理所当然的。自己笨不检讨,还怪她太聪明?真是笑死人了。
还有,她亮眼出色又有什么问题?她长得漂亮,又抢眼,那他和她在—起,不是会很有面子吗?居然嫩她太亮眼出色?
她都没嫌他不及家里的尔言帅,没尔言俊挺有型了,他还挑?还硬想把她的优点变成缺点?
想他一个二十六岁的老头子,和她这个正值青春年华十六岁的俏女孩交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便宜他了,他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不过,算了,若不是怕他伤心,她早不怎么想和他在—起了。
问他什么,他都只会摸摸头,笑得—脸尴尬的说不会,和他那样的人在—起,又有什么好玩的?
再说后来,尔言也和那个女人分手了。但是在她还来不及问出他们分手的原因时,尔言已经被征召入伍,而他们说她不能和他—块去服兵役。
不能?那近两年时间她要怎么办?没有目标,她不知道自己的日子该怎么安排。
只是,他的军中生活,似乎还蛮如意的。在这安和乐利的时代,服兵役并没有她当初想的那样困难与辛苦。
因为,他抽签抽到自家阳明山附近,仗恃着宋氏企业继承人身份,夸张点他可以天天回家吃晚饭,安分点他也能周休二日。很快的,两年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艾凌以为自己又能像以前一样,和他—起过得理所当然。
因为,他—直是她这辈子的生活目标,也一真是她所能拥有的世界。
也因为在众人的期盼中,她和他结婚了。结的理所当然,结得万众瞩目。
十八岁那天,他们让她穿上一袭华丽白纱,让她与尔言一块走进婚姻圣堂,顶着宋家少夫人的头衔光环,大方接受来自全球各地的祝福。
只是,小小年纪的她,从不知道,她与他的婚姻生活,竟然会是这样的——
难堪。
第二章
宋氏集团每年一次的年终检讨会期。
九点上班时间未到,一群来自宋氏集团世界各地子公司与分公司的管理人,与集团内部高层主管,皆手拿报告资料,一脸战战兢兢陆续抵达宋氏集团,位于第三十六楼的大型会议室。
会议准时在九点三十分开始。
只是,没见到总裁亲临会场,他们觉得有些怪异。因为多年来,宋尔言自被拱上总裁位置后即事必躬亲。
像今天这么重要的一个会议,他更没有理由不出席。
他们心想着,他可能是路上塞车了。只是——趁着空档交换彼此心中疑问的主管,不约而同地看向坐于主位旁的短发女郎。
那身为总裁特助,也是总裁夫人的她,又怎能准时到达呢?
难道,这桩当初商界名人齐声祝福的婚姻,真如传言般,已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顿时,一阵阵低语音浪,低声回荡在宽大明亮的空间里。
明显感觉到四周气氛的改变,正细看着手中报告的美丽女子,微拧柳眉。
啪地—声!她将手中资料甩丢上桌,倏地站起身。顿时,有着耀眼阳光斜射入室的偌大空间,凝满—股低冷气压。
抬手拂去飘于眼前的丝丝黑发,她扬起冷丽容颜,凝眼望向那些心中似乎对她有着无数疑问的高层主管。
慢慢地,缓缓地,她—个—个的与他们怀有异样的眼光对视,毫不畏缩。
如果她都能与眸光森冷如冰的丈夫,相处达三年之久,那,像他们这种只是单纯的好奇眼光,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美丽红唇讽笑轻扬。
“我从不知道——”清脆柔缓但却又淡冷如冰的话语,教在场众人膛服哑然。“各位高层主管对我,竟然比对集团前途还要来得有兴趣。”
一身浅蓝名品套装,衬出席艾凌绝对优雅的自信特质。
削薄而轻柔的黑色短发,突显出她五官的娇媚,而那似经过粉雕而趋近完美的绝丽险孔,更引出她独特之冷然气质。
稀疏垂落的几许发丝,滑腻如丝的雪白肌肤,与她诱人红唇的柔润,为她夺取众人目光之焦点。
若非,那蒙于她眼底的丝丝冷漠,僵化了她美丽容颜给人的遐想,她——
会是男人心底所期盼—生守护的完美对象。
她聪明,她冷静,她有着绝不亚于男人的好胜心。在宋氏集团里,除总裁之外,没人抵得上她—半智慧。
但他们就不懂,为何已经拥有这么一个美丽妻子的总裁,还会兴起在外金屋藏娇的念头。众人同时想起今晨早报上所刊出的绯闻事件。
“我也从不知道,我的妻子竟这么教人感兴趣。”
自门口传来似嘲带讽的冷语,教席艾凌心口一窒。顿时,出现门口的高大俊挺身影,轻易擒住室内所有人目光。
深吸口气,调息心底霎然激荡,席艾凌这才仰颜,凝眼望向前方朝她宣步跨来的男人——她的丈夫宋尔言。
总是这样。他总是这样教人无法漠视他的存在,也总是教她不由自主地,将所有注意力凝聚于他身上。
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卡登西服,将他衬托得更加明冷酷寒。全数往后梳理的黑发,搭着一张如冰刻似的冷酷颜容。
宽高前额下,是飞扬而上的浓黑剑眉,教人不敢直视的黑沉眼眸,隐隐透露出似隐藏无限深沉心机的暗沉眸光,高挺的鼻梁下,则是女人口中寡情无义的浅薄双唇,而在他下颚处,—道隐约可见的凹陷,将他衬得更为冷冽无情。
他,宋尔言,一个有着温文懦雅的名字,行事却背道而驰的男人。
他没有什么人生座中铭,有的只是人生的行事手段——不要的,就算了;要的,就得拿到手;拿不上手的,就毁了,省得看到碍眼。
出身豪门,掌有宋氏集团,在他几近三十年的生命中,他向来是长者眼中有着无可限量前途的男人,也是教女人为之迷恋的男人。
在一般男人眼中,他是个让人害怕,但又使人妒羡的男人代表。
而在拥有同等势力男人眼中,他则是个对手,一个可敬,但却又得时刻提防的善变对手。
因为他们从不知道,此时与他们把酒言笑的男人,会不会在下一刻间突然转身,成了他们事业上的竞争敌手。也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