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他在树丛迷宫等我……月好圆,星星好亮,牧羊人在伤心……小公主在哀戚,夜莺带着他们的爱情在夜空哀鸣……”串串她不懂的话自口中逸出。
树丛迷宫?那里早不开放给观光客参观,她怎会知道那里?查理不解。
“法兰……我等你……一直在等……等过一世又一世……”在呓语后,安安晕厥过去,再没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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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住在这里已经超过一星期.拖句话说,他冷落那个新娘妻子也超过了七天,法兰眯起他蓝色的眼睛.微笑地盯着窗外云朵。
没有人能控制他、勉强他,一直都没有!
手在键盘上敲打几下,今年的营业额又成长百分之十个,看来他必须再收购几十甲土地,来种植新研发成功的葡萄,好提增葡萄酒的品质和产量。
“喝咖啡。”沙莲娜端来热腾腾的黑咖啡,在他身旁坐下。
放下咖啡,她支起白皙的手腕,撑住自己的下巴,若有所已地望着法兰。
“有心事?”他随口一问。
笑容染上她颊边,他终是关心她的。“我在想,我还有多少日子能留在你身边,像现在这样。”
“我赶过你?”他浅浅一笑,带着薄情。
“你结婚了不是?总有一天令夫人会找上门,要我这个第三者自动离开。”弯了柳眉,带了幽怨,他最喜欢她身上这股古典气质。
“没有我的同意,谁都没权赶你走。”
“是吗?我呢?我有没有权利赶走自己?一个不被人承认的外遇——不知道我的良知容许我扮演多久?”
“你个满意眼前四地位?”隐隐怒气上扬,他最讨厌不知餍足的女人,就像父亲后来爱上的妓女一样,掌握了父亲,还想掌握一堆男人。
“我要求过其他吗?我不要你的钱.不要当默尼耶夫人,只想默默待在你身边.待得理直气壮,无愧于人,这些你都知道的,只不过你的婚姻改变了我们的常态,我不再无愧,不再理直气壮。我……敌不过心中的歉疚。”
她一边说,一面观察法兰的表情,生怕说过度,惹恼了他的心情。
沙莲娜没说错,她十八岁跟了他,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在他身边守了整整十年,从没对他要求过婚姻,从没对他要求过权势、金钱,唯一要求过的是,要他多花点时间陪她。她不是那种粗鄙贪心的女人,是这个特质让她能一直留在他身边,不若其他女人,来来去去 ,不曾驻足。
“你不用对她感到歉疚,我和她的婚姻不会维持太久。”只要孩子一落地,他拿到诺亚产权,和洛安安关系就此终止。
“是吗?既然不会太久,你为什么要娶她?”沙莲娜不懂。
”因为‘条件’!我答应了婚姻,换得我要的利益。婚姻、利益,这两者之间有个等号在维系。”或者他不该避在这里,应该速战速决,将他要的东西尽快得到手。
“是不是利益得到手,这个婚姻就不存在?”她要他亲口证实。
“是的。”他毫不犹豫说出口。
他的不加考虑稳住她的心,笑容浮上她唇角,她又恢复一贯的自信。“但愿别拖太久,不要让我的良心因羞愧而亡。”
“你不会因羞愧而亡。”他勾起她的下巴,欣赏她描绘精致的唇形。“只会因欲求不满而死。”
“欲求不满?你在责备自己的能力吗?放心,到目前为止,对你……我相当相当满意。”她把唇印上他的,用灵活的舌头在他唇齿间挑出乱码。
“饿了?要不要我去做饭?”她推开他的挑逗,欲擒敌纵。
“是饿了,但是不想吃饭,只想吃你。”邪邪一笑,她陶醉在他的邀约中。
“挑嘴。”咯咯一笑,她自背后拉下拉链,紧身洋装半滑至香肩。
“我喜欢你的香水味。”
这时,手机传来响声,开机接讯部头传来查理急促的声音,细细听过,他冷哼一声,收线。
昏倒?呓语,想用这个手段把他召回去,她也太不理解他。洛安安,想诱惑他?来找沙莲娜多学习学习。
“无关紧要的人物,也值得你那么冲动?”咯咯一笑,她把他推开,引着他一路走回房问。
激情过后,他坐起身,浓浓吐出一口气。
“怎么了?”她自身后环往他的肩膀。
“我有事。”站起身,有点生气,气洛安安的矫作,也生气自己,明明是那么拙劣的勾引技巧,他的心还是悬上了。
“不休息一下吗?”拉下身上的薄被,她企图再次诱惑他。
“等我回来。”他在她唇上敷衍了事地轻点一下,捡起散了满地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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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从庭院里走来,没看见半个人,查理、克劳斯、黛安还有新聘的两个小女佣都不知去向,难道是洛安安太难缠,让他们全体大闹罢工?
很好,才一个星期没回家,她就有本事把他的家全然颠覆,看来这号人物不容小觑。踩着重重脚步,他直直走回房间,门一推开,他打算来场兴师问罪。
没想到,一屋子的人没喊罢工,倒是全挤进自己房间里来。
开宴会吗?要不要他赞助几瓶香梭,或是一九八四年份的上好葡萄酒?真行,他倒要看看一个擅长翻天覆地的洛安安,要怎么把他的世界弄成一片混饨。
想开口问问是怎么回事,先开口的查理阻止他的发问。
“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本来跟着其他游客一起走,后来走到长廊时,安安停在原地不动,我重回去找她,见她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回家休息,她就开始哭起来,吵着要见先生。”
“看这样子,她应该是受了很大的惊吓,我想等她睡一觉醒来,观察一下她情形再说,我留一点镇定剂给你们,如果有特殊情况,请你们再打电话给我。”
“好,谢谢你!威廉医生,我送你。”克劳斯接过医生的公事包,领先走出去,在门口处看到法兰.他忙转头对大家说:“先生回来了。”
“辛苦你了,威廉。”打过招呼,法兰笔直走到床边。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没多看一眼床上的洛安安,冷着脸,他扫视在场的所有人。
“早上我送玫瑰花进来的时候,就发觉安安怪怪的,好像精神不太能够集中,大概是怕我替她操心,安安一直说她没事、早知道就该勉强她留在家里休息,不要让她出门。”黛安领先开口说。
“安安?”他眉毛一挑,把疑问挂上。
“是夫人要我们这样喊她,几天下来我们都很习惯了。”黛安解释。
“看来她适应良好。”他嘲讽地说。
“安安和我们大家都相处得很好,我想她来法国好几天了,都没有出去走走,就约了她走趟古堡之旅,起先她玩得很开心,可是下午我们到雪秾梭堡时,她就开始不对劲了,先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然后就吵着要见先生,接着就昏厥过去。我只好先把地带回来,再打电话给你。”查理尽量把事情说得清楚。
“还有,她昏迷时说了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大概是她家乡的语言,会不会是她太想家了?”新来的小女佣说。
“你们出去吧!剩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
听完他的话,一行人鱼贯走出,突然,跨出门的黛安又重了回来,从木柜中找出一瓶番茄汁交给法兰。
“先生,安安醒了,请你把这瓶饮料交给她,如果她真是想念家乡的话,喝了这个一定能稳定情绪。”
“这是药?”法兰怀疑地看着罐上的中文字,是他的中文程降低了?
“是安安的母亲特别为她准备的,她从小就爱喝番茄汁,她母亲怕我们国内买不到这种东西,特地买了十几瓶塞在她行李箱中。”这是她在帮安安整理衣柜发现时她说的。
“我知道了。”握住罐身,他对这个能轻易收买人心的女人越发感兴趣。
门关上,他调过眼光,正视床上的女人。
一个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他心底窜起,见过她吗?没有、绝对没有,可是为什么她的脸、她的眉、她的唇……那么熟悉,他无从解释这种感受……就是心疼,心疼她眉间的淡淡忧愁,心疼她脸上那几道泪水刷过的旧痕。
别哭呵……她的泪涩了他的心,让他的眼光再调不开。
她为什么而哭,思乡?怀故?担不完的心事?还是单纯的不适应?
笨女孩,法国是个好地方,适应它并不困难,只要多待一阵子,它会让你爱上。
多待……他在说什么?才一眼,他就起了留下她的念头?
忘记了吗?他们的婚姻开始于他的不情愿,在他的排斥中成形,就算压制了自己的心,也不可能让他转变态度,爱上一个勉强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