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朱澄佟却迟迟不跨出房门,小脸上有片奇怪的红晕。
「干么?」朱绿佟审视著她不自然的神色。「你把菜烧焦啦?」
「不是啦。」朱澄佟扭捏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问:「早上……你跟学生会长去保健室之後,有没有……有没有怎么样?」
她想知道的是,江琥珀有没有打听关於她的事。
「什么怎么样?」朱绿佟反应过度的瞪大了美眸。「我跟他又没有怎么样,只是去保健室擦个药而已,就只有这样,什么都没有!」
难道,江琥珀把看见她钮扣蹦开的事讲出去了?
「那……他什么都没有说了?」朱澄佟失望地问。
「当——当然。」朱绿佟理不直气不壮的答道。
她怎么可以告诉澄佟,那姓江的家伙说她胸部大,这是多么可耻的事!
朱澄佟没有发现胞姊的异状,迳自羞答答的说:「姊,我班上的同学告诉我,江琥珀在圣柏亚很出名,他爸爸当年在读圣柏亚的时候也是学生会长,他是江氏集团的继承人,有两个漂亮的妹妹,都在蔷薇女子国中就读,他们家境很好,祖父母都是考古学家,外祖父是赫赫有名的摄影师,外祖母则是至今每年演讲仍超过一百场的美容师傅匀嫚……」
「停!我快饿扁了!」朱绿佟打断妹妹的话,率先走出房间,嘴里直嚷嚷著饿。「净讲那家伙的事没营养,他的事与我何干,我也没兴趣听,还是赶快吃饱比较实在。」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到江琥珀的名字会感到心浮气躁,总之,今天是唯一的一次,以後她再也不想跟那个绝非善类的人有什么瓜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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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怪风已远离台湾,转变成一个微风徐徐吹拂的秋日早晨。
淑女脚踏车上,依旧是朱绿佟载著朱澄佟。
「姊,你想,今天那只狗还会不会出来追我们?」朱澄佟余悸犹存,今天还特地穿了双厚袜子。
「最好是会!」朱绿佟冷哼两声。
她有没有听错啊?朱澄佟傻眼的问:「为……为什么?」
昨晚入睡前,她向上帝祈祷了好久,就是希望恶犬不要再出现了。
而现在——姊姊居然说希望它再出现?
「因为我要把它打个半死。」朱绿佟桀骛不驯的脸庞上,微扬著一股挑衅,她拍拍自己鼓鼓的书包。「我把双节棍带出来了,如果它还胆敢追咬我们,我不会对它客气!」
「什……什么?」朱澄佟倒抽了口气。
太可怕了!人狗交战……她脑袋里自动浮现出一排字——女暴龙朱绿佟双节棍大战水果行恶犬……她脑海正虚拟著激烈的人大大战时,蓦然,真实的狗吠传到她耳中。
水果行的恶犬又冲出来了。
「姊——」朱澄佟拉紧了姊姊的衣服,龇牙咧嘴的恶犬对著脚踏车上的她狂吠不止。
「别怕,我会让它後侮招惹了本小姐。」
朱绿佟以保护者的姿态取出双节棍,准备来个棍打恶犬。
她边踩著脚踏车边与恶犬对抗,就像古时候骑马打仗的军人,不过她打得比古人狼狈,因为狗的高度不够,她得要低下头去打,有时不免忘了要踩脚踏板,以至於——
一车二人又跌成一团,二度沦为狗下败将,
黑色宾士缓缓靠近,後车门打开,一张俊美的男性脸庞出现在绿叶筛落的金色晨光下。
江琥珀吹了两声口哨,奇异地,那只恶犬不吠了。
「老天!是学生会长,我快昏倒了。」出来的是水果行老板之女余孟真,对於大驾光临的大人物,感到蓬华生辉。
「妈!快来、快来!」余孟真兴奋的拉著刚起床,衣冠不整,头上还有粉红色发卷的母亲出来。「这位就是我们学生会会长江琥珀,他爸爸是江氏集团的总裁,每年捐给我们学校好多钱,他爷爷奶奶去年还风光的领了杰出考古大奖,他外婆就是阿公最崇拜的那位傅匀嫚老师……」
余孟真洋洋洒洒介绍了一堆,视线不曾离开过江琥珀。
「你好,幸会了。」江琥珀对昨天那扫落叶的欧巴桑颔首。「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夫人将贵犬拴起,以免不肖路人经过,吓到了贵犬。」
被阿力扶起来的朱绿佟听到这里,第一时间抬眼瞪著江琥珀。
什么?
那个护短的胖欧巴桑是「夫人」?
她是「不肖路人」?
而那只仗人势的贱狗,是「贵犬」?
这是什么鬼话?
有没有搞错?是非黑白颠倒得太厉害了吧?亏他还是学生会长,怎么不见他主持公道,净在扭曲呢?
「可以、可以!」欧巴桑忙不迭点头,油腻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其实我们小乖乖平时很乖,只是这两天特别皮罢了,呵……」
「我了解。」江琥珀淡淡一笑。「那就麻烦夫人了。」
他转身面对朱家姊妹,还没开口,朱绿佟就忙不迭抢他一步先。
「我们今天自己骑车,不坐你的车了!」
然後,在他意味深长的眸光中,她捡起双节棍丢到车篮里,催促妹妹赶快上车,
她没看到,身後红著脸的胞妹表情有多么的遗憾。
她一迳奋力的踩著脚踏车,缓缓往山坡上的学校骑去。
如果她肯回头,便会看到懒洋洋斜倚在车边的汪琥珀,一直目送著她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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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柏亚一年一度的迎新舞会将在两个星期後的周末夜举行。
贴在公布栏的公告里写著,自由参加,但需盛装出席。
「要盛装哪……」晚餐後,朱澄佟烦恼的坐在客厅里自言自语。
她刚刚看过了,自己衣橱里的衣服都是小家碧玉型的款式,根本没有半件适合参加舞会。
「那简单啊,不要去就好了嘛。」朱绿佟舒服地横躺在沙发里看小说,把沙发把手当枕头,一边咬著大苹果。
「可是,我想去……」朱澄佟蓦然想到另一个问题,她看著赖在沙发里的姊姊。「难道姊你不去吗?」
「我当然不去。」朱绿佟翻了一页,继续啃她的苹果。
她对舞会没兴趣,反正她又不会跳舞,去那里也只是丢人现眼,再说跳舞要跟男生跳,她才不干。
「不行啦,姊,你一定要去!」朱澄佟快哭出来了。
呜呜……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她没有半点女性细胞的姊姊,压根就不会对舞会那玩意儿有兴趣。
可是,如果她不去,自己也没有胆子去啊。
「我不去啦,你叫小弟陪你去,他还可以当你的护花使者。」朱绿佟索性把麻烦丢给弟弟。
「我才不去。」朱震佟不屑地说,「那是有钱人的娘娘腔玩意儿,我要是跑去,准会被我那些兄弟笑死。」
朱震佟的说法很愤世嫉俗,他没想到,已进入圣柏亚的他,也已经算名列有钱人之林了。
朱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开得起大型超市,家境也算不差了。
「兄弟?你跟他们还有联络?」朱绿佟把果核丢了,书也丢了,坐直身子,眯越眼瞪著弟弟。
朱震佟的傲气顿时矮半截。「只是……一起喝喝茶、打打撞球而已,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
那些都是他从前学校的死党,总不可能完全不联络吧!但家里有只母夜叉,他还是口风紧一点好。
「这样最好,不然让我逮到,你就……」
她没有说下去,以扳动十指格格作响做为终结,看得朱震佟头皮发麻。
他这个姊姊的卜派力气到底是遗传谁的?
这么好的遗传,为什么不遗传到他这个堂堂男子汉的身上呢?真是恨哪!
「姊……」被遗忘的朱澄佟轻扯胞姊的衣袖。
朱绿佟撇撇唇。「真搞不懂那种无聊的场合有什么好参加的。」
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所以一看到妹妹可怜兮兮的模样,心就软了。
「好吧,我陪你去。」真是舍命陪君子哪,她一定是舞会里最别扭的那一个。
「谢谢姊!」朱澄佟欢呼一声,娇怯的小脸露出了喜悦。
「太好了,咱们朱家两朵花要参加名校圣柏亚的舞会喽!」朱显让高兴地出声,「小绿儿、小澄儿,你们两个去最有名的洋服店订做两件礼眼,算是爸爸送给你们的成人礼物。」
「不必那么隆重吧,老爸。」朱绿佟皱起柳眉。
一想到要穿礼眼,她就浑身不自在。
「可是姊……」一只小手又伸过来拉她的衣摆,朱澄佟眼里有著渴望。「我……我想穿。」
「好吧、好吧。」朱绿佟没辙的点头,
想到妹妹比她更早就没了母亲疼爱,有什么事不满足她,自己简直不是人。
「为什么我就没有成人礼?」朱震佟不服气的问。他想要一台变速脚踏车已经很久了。
「你也想订做礼服啊?」朱绿佟戏谴的调侃。「一起去啊,我想老爸不会介意多花你那一件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