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认知符不符,我们全都和他上过床,这还不够证明吗?」
上床?全都上过床?
「这种话不能乱说,会伤害妳们自身的名节。」
「干嘛乱说,我们全知道他胸前有颗朱红痣,知道什么是他最喜欢的姿势……」
脑袋被千斤顶砸到,孟姜傻得无法作出反应。原来身不由已是假的,八卦杂志才是真的?肩膀垮台,她无力招架失落感,难怪她隐隐觉得不对,难怪她始终感觉婚姻草率。
「妳很聪明,用抗议手段逼得英铧不得不娶妳,高招啊高招,任我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么卑劣肮脏下流的手段要挟他就范,没办法,生活背景不同,知识水平不等,我们怎能不认输?」烫一头卷发,身穿鲜红色礼服的女人说。
「我不懂妳的意思。」
抬眉,两串晶亮眼泪垂在腮边,就是女人也不禁动容。她是美呵,美得人间少有、美得不属尘世凡俗,她的眩目不单单困惑男人。
「少假装了,杂志登得那么大,还能作假吗?妳头绑白布条、手拿抗议纸牌,到虥皇大楼前面哭诉,说!是不是虥皇为争取中部开发案,怕发生丑闻,英铧才不得不娶妳?」
「什么开发案、什么谁逼谁,我全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一点都不想嫁给钟英铧。」
孟姜赌气,明明晓得这种说法很笨,但正在伤心的女人,又被一群意图不善的女人围剿,你实在不能对她过分要求。
「得了便宜还卖乖?没见过哪个女人比妳更奸诈。」
「我不承认妳的指控,对妳来讲嫁给钟英铧是便宜,对我来讲是地狱。」
也许是她委婉诚恳的语气,也或许是她哭红的双眼说服了她们,总之,女人群里开始有人相信她。
「可是,杂志上的照片明明是妳,妳敢说妳没有头绑『控诉钟英铧』布条,到虥皇前面要求正义公理?」
「我有。」孟姜承认。
「妳在控诉什么?妳怀孕了?」另一个女人站到她面前发问。
「我误会他拿走了丁爷爷的项链,那天虥皇集团楼下的服务小姐态度很坏,坚持不肯替我通报,我才会出此下策。」
「没错,那个把脸当作墙壁涂粉的公关,态度真的很差劲。」有人跳出来,和孟姜站在同一边。
「不管我好说歹说,她都不肯放我进去找人,没办法,我只好采取抗议方式,希望能当面向他要回链子,后来我从丁爷爷那里,才晓得是自己误会。」
「既然是误会,为什么英铧要娶妳?」骂孟姜下流的卷发女人,对孟姜产生几分信任。
「这也是我搞不懂的地方,我反对又反对,他就是不肯听,偏偏我大姊觉得他是好男人,值得托付终身,我没办法。」说身不由己,她才是吧!说着,两滴泪水落下,更增添几分娇媚。
「妳真不想嫁给他?」
「谁会想嫁他?他有那么多女朋友,如果妳的婚姻中必须不断不断处理外遇问题,岂不是太辛苦?」她们的出现,更坚定孟姜不想嫁人的意念。
「如果妳的话是真的,为什么不逃?」
「往哪里逃?我没有钱、没有地方住,我的逃亡生涯会在三天之内宣告结束。」
「那……我们资助妳的话,妳肯马上离开这里吗?」
「当然肯。」孟姜用力点头,显示决心。
女人的行动力很强,才说完话,她们纷纷脱下身上的钻石项链、戒指和所有的饰品,并解下丝巾将东西包起来,最后,将一包价值上千万的珠宝交到孟姜手中,短短几分钟,她们从敌对身分变成盟友。
「快走吧!从窗口阳台跳下去,那边不是太高,永远别再回来。」
「嗯,谢谢妳们。」
「我们几个先到楼下掩护妳,下楼后,我在红色的跑车旁边等妳,我送妳一程。」
突然有这么多侠女跳出来援助,孟姜感激涕零。
「谢谢、谢谢妳们!」孟姜捧起自己的婚纱下襬,一脚跨出窗框,几个女人凑近要扶她一把。
说时迟、那时快,英铧不知几时出现,他大步冲向前,推开女人,抱住孟姜将往下跳的身体,一口气把她摔到床铺上。
锐眼扫过,温暖的台湾撞上冰河时期,霎时,万物结冰。瞬息间,众美女冻成人棍,一动不动。
他缓缓走到床边,拿起孟姜手中的珠宝。
「孟姜,妳喜欢珠宝,大可通知我一声,我会成堆捧到妳面前,妳怎么能随便收下别人的馈赠?这会显得钟家小气,不可以的,知不知道?」
他说话,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迸出来,青筋在颈间跳跃,孟姜了解,她死定了。
「妳没回答我。」音调扬了扬,眼前的英铧不是她们认知里的大众情人。
「知道。」孟姜不由自主悄悄点头,乖得像只小猫咪。
「知道就好。来,我们把东西归还原主。」他挑出一条克拉数最多的钻炼,转头面对身后的女人间:「这是哪位女士的?」
一个摇头、两个摇头,随着他眼光扫过的途径,所有人全吓得频频摇头。
「没人承认?孟姜,这该不是妳偷来的吧!乖,告诉老公,这些珠宝是谁送的?」
孟姜眼光方抬起,女人们在英铧背后拚命摇头挥手,还有人合掌,恳求她别供出自己。
「我、我……」
看她们、看英铧、看她们、再看英铧、看看看看看……头好昏。
「拿别人的东西是错误的行为,快说!我们好还给人家。」
英铧的威胁一下,女人们头摇得更凶了。
好恐怖哦,她们以前怎会误以为他是体贴温柔的好情人?天差地错啊!难怪孟姜打死不嫁他,因为她看透他的真面目嘛。
合掌的手爬到额头,祈求上苍放她们一马,从此,她们将洗心革面,再不觊觎这个男人。
「是、是我大姊给的。」
孟姜话落,众美女尽松口气,马上有人率先说:「天色不早了,不打扰你们的洞房花烛夜,告辞。」
一声告辞,所有人均作鸟兽散,孟姜一个不仔细,赚到丰厚嫁妆。
用力关上门,发臭的帅脸打上石膏,冷冷的五官像刚制好的木乃伊,数人心生畏惧,尼罗河女儿碰上曼菲士,不死也要半条命。
第六章
手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带过,英铧嘴角闪出欢愉。
她,技巧零分、功力零分,却带给他从未有过的喜悦,这不是他的第一次,却是第一次感觉,做爱不是单纯发泄,而是一件幸福美妙的事。
事实上,昨晚,她哭得很惨,眼泪湿掉大半个枕头,她捶着他的背哀嚎,口口声声说--我早就说结婚不好,都是你,都是你爱勉强别人。
最后,哭倒在他怀里。
有心疼、有不舍、有浓浓的补偿心态,但要他放弃对她做同样事情,抱歉,办不到!
匆匆起床,他有很多事情要忙,原本依照公司进度,他们的工作已经够累人,是他不服输,硬要抢下进泰的开发案,这下子好了,抢到案子同时,也意味着他将进入三个月的忙碌期。
孟姜享受不到蜜月旅行、享受不到温柔对待,就必须进入刻板枯燥的婚姻生活,是有一点点可怜,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她会发现,有他这位老公,什么牺牲都是值得。
自负的英铧在她颊边烙下深吻,离去。
孟姜醒来的时候,将近中午,昨天哭得太累,她严重缺水。
醒来,咕噜咕噜先喝掉一千西西开水补充体液,才进入浴室冲洗。高级浴缸、高级三温暖,她没胡涂到搞不清楚自己进入已婚状态,躺在浴缸当中,痛的感觉仍然鲜明。
这就是婚姻?不晓得快不快乐,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让人惊艳的体验。
当贵妇该做什么?孟姜抬高脚丫子,看两眼,和昨天的没多大差别;从泡泡中伸出十指,也还是昨天那十根,当贵妇的第一个二十四小时,除开洗澡,孟姜找不到其它事情做。
于是,她洗了两个小时澡,出浴缸时皮肤泡得皱皱烂烂。
孟姜穿好衣服下楼,两个贵妇坐在客厅聊天,她们是外国人,喝着高级花茶,举手投足间尽是娴雅温柔。
「妈咪好,Sammi奶奶好。」
当初被英铧抢走的项链挂在Sammi奶奶的脖子上,后来关于项链的爱情故事,她听说了,从奶奶口中,孟姜证实一直以为自己是男主角的丁爷爷,不过是爷爷和Sammi奶奶恋情里的串场者。
「孟姜,过来这边坐。」
出言邀约的是婆婆,嫁到台湾多年,她的中文相当不错,Sammi奶奶虽然不大会说,但听是没问题的。
「我正在和Sammi奶奶讨论,这两天相偕回英国一趟,妳要不要和我们同行?」
「可以吗?我的英文……不是太好。」
出国?坐飞机?果真成行,将是她人生的最新体验。
「有我们两个人当向导,妳还怕丢掉不成?」婆婆笑望她说。
「英国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