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修车费拿到後,她得克制自己不能再打电话骚扰他,纠缠不休的女人是会让人讨厌的。
叩叩!
随著轻巧的敲门声,一名窈窕的年轻女子踩著优闲的步履推门而入。
她高雅娉婷、五官绝丽、气质出众,举手投足间有著一贯的优雅,明眸里流转著慧黠的笑意。
「在想什么?」殷香茴走近办公桌,看著有丝怔忡的好友。
她如常般张扬著迫人的优雅笑容,与她父亲殷邪的气质相仿,宛若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
「没什么。」蓝宁笑了笑。「只是好不容易对一个男人有好感,人家却对我没有意思,想来只好作罢。」她消遣自己道:「女追男隔层纱,这句话显然是错的。」
「哦?是哪个幸运的男人这么不知好歹?」殷香茴抽走她手中的名片念了出来,「严御臣——」
顷刻间,笑意染满她美丽的唇角。
她认识的男人不多,偏偏这个男人是她认识不多的男人里中的一个,而且还非常熟。
「他不算英俊,但很有味道。」蓝宁想到早上他西装笔挺的样子,就像一个焕发成熟男性魅力的企业家,比他表演牛郎秀时更加迷人。
不过,他不穿西装时也很迷人,想到他解开衬衫跳牛郎秀时的性感,她还是忍不住会心动。
「我懂。」殷香茴点点头,完全了解。
兄弟会里,最俊美的是江琥珀和她胞弟殷相睿,严御臣从来就不以俊帅取胜,他吸引人的地方就是他的成熟男人味。
「昨晚他和朋友在这里庆生,很巧,他和我同一天生日。」蓝宁闲话家常地和好友谈天。「所以我就献了个颊吻给他,没想到早上他撞到我的车,不过他没有把我认出来。」
殷香茴微微一笑。「这样看来,你们很有缘嘛。」
「原本我也是这么想。」蓝宁叹息。「可是刚刚打电话给他,他的反应很冷淡,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殷香茴扬了扬柳眉。「这么快就要放弃了?」
她和蓝宁是高中时认识的死党,对於蓝宁开朗的个性很了解。
从学生时代开始,蓝宁就是很有个性风采的自信美女,从不自怨自艾,她的魅力无远弗届,学长学弟都追她追得很疯狂。
大学时代,蓝宁曾有一段短暂的恋情,却因为环境而放弃了,她自小和妹妹在孤儿院长大,现在好不容易有点成就了,她值得一个好男人来疼爱她,让她倚靠,不要再逼迫自己当个女强人。
蓝宁懒懒地笑了笑。「不放弃也不行啊,我不想做一个让人讨厌的女人,我们不是一直都很唾弃那种一副要死要活、死命纠缠男人的可怕女人吗?我怎么可以让自己掉进那种地狱里呢?」
短暂的插曲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世界上好的男人还很多,错过了这一个,或许她的真命天子在後面等著她去相认。
「也对。」殷香茴掀掀眉算是认同,但眉宇间全是狡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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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空调微弱的声音外,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有一名怒发冲冠的中年男子在鬼吼鬼叫,完全没有半点董事长的风范。
「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不通知我和你妈?要不是我有朋友在急诊室刚好看到婉臣病恹恹的被你抱进去吊点滴,你要瞒我们瞒到什么时候?你说!」
严怒如狮震吼的声音源源不绝,他自认为脾气已经收敛许多了,至少在儿子面前,他不会把他的招牌三字经挂在嘴边。
严御臣不发一语的坐在沙发上,压抑住满腔的浮动,静静听训。
他当然知道他老爸指的朋友是谁。
他送婉臣去的那家医院叫「M医院」,他老爸的好友章狂,也就是章力和章量雨兄弟的父亲,正是那间医院的副院长,一定是章伯父打的小报告。
「都是你搬出去住,婉臣才会有样学样,现在你妹妹生病了,还病得那么严重,你们兄妹又联手起来瞒著我和你妈,你们这样算什么?眼里已经没有父母了吗?」
严怒继续指天骂地,台词一再重复,了无新意。
「讲完了吗?」严御臣再也忍不住的起身,听训听了半小时,算是仁至义尽了,他真的不想在这件无聊的小事上打转。
早上他接到父亲的电话,要他到保全公司来时,他就觉得不妙。
果然,预感是很灵的,他从一踏进这间办公室就被训到现在。
他实在想不透,不让父母知道婉臣生病,是不想让他们担心,这样难道也有错吗?而且他又不是耳聋,何必把话讲得那么大声?
他最感冒有人说他像他老爸,虽然他的脾气一点都不暴躁,但他的古板和固执确实和他父亲相当雷同,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还没有!」严怒狰狞的浓眉很是吓人。「你给我坐下!」
严御臣还是站了起来。「我还有会要开,改天再来听您训示。」
他知道对付他老爸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回头就对了。
於是他头也不回的走出「正义保全公司」董事长办公室,将他老爸未停止的咒骂噪音远远抛在脑後。
进入电梯之後,耳根总算清静多了。
当地一声,电梯门开。
一名长发飘逸、穿著简单七分袖白衬衫和米白短裙,身材高挑的小姐走进来,两人一打照面,都有片刻错愕。
「你好,严先生。」蓝宁率先回神,红唇弯起轻浅的微笑。
她已经说服自己放弃了,没想到缘份的红线却还是牵著他们两人的脚步,让他们再度相遇。
「你好,蓝小姐。」看到她友善的美丽笑容,他虽然是被动的出声打招呼,但心中却也讶异他们相遇的缘份如此频繁。
蓝宁维持著淡淡笑容,侧背著皮包,手里抱著一只牛皮纸袋,没有半分攀谈的意思。
电梯里很安静,没有第三个人进来,她客气的态度让他有点不自在,他清了清喉咙。
「咳!」他看著她。「修车的费用收到了吧?数目对吗?」
前几天他已经交代白荷花办这件事了。
「没有。」蓝宁微笑的表情没变,客气,但有距离。
「没有?」严御臣蹙起眉宇,脸上透著不快,暗自在心中咬牙切齿。
好一朵白荷花,她果然又出状况了。
不出槌就不叫白荷花,这点他早该知道,他也早该开除她,只是他心太软,做不到而已。
「真的很抱歉。」他神色严肃的解释道,「这件事我早已交代秘书去办,没想到她没办妥,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她轻描淡写的说,「虽然修车费用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我还可以负担,严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你现在有空吗?」也不管她在说些什么,他看了看表说道,「我请你吃午餐以表达我的歉意,顺道把修车的费用给你,这是我应负的责任,请你不要拒绝。」
「不必了,真的没关系……」
「我坚持!」他打断了她的回绝。
她被他执拗的语气吓到,反而将视线定在他脸上,然後,她微讶的笑了。
这个男人很难捉摸,忽冷忽热的,他不是想跟她保持距离吗?
那天在电话中,她听得出来他的语气明显冷淡,所以今天再度的不期而遇,她如君所愿的与他保持距离。
她不懂的是,为什么现在他又不忌讳她了呢?
「我们吃顿饭,好好谈一谈,可以吗?」他明显感受到她对他的态度冷淡,这让他有点不舒服。
这很自相矛盾不是吗?
是他刻意不想跟她有任何牵扯的,现在他却又因为她的态度而介意,难道是刚刚被那位严董事长骂昏了头,所以他神智不清了?
蓝宁依然看著他的黑眸。「好吧。」他认真固执的眼神让她妥协了。
她同意後,却在同时看见他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忽然一怔,他的笑容像太阳一样。
老天!她又对牛郎先生心动了,此时此刻,她真想当一朵被太阳一直照著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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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高的舒适空间弥漫著咖哩香,这是一间装潢典雅的咖哩西餐厅,从主菜到甜点都很考究,也因为口味道地,在商业区的午餐时间里经常是座无虚席的。
侍者将严御臣和蓝宁带往邻窗的座位,送上两杯以透明水杯盛装的清新柚子冰开水。
点完餐後,严御臣拿出支票本开了张支票给蓝宁。「我要再次向你道歉,都是我的疏忽,希望没有造成你的负担。」
她面带微笑,欣然接受了他的支票和歉意。「其实这些都是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她感觉出自己的心情正处於不正常的微微亢奋中,是因为他的关系吧?
因为可以和他独处,所以感到雀跃。
「可以冒昧的请问——」他看著她。「你为什么到正义保全公司去吗?」
如果有他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他想尽量帮忙她,这么一来就可以扯平他撞车肇事对她造成的不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