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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名字与潇洒英俊的他丝毫不配,甚至还辱没了他,他一度想改名,最后在母亲的坚持下,没有改成,跟着他直到今日,成了他人生唯一的瑕疵。

  因此除了自己的父母,面对外人,他一律要求他们称呼他为小秦。

  「小秦,为什么?」痛苦的问话来自于已有几分醉意的震威保全少东方豪,坐在昏黄光线的酒吧里,端着酒杯的他,不只脸色苦,连他的嘴和心里都被苦涩填满。

  「因为你既古板、正经又闷得毫无情趣可言,换作是我,老早就甩了你,李华倩还跟你在一起半年多,已经实属不易了。」闲凉的话出自好整以暇啜饮着手上威士忌的秦梦宝。

  「小秦,你这算是什么朋友,枉我们从小就认识,我都已经这么难过了,你还狠心的落井下石,你有没有人性呀?」方豪挑起眉,不悦的瞋睨一旁的好友。

  「就是看在我们的交情上,所以你失恋,我才会放弃和美人在床上温存的美好时光,陪你泡在这里藉酒浇愁,浪费我宝贵的生命。」他有点不懂,不过是跑了一个女人,值得方豪这么痛不欲生吗?

  全世界有一半的人口是女人,美女更是何其多,走了一个,大不了再找其它的,有什么好消沉沮丧的。

  不过他不懂方豪,犹如方豪也无法了解他。方豪总认为他太滥情花心,是男人里的败类,虽然这个败类挺受女人的欢迎和爱慕。

  方豪真的无法理解所谓的爱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像他这样专情忠心的情人,为何老是遭遇被抛弃的悲惨命运?

  而像秦梦宝这样三心二意,一两个月就换一个情人的男人,在爱情的世界里却格外的吃得开,只有他甩人的份,不曾被人甩。

  他醉言醉语的问:「小秦,你教教我,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女人对我死心塌地?」

  秦梦宝懒懒的瞟他一眼。「这种事教不来的,跟天赋有关。」看着好友方正敦厚的长相,他摇了摇头,「不过你可以以后天的条件来弥补。」

  方豪用醉眼看他,一脸疑惑。「是什么?」

  「甜言蜜语,配上女人的好朋友。」

  甜言蜜语他知道,但--「什么是女人的好朋友?」

  「笨哪,就是珠宝啦,女人只要一见到亮灿灿的珠宝,眼睛一亮,心花自然也就跟着朵朵开起来了。」

  「送那种东西多俗气呀,我都送她古董,更具纪念和收藏的价值。」

  秦梦宝啐道:「拜托,所以你才会老是被人甩呀,不是每个人都跟你父母一样对古董有偏好好不好,绝大部份的女人最爱的还是你口中很俗气的珠宝,连这种情趣都不懂,难怪李华倩要甩了你。」

  他接着再说:「还有,跟女人交往,一不能太认真,二不能太宠女人,三偶尔要使使坏、耍耍性子,女人才会觉得你很酷,爱死你。」不过,跟他说这些也是白搭。

  方豪蹙起眉,一脸为难。「我……」

  他了然的接口,「你做不到,对吧?这跟个性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你不改变你这种死板板、不知变通的性子,即使拿刀强押着你,你恐怕也做不来对女人使坏的事,你跟我老爸是同一种人,都太死心眼了,所以才会被女人吃得死死的。」

  他老爸追求了老妈三十几年,两人始终维持着情侣的身份未曾结婚,即使生下了他,他那任性的老妈依然我行我素,宁愿让他当私生子,也不愿嫁给他可怜的老爸。

  就某一方面而言,他满鄙视对老妈千依百顺的老爸,男人当成这样,实在丢尽男人的颜面。

  所以他自从懂事起,就暗暗警惕自己,以父亲为戒,千万不能让女人给吃定了。

  「谁说我做不到,我就做给你看,我受够那些女人了……喏,这个给你。」方豪醺醺然的把手上一只袋子交给他。

  「这是什么?」

  「一个枕头。」他口齿不清的应着,撑着下颚的手渐渐无力,往吧台软倒。

  「我要枕头干么?」懒得看里头的东西,秦梦宝将袋子塞回他手上,丢下酒钱,扶起他,「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没醉,我还可以再喝。」方豪不肯回去,但已醺然的他,拗不过秦梦宝的力气,东倒西歪的被他搀扶上车。到了他家,在他家里的佣人把他扶进去前,他硬将提袋再塞给秦梦宝。

  「小秦,这是一个很特别的枕头,我原是打算在今天送给华倩的,可是她竟然……给你吧,它对我已经没有意义,看到它会让我更难过……」

  「好吧、好吧,我拿走就是了。」懒得跟他鲁,秦梦宝索性接过袋子,回家去。

  到家后随意把袋子丢到床上,进浴室冲完澡,躺上床,瞥见袋子,想起方豪说里面是一枚枕头,他取出来想看看。

  居然是一枚婴孩造型的瓷枕,白胖圆润的身子穿着丝绸长袍趴卧在长圆形的榻上,榻下饰以精致的纹饰,十分的可爱逗人。

  他是看得出来这枚白色瓷枕应该是古董,但他很怀疑,古代人真的会睡这种硬邦邦的枕头吗?

  好奇的拿来枕在头下,想试试看睡起来的感觉如何,旋即他便迷迷糊糊的跌进了梦乡……

  第二章

  「小姐,夜深了,去睡吧,其它的明儿个再做吧。」脑后梳了个发髻的中年妇人劝着。

  绑着两条辫子的少女摇了摇头。

  「再等会,此刻坯土正好不干不湿时划花最好了,奶娘,妳先去歇息吧,不用伺候我了。」

  少女脸上沾着不少泥黄的坯土,却无损于她清丽的容颜,她持着一把刀,往身前那枚婴儿造型的坯上上细心的雕划着,一双莹亮的眸有着异常的兴奋。

  「妳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我担心妳的身体会受不住的。」妇人一脸忧心忡忡。

  「我挺得住的,妳别操心了,去睡吧。」少女很专注的雕划着底盘的纹饰,手法熟练沉稳又利落。

  「那么先把这碗药给喝了吧。」奶娘没辙的将手上的碗端给她。

  「妳搁着吧,我待会就喝了。」

  「不看着小姐亲口喝下,我不放心,前一次我还亲眼见到妳居然偷偷把药汁给倒了。」

  「奶娘,」见她一脸坚持,少女只好妥协道:「那我喝完,奶娘就先去睡吧。」她腾出一手接过盛着墨色药汁的碗,攒起眉,痛苦的捏着鼻子,一鼓作气的饮完那碗苦不堪言的药汁。

  「大夫交代过妳不能太劳累,还是早点歇息吧。」奶娘不死心的再劝道。

  「我一点都不觉得累呀,这次捏出来的这枚孩儿枕,爹爹一定会满意的。」脸色虽苍白,但她的语气显得精神奕奕。

  「可倘若妳再病倒的话,说不得……」奶娘严肃的凝起脸。

  「妳毋需担心啦,奶娘,我自有分寸的,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最明白。好了,药我喝完啦,妳也该下去歇息了。」

  「妳若是真明白就好,唉。」心知再说什么都是枉然,无法改变小姐的心意,奶娘低叹着走了出去。

  数日后,从窑里取出了一枚婴孩造型的白色瓷枕。

  「意儿,妳这枚孩儿枕做得很不错。」中年男子端详着那枚白瓷枕称赞着。

  「谢谢爹。」少女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苍白的脸上满是欣慰,多日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她突然咳了几声,接着一声比一声剧烈,宛如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似的,蓦地,一口血溅到孩儿枕上。

  「啊,弄脏了。」顾不得唇边呕出的血渍,她急忙的以衣袖拭去白瓷上的污渍。

  「意儿,妳没事吧?」中年男子惊诧的扶住女儿纤弱的身子。

  将瓷枕揣在胸前,她心满意足的徐缓摇着头。

  「我没事,我终于做出了一件让爹爹称赞的……」娇躯软倒在父亲怀里,清丽的脸上仍绽着愉悦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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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宝,你睡死了吗?今天朵丽购物商场开幕,你不是要去剪彩吗?」秦红玉高亢的音调在他耳畔响起。

  秦梦宝从梦里惊醒,睁开眼眸,混沌的脑袋里仍回荡着梦里的情境。

  他作过不少梦,但不曾作过那么鲜明逼真、栩栩如生的梦,醒来后,梦里少女的音容笑貌竟仍历历在目、清晰可辨。

  都是老妈啦,鬼叫什么哪,不知道那女孩后来怎么样了?他惦念着未竟之梦。看了下腕表,这才赫然发觉自己竟睡过头了,而一旁的闹钟……被他按掉了?!

  该死,他竟然睡得那么死,急忙坐了起来,爬了爬头发。

  「起床、起床、快起床!」站在秦红玉肩上的鹦鹉也跟着扯开鸟嗓,尖锐的出声叫着。

  「别再叫了,闭嘴。」他没好气的瞪那只吵死人的鹦鹉一眼。

  「你是猪呀,睡得那么沉,我都叫你五分钟不止了,快点去刷牙洗脸,好赶去剪彩。」秦红玉叨念完便旋身下楼。

  秦梦宝下床,这才留意到原来自己竟然枕着一颗硬邦邦的瓷枕一觉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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