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冷嘛!」她眉飞色舞地阻止他的动作,「难得初春的太阳这么暖和,我干嘛要穿得厚厚的,像一只熊呢?」
佑奇差点就笑了出来,但是他勉强控制住唇边的笑,严肃地说:「不行,妳没听过
『春天后母脸』这句话吗?如果感冒了怎么办?」
「我不要穿啦!」她一整个冬天都裹得厚厚的,现在难得天气回暖,她才不要再自虐地绑肉粽咧!
「不行。」他专制地命令道。
「你秦始皇呀?」她对着他扮鬼脸。
「妳呀,妳呀!身体也不是多好,老是不喜欢穿外套,如果生病感冒了怎么办?」他的眉头都打成结了。
「乱讲,我身体壮得跟牛一样,才不会感冒。」她扠着腰,一副绝不妥协的模样。
「哦?那不知道上次是谁在树荫下吹了风就着凉感冒,不但在床上昏睡了一天,还--」
「那是意外,意外呀!」她脸红了起来,大声啐道。
「那又怎么知道这次不会再有一次意外呢?」他挑高浓眉问道。
「反正我不冷,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多穿外套的,你想熟死我吗?」她头摇得跟博浪鼓一样。
「蔼蔼--」他莫可奈何地喊道。
「咧!」她再扮了个鬼脸。
「阿姨,别再逗爸爸了。」小杰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突然揪着蔼蔼的衣袖替父亲说情。
「哇,小杰,你学会了忍者的功夫吗?怎么神出鬼没的?」蔼蔼蹲下身子,笑咪咪地替他擦了擦嘴巴上的牛奶渍,「你刚刚从厨房出来是不是?」
「对,伦管家要我叫你们用餐了。」他娇憨地说。
佑奇抚着小杰的头,微微一笑,「好,我们马上就去。」
蔼蔼被佑奇簇拥着进了餐室,心底有着无限的快乐和满足。
爱情像是飘浮的空气一样,令她不自觉地沉醉在其中,幸福的感觉更是这么样的甜美……
一想到下个月她就将成为他的新娘,蔼蔼不禁甜甜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佑奇察觉到她的笑容,好奇地问道。
「笑……没什么。」她偎人他的怀中,笑意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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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不眠不休的筹备下,婚礼终于在风和日丽的今天举行。
学校里的老校长和老师都到场观礼,圣洁美丽的教堂内挤满了人潮。
蔼蔼在教堂内的休息室里静坐着,化妆师和学校里的老师伍子慧、唐诗诗都在里头陪着她。
穿上如雾如梦的婚纱礼服,蔼蔼显得格外动人绝美。
她嫩如苹果、红通通的脸蛋上不必特别上妆就有粉嫩的色彩,爱情和喜悦显然已经替她上好了最美的妆。
她虽然坐在椅子上,但是整个人始终不安分地扭来扭去。
帮她梳头发的化妆师不由得感到好笑,「妳是我看过最坐不住、也最好动的新娘了。」
「好累哟!」蔼蔼呻吟,「而且我整颗心都快跳出来了,怎么坐得住?」
子慧笑着轻敲了敲她的头,「最美丽的新娘子,妳今天就特别忍一忍吧!」
「子慧,我真的好紧张。」她抓着子慧的手,拼命地摇晃着,「待会儿我要做什么呀?」
「妳就乖乖地扶着老校长的手,他自然会把妳交给新郎倌的。」
「噢。」蔼蔼静了没几分钟,又忍不住开口说道:「唉,真是会被我老爸给气死,早不玩晚不玩,偏偏在我要结婚的时候,自个儿跑到美国去环游各州去了,妳看看这象话吗?」
「还是联络不到妳爸爸吗?」子慧笑了出来。
「他常常自称是天涯一游客,每年总是会出国个四五趟,真不晓得他这爱玩的个性我老妈以前怎么受得了呀?」她叨叨絮絮个没完,「我老爸就是没一刻安静。」
「那倒是跟妳很像,果然是父女。」子慧掩口而笑。
「唉,我才没他那么夸张。」她话才说完,又「忍未条」地哀声道:「我可以站起来走走吗?化妆师,我觉得我的脚都快要在地上扎根了。」
「快好了。」化妆师简直快被她打败了。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接着国祯探头进来--
「吉时已到,新娘子好了没呀?」他穿着伴郎的衣服,看起来又帅又挺拔。
「急什么?我看你是迫不及待要牵伴娘的手吧?」蔼蔼调侃着,笑咪咪地看了看脸红的诗诗。
「乱讲。」国祯脸红地啐道,「我是替新郎倌着急。」
国祯自从被蔼蔼拒绝了之后,温柔的诗诗始终在他身旁陪伴着他,帮他加油打气。
慢慢的,他们两个之间也滋生了爱苗……现在的国祯可以说是对诗诗百依百顺的。
这也未尝不是另外一件喜事!
蔼蔼笑着回想这一切,觉得人生真的是美妙无比。
外头的风琴缓缓弹奏起动人的神圣音乐,蔼蔼在子慧和诗诗的搀扶下来到慈蔼的老校长身旁。
老校长挽着她的手臂,笑呵呵地低语道:「蔼蔼,妳今天好美啊!」
「你也很帅呀!」面纱下的她俏皮地回道。
「妳这丫头真是嘴甜,狄先生娶了妳可真幸福。」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大言不惭地说。
老校长差点被她逗得笑出声来,然而仪--已经开始,他只得硬生生地忍下笑,庄严地牵着蔼蔼的手慢慢步向站在神坛前的佑奇。
佑奇穿着一身雪白西装,显得俊朗酷帅,唇上挂着的那抹欢喜与灿烂笑容更是足以照亮整座教堂。
小杰穿着小花童的衣服,开心地撒着细碎的香花办。蔼蔼凝视着她俊美动人的老公和可爱纯真的小杰,眼底不禁浮上了一层快乐的轻雾。
终于,在此刻,在众人与神的面前,他们将承诺一生,彼此相守。
她绽开了最美的笑容。
佑奇看着清丽绝艳的蔼蔼,整个人都么住了;他美丽甜美的新娘呵!
就在她快要接近佑奇,他已经伸出了稳健的手要迎接他深爱的新娘的当口儿,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娇柔的身影。
「慢着!」气急败坏的声音划破了喜乐,芷容气喘吁吁地看着神坛前的那对新人。
所有的动作在这一瞬间停住,所有的人都回过头来望向这个纤弱秀丽的女子。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蔼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却看到佑奇的手缩了回去,整个人发呆地望向某个地方。
她不由得转过头去,奇异地看着门口那位女子。
虽说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的心底却没来由地一阵发凉,一股不祥的预感紧紧笼罩住她。
佑奇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阔别五年的熟悉身形,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脑子也晕眩了起来。
这是真的吗?这有可能是真的吗?
他该不会是在作梦吧?芷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怎么会回到台南来?
佑奇思绪纷乱,他不由自主地往芷容的方向走去。
蔼蔼紧跟在他身后,拉住了他的袖子。
「她……她是谁?」她颤抖着手,声音也抖了起来。
「芷容。」他只简单地回答她这两个字,然后回以她复杂至极的眸光。
蔼蔼晃了一下,差点瘫倒在地。
芷容?那不就是他的前妻吗?那不就是小杰的妈妈吗?蔼蔼冷汗直冒,脸色惨白如纸。
所有的人都奇怪地看着这一幕,新郎倌踉跆地走向门口的陌生女子,老管家也呆掉了。
芷容翦水双瞳里掉下了泪,她痴痴地问着佑奇:「你……真的要结婚了?」
他怔怔地看着她,脑袋已经被巨大的冲击给惊昏了,完全无法正常的思考。
芷容嘤嘤哭泣着,依然那么惹人怜爱,「我好不容易从那个噩梦中逃了出来,我以为我回来就……没想到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妳……怎么回来了?」他只能讷讷地问。
「我错了,佑奇,我知道我以前是个大傻瓜,我不珍惜我们之间的爱,居然错把外人当作爱人,」她再也忍不住满腹的心酸苦楚,扑进了佑奇温暖的怀抱中,「我痛苦了五年,这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而我又是多么爱你呀!」
蔼蔼的心在看到这一幕时,彻底的碎掉了。
她真想立刻晕倒或者瞎掉,这样就可以阻绝这一切的伤害……但是她不能。
尤其在看见佑奇紧揽那女子人怀的时候,她的心更是碎成千千万万片,再也无法缝合。
蔼蔼麻木地站在原地,心已然死了。
她以为可以改变什么,然而她和他的爱毕竟是脆弱得不堪一击,还是没有办法胜过他爱芷容的心。
蔼蔼双目干枯,流不出泪来,她直直地望着他们俩,手上灿烂的花束掉落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这句话是所有人的心声。
「阿姨,爸爸怎么抱着一个女生啊?她是谁?」小杰来到了蔼蔼的身边,依赖地揪着她的裙子。
「那是你的……妈妈。」蔼蔼痛苦地挤出这句话。
「我妈妈不是死了吗?」他看着那名女子,天真地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