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咒人家!」她啐了声,陷入深思。「你认为她发生了什么事?」
「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是很严重的事,否则不会一副哀莫大于心死。」他心不在焉的回答,循着她诱人的体香往她耳后凑过去,含住她圆润的耳珠吸吮。
吕锻金身子一软,头脑顿时一片空白,很快将丁瑀君的事抛到九霄云外,沉醉在他的热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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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手中的信笺,谢锋鎏冷峻且神采飞扬的星眸露出「逮到你」的光芒,嘴上浮出一抹冷笑。「终于露出狐狸尾巴!」
他根本不相信丁烜毅故作大方的表态,分明是在锻金面前做戏、装好人!什么「只有给予尊重和祝福、希望是朋友」啦,全是口是心非!
他原本就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大方、豁达的人,要是换成他失恋,铁定是别过头就走,老死不相往来。
瞧,不是来了吗?
才第三天,他就按捺不住找上门来。
视线笔直的落向稍早接到的信笺,上头简单写着:黄昏,西山小凉亭,勿带从人。丁烜毅草。
人家人约黄昏后是谈情说爱,他约他黄昏见面是找他摊牌。难不成有可能请他喝茶吃饭,与他称兄道弟、一同赏月吗?铁定是会无好会!
约他西山,挑明怕他仗着人多欺负他,所以选择庄外。特别叮咛他勿带随从,是担心他带一庄的属下护驾吗?
哼,太小看他了!这种事他若带随从,不是等着被他笑吗?
「等着吧!」他愤慨的站起身,将信笺揉成一团丢下,抓起剑朝门外大步走去。
万福很自然的跟过去,额头撞上突然停下脚步的谢锋鎏后背,哎哟一声呼疼。
「你不要跟来。」丢下交代后,他一个飞身,消失在万福眼前。
「不要跟来?」他搔着头,表情狐疑。
脑中灵光一闪,他快步回到书房,从地上捡起字条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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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西山小凉亭恰是黄昏时候,落日缓缓的沉向山头,洒落的余晖以天空及云影为画布,涂满了各种瑰丽的色彩。有绽紫、孔雀蓝及一道无限长的夕阳红,那红是由红、橘与金黄组合而成,瞬息变化,美得令人目不暇给。
谢锋鎏无暇顾及美景,气势汹汹的走进凉亭,左顾右盼,约他的人影子也没瞧见一个,正觉得不耐烦时,凉亭右后方的树丛传来一声幽幽叹息。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谁能相信眼前光辉绚丽、气象万千的景致,竟是白日最后的挽歌?日头一落,再美的景致都将被黑夜吞噬,别说是随时都将随着落日西沉消失的夕阳,就连这些湖光山色都会在夜里变得混沌不明,直到另一天的日出降临。」
「是妳。」树丛里走出的倩影,教谢锋鎏讶异了一下。「你怎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唇角噙了抹飘忽的笑意,她轻声道,深幽的眼瞳灿起一抹诡异的光芒,直勾勾的射向他,仿佛要深入探视他的灵魂。
谢锋鎏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俊眉轻蹙,望着丁瑀君朝他走来。
她身上仍是一袭惯常穿的白族衣裳,每走一步,颈上、手腕上、腰间的佩饰便清脆的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煞是好听。白色的软绸裹住她纤细娇躯,随着阵阵清风向后飘拂,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被风吹走般的娇弱,清丽的娇颜更是一扫几日以来的阴霾,两朵红霞飘在颊边,湖水般澄亮的美眸闪漾的光彩勾人魂魄。
男人的直觉让谢锋鎏感觉到眼前美女似有意若无情的勾引,不禁纳闷了起来。
心高气傲的丁瑀君怎么可能对他有意思?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阵香风袭来,丁瑀君走进了凉亭,绕着他缓缓而行,目光停伫在继续沉沦的红日。
「夕阳之所以教人难忘,是因为它在最美丽的时候转瞬消失,好比一位绝色美人在其最美时死掉,一个天才在其盛年时谢世。我们因为看不到美人变老变丑时的样子,所以认为她是最美的;也因为看不到天才做出蠢事,所以认为他是最聪明的。因此,如果一个人想保其盛名,最好在他最得意时想办法让自己死掉,这样就会在爱慕他的人心中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什么鬼理论?他在心里嘀咕。
「丁姑娘,令兄约我来此,怎么他自己却没来?」
「我怎么知道?」她不在意的耸着肩,欺霜赛雪的柔荑玩着身上的饰物,微微斜着头朝他一笑。
那笑,有种烟视媚行的勾人意味,谢锋鎏眯起眼睛,开始觉得不妙。
「既然他没来,那我走了。」
「等等。」一双小手捉住他胳臂,他只得停下脚步转回身。
「你是不是讨厌我?」薄薄的水气在她眼中氤氲,这下子他真的觉得大大不妙了。
「没有的事。」他赶紧否认。
「为什么见到我就走?」
紧掐在他胳臂上的指头越收越紧,她眼中的泪雾也越积越重,仿佛随时都会滂沱成灾,而在泪光之中似有一丝疯狂。谢锋鎏暗叫糟糕,心想丁瑀君会不会受了什么刺激发疯了。
「我没有见到你就走,我是来这里找丁烜毅,他不在这里,所以我到别的地方找。」他柔声的解释,希望这样能安抚她。
「骗人、骗人!你明明像他一样讨厌我,还故意说好听话哄我,其实你们就是讨厌我!」
豆大的泪珠自她的眼眶滑落,在谢锋鎏还来不及反应前,她哇的哭出声,整个人投进他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
「为什么不喜欢我?这些年来我为你做的不够多吗?为什么宁愿死也不要我?」
谢锋鎏听得一个头两个大,顿时手忙脚乱了起来。
「丁姑娘,妳别哭呀!」他笨拙的拍着她的肩,感觉到一股湿意从外衣往里渗,心里直叫倒楣。「你看清楚,我是谢锋鎏,不是你想的那个人,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的衣服都给你哭湿了。」
「呜呜呜……我知道你不是他,可你就像他一样不理我、不爱我……」
「丁姑娘……」
「说!你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宁愿死掉也不要我?」
那双泪眸里进射出一缕又尖又锐的杀气,刺得他眼睛生疼。他心生警讯,正打算用力推开她,丁瑀君却做出一件令他瞠目结舌的事。
她突然放开他,两三下的扯破自己衣服的前襟,红色的肚兜在她破裂的外衣里若隐若现。他还来不及看清楚,娇软的身躯用力投进他怀中,更教他目瞪口呆的是,她居然将唇贴向他,紧紧的吸附。
这是怎么回事?
谢锋鎏头脑整个乱了,他这辈子还没遇过这么荒唐的事,这个投怀送抱的丁瑀君是不是疯了呀?
这个意念还在脑中打转,丁瑀君的手就抓着他的手去摸她丰满、高耸的胸房,然后又一把抓下他的手,啪的一声一巴掌甩在他左颊上。
他左脸一偏,惊吓过度的眼瞳正好与一双盈满不敢置信与伤痛的水眸对个正着。
「小金儿……」
他只来得及轻呼一声,吕锻金便如枚火箭射来,啪的一声,他的右颊也遭劫。
「你这个死性不改、满口谎话的风流鬼!」她一字一字的道出她的愤怒,泪水倾泄如瀑布。
「小金儿,你误会我……」他被打得耳内隆隆作响,头冒金星,仅能从混乱一团的脑中勉强挤出话来。
「呜……他欺负我,我不要活了……」尖锐的哭声紧接着打断他的辩白,吕锻金看清楚丁瑀君衣衫不整的狼狈样,加上先前目睹的一幕已是心碎断肠,再听不下任何解释。
「我是瞎了眼才信你的话,你这个大骗子,我恨你,再不理你了!」
射出如炬般怨恨的最后一瞥,她旋身朝外狂奔,谢锋鎏顾不得脸上的疼,着急的想追去,却被丁烜毅给拦住。
「你这样伤害吕师妹还嫌不够吗?你这个……」
「是你陷害我!」谢锋鎏没等他说完,一把揪住他领子,握起拳挥过去。
好个丁烜毅,他脸一偏,身子滴溜一转,巧妙的闪身避开,狭长的凤眼瞅着一抹不以为然。
「你做出这样的事还怪我?」
「明明就是你陷害我!是谁要我独自到这里赴约?又是谁时候到了仍不见踪影?我早该知道是你设下的圈套!」这辈子未曾有遇的暴戾席卷他全身,此刻的谢锋鎏像一只被惹火的大黄蜂,嗡嗡嗡的不饶敌人,紧接着一拳又挥了去。
「有话好说。」丁烜毅急忙架住。「我是约你来此地,但没叫你调戏我妹妹!」
「谁调戏她了?明明就是她自己撕破衣服,还巴着我不放亲我!是你要她这么做的对不对?」
「我没有。」
「还敢狡辩!我让丁瑀君跟你对质!」他气呼呼的停下另一拳,往凉亭里找丁瑀君时,发现她芳踪已杳。「该死的,她竟然敢跑掉!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丁烜毅被他杀人似的目光一瞪,心怯的后退一步,急急忙忙的摇头。「此事跟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