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采茶长大。」马柔柔看向顾紫茉,有感而发。
他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是欣赏她的,却偏偏说些不入耳的话来伤她的心。
几天来压在裴原心口的浓浓疑惑至今末解,彷佛有些感觉已然不同。
「爷,您好久没来找卿卿了。」孟卿卿见裴原已沉思半晌,决定主动出击。
「有事?」他一样坐着,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她。
「因为想着爷的好,所以来看看您。」她柔媚地道。
他微微蹙眉。「我有什么好?」
「可多了,数不清的好。」
他一笑。「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以为我这个人缺点多得数不清呢!」
她一脸媚笑地走向他,坐上他的大腿,偎进他的怀里。
「爷是完人,没有缺点。」
他并末因她的话语感到半点喜悦,相反的,更加不屑自己的矛盾心思。
「卿卿,妳认得万花楼的马柔柔吗?」他突地一问。
「就是那个刚搬进裴园的妓女?」
裴原不喜欢她的说法,「她替自己赎了身,早已不是妓女了,怎么,妳看不起她?
孟卿卿生怕惹怒裴原,忙不迭地道:「不是的,马姐人很友善,好过那个顾紫茉。」
「马柔柔好过顾紫茉?我倒是头一回听见这个说法,妳是怎么看顾紫茉的?」
「要不是干娘坚持选这个美人儿替二少爷冥婚,我是反对顾紫菜人裴家门的。」孟卿卿照实说。
「为什么?」
「顾紫茉还没进裴园前招惹过许多男人,害得见过她的男人天天茶饭不思、无心工作。」这是她所妒忌的,从小到大没有男人为她如此痴狂过。
「妳由哪里听来的?」
「茶山上的人都这么说,那些男人之所以愿意上茶山工作,全是为了接近顾紫茉。」说到这个她就有气。
「紫茉老早不上茶山了,我也没见茶山工人少过,妳的说法有问题。」裴原露出阴惊的表情。
「是真的!那些茶山工人并没有死心,他们一心一意等着二少爷冥婚后,顾紫茉成了少夫人,重上茶山与他们共同打拼。」
「裴家的少夫人是不可能出外抛头露面的。」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爷,你看我有没有机会?」孟卿卿直截了当的问,她已经失去耐性了,他定要给她一个答案。
「什么机会?」他明知故问。
孟卿卿拉开自己的衣襟,扯下外衣,握住他的大手,让他的手探人自己的亵衣,搁在她雪白的乳房上。
「我现在没这兴致。」他反应冷淡。
「爷,卿觉得好冷喔!能不能给我温暖的慰藉?」她眉开眼笑的望着他。
丰腴的饱满就在他的手上,粗厚的大掌用力一握。
「呃……爷……疼呢!」
他面无表情,眼眸掠过一道冷光。
他要的女子,不是她,不是这个丰盈的孟卿卿。
孟卿卿抬起白皙的俏脸,以唇啄上他的颈,咬上一口,留下烙痕。
他推开她,怒斥:「我说了今日没这兴致!」
「爷,您是不是觉得我乏味了,所以才这么说?」她受伤的问。
「穿回衣裳,离开这里,我今天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想一人静静。
白净的面庞旋即滴下两颗泪珠,她委屈的喃喃着:「爷要了我的身子,就不再希罕了。」
她心痛的哭着,他却没有丝毫心疼,也不觉得内疚。
「妳想要什么?」
「要……我要的东西,爷舍不得给,爷为什么舍不得?」
「谁说我舍不得了?」他防卫地道。
孟卿卿可怜兮兮地说:「爷刚刚拒绝了我,不是吗?」
她栘下身子,裸着上身站在他面前。
她确实是天生尤物,和顾紫茉的美截然不同。
「我拒绝妳是因为我今天累了,真的累了。」他不要她想太多。
闻言,孟卿卿梢梢松了口气。
皇天在上,她已使出浑身解数讨奸他了,如果他还不领情,她就没戏唱了。
「爷精力充沛,怎么可能轻易喊累,爷是不喜欢卿卿了吧?」
「让我静一静,回头我再去找妳。」他不想同她玩文字游戏。
「爷不会骗我吧?」
「走吧!我有了心思自会去找妳,现在只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他加重语气。
没想到女人这么麻烦,招惹上了就无法随心所欲,她会缠着你,直到你发癫。
「卿卿听爷的话就是了。」她知道不能逼得太紧,把他逼急了不见得有好处。
「把门带上。」他望着她边穿衣服,边退下的身影。
孟卿卿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站在门边时轻声道:「爷,我已是您的人了,这辈子是跟定您了。」
他无语,凝视着她。
她媚笑着,说出承诺,她的心情轻松不少,就算不能当正妻,至少也要争个平妻。
他摆脱不了她的,她会用她的法子达到目的!
「紫茉、紫茉!不好了,炒茶房有个丫鬟上吊了,好吓人啊!」公孙梨慌张的奔进西厢房。
「人救下来了吗?」顾紫茉一惊。
「救、救下来了,哭哭啼啼的。」公孙梨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她也是凑巧经过炒茶房,才见着苏总管救人的一幕。
「哭什么?」
「说是让人玷污了清白,不想活了。」
「让谁玷污了清白?」这在任何地方都是大事,何况在裴园。
「那丫鬟死也不肯说,大家都在猜测,议论纷纷。」她自己也加入了猜测的行列。
「会是谁?是裴园里的人还是外头的人?」顾紫茉喃喃自语。
「一定是裴园里的人,大伙儿都在猜……一个人。」公孙梨神秘一笑。
「裴园里有谁这么大胆?」
「裴爷。」公孙梨轻语。
顾紫茉倒抽一口凉气。「不会的。」
「怎么不会?那丫鬟是裴爷房里的丫鬟,裴爷多得是机会下手。」
「裴爷不需要找丫鬟调情。」
裴园里尚有马柔柔和孟卿卿,他怎会去玷污一个可怜的丫鬟?
「那丫鬟颇具姿色,也许裴爷是情难自禁,这事也惊动了老夫人,老夫人正往炒茶房而去。」
「怎会在炒茶房自杀呢?白日里人来人往的。」
公孙梨阴阳怪气的说:「因为她并不想死,只想把这事闹开来。」
「这太冒险了。」
「如果冒个小险能飞上枝头,很划算啊!看着好了,她会在老夫人面前说出玷污她的人是谁。」
「裴爷不会因此而妥协娶她为妻的。」门户之见左右了一切。
「当妾也挺奸的啊!一个丫鬟能做妾也是三生有幸了,妳不信?」
她是不信,同时也对裴原更加失望。
「那丫鬟好傻,做妾不如做我这个冥婚新娘。」她有点悻悻然,为裴原,也为那可怜的丫鬟。
「伺候活人的生活有趣味多了,世上毕竟没有几个顾紫荣。要不要去看会审?」
她摇头,就是提不起劲。「告诉我结果就好。」
「过程比较重要,妳真的不去看?」
「不去,我怕那种场面,女人啼哭,男人否认所犯下的罪行。」
「裴爷一定会承认,若真是他做的,没必要否认,反正多一个妾也没什么影响,裴爷尚未正式纳妾呢!」
她吸了口气。
裴原玷污丫鬟这件事令她反感。
深夜,顾紫茉睡不着,就在月光下散步,不意巧遇月下独饮的裴原。
「是你。」
他没有讶异之色,反而是她有种想逃的冲动。
「我没有防碍到您什么吧?」
「妳这时候不睡觉来这里作啥?」
「散步。」她老实说。
「散步?在月下?」
「睡不着,所以想出来走一走。」
他冷冷一笑,很孤寂的笑,然后以嘴就着酒坛牛饮了起来,令人害怕。
「爷心情不好?」
他放下酒坛,看她一眼。「一个丫鬟指控我玷污了她的身子,妳说我的心情会好吗?」
她不知道他醉了没,瞪着她的他看起来十分清醒,还是一样的冷笑。
「妳相信吗?」
「呃?」
「相信我会强要一个丫鬟的身子?」他睨着她。
「爷不像那样的人。」
他嗤笑一声,拿起酒坛,自顾自的暍着。
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不要再暍了。」
「我为什么要听妳的?妳是我的谁?」
他看起来很不快乐,说话一样的尖锐刻薄。
「不一定非要是谁才能阻止一个暍醉的人继续喝酒。」她试着夺下他手上的酒坛,可惜没有成功。
「我没有醉!」
下午在炒茶房发生的事,公孙梨向她说过后绩情形,那个丫鬟不知向谁借了胆,一口咬定是裴大少爷玷污了她;在某日的黄昏,她拼命大喊,就是唤不回裴大少爷的理智。
「爷醉了。」
他没理会她,继续暍着他的酒。
「老夫人相信了你,不是吗?」
「那是因为我是她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不能否定我。」他嘶吼着。
她知道他因这件玷污案深受伤害,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做那件事,她决定相信他。
「可以查个水落石出啊!」
「怎么查?我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一个丫鬟被主子欺侮、无法挣脱,说出去谁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