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美娜沉默不语,连看他都懒。
“也许我现在就应该好好的教教你怎样做个贤妻良母!你太傲慢.太目空—切了!”他微愠的说。
“你想驾驭我吗?”罗美娜冷笑道!“继续作梦吧!如果这能满足你的男性自尊的话。”
“你!”简士川咬咬牙。“我会记住你今天的话,美娜,我也期盼你永远都这么得意.”
“再见,士川。”
罗美娜说,然后转身走入浴室,把门关上,让哗啦哗啦的水声流得满屋子响。
她再从浴室出来时.简士川已经走了,偌大的卧室只剩下那些堆积成半个人高的纸盒叠叠错错在那里,有一种不规律的线条感,和倒置的几何形图象,造成视觉昏乱。
她开始把一盒盒的东西拆开,动作缓慢而谨慎.没多久,她的四周开始堆满了掀开的纸盒和各种颜色的缎带、衣服、鞋和精致的头纱……然后她所有的动作都停驻在那盆用透明塑腋盒包装的新捧花上,目光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旋即消逝——
她起身走向梳妆台,从抽屉中翻找一些什么东西,因为太急躁了一点,面孔显得的青白和局促不安。
她的胸口因为亢奋而急速的遄动着,面孔转为一层病态的绯红。
田嫂突然走进房间把她吓了一跳,她丢开手中的新娘掉花,整个人跌坐在地板上.惊悚的眼神瞪着田嫂。
“我……我只是来问看看你……要不要一点消夜?”田嫂站在门口口吃的说.瞪着跌落在地上的新娘捧花。
“不要!田嫂,我不要吃什么鬼消夜。”罗美娜断然的说:“你现在出去,把我的房门关上,没有我的命令谁也都不许进入这间房间!”
“是的!大小姐!”
田嫂在门口含一个首,不敢再稍作停留,飞也似的离开了罗美娜的房间。
“老天——”
罗美娜乏力的从地板上站起,频频吸入两口气,剧烈的心跳和抽紧的神经,一下子之间尚未恢复正常.
“冷静、冷静!”她强迫自己,“别紧张,把这里整理一下,婚礼很快就会过去的,然后一切就都结束了。别慌!”
她对自己说完,又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开始收抬地上的东西和消除一片凌乱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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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迪把电话重重的挂上.脸上纠结着一股烦闷和焦躁!
吉米在耍他吗?方迪在心中愤怒的想,否则他为何连一通电话也不跟他联络?
方迪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动着。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腕上的表。一张沉郁的面孔愈来愈阴暗了。
他已经在这里耗掉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他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他必须有所行动——
“该死的!”
他咒了声,望一眼静默的电话机,抓起机车钥匙就要往外面走。
然后,铃铃的电话声惊跳了起来!
方迪到门口的脚步又停下来,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电话.
“是我!吉米。”
“我知道是你!”方迪说:“我等了你一上午了!你在搞什么鬼?”
“我弄到了。八万块,要现金。”
“少不了你一个子儿。我现在过去?”
“记得把钱带齐了,要先付帐!”吉米说,挂掉电话。
方迪跟吉米在约定好的地方见了面,他拿了钱,告诉他在他租屋的地方等。
“就在那里等,什么事都不要做.我弄到手就回来.”他告诉方迪.
方迪照他的话回到他住屋等,那里是一栋陈旧的公寓,空间不大,但是通风设备良好,环境也干净,并且有几分隐密性.
半个小时之后,吉米回来了,他看起来有点疲累的样子。
“东西呢?”
“让我喘口气!”吉米对他挥挥手.走过去倒了一杯开水喝.
“让我看看!“方迪瞅紧他的脸说。
“干嘛?不相信我?”
吉米从后面掏出来一个用黑色袋子包起来的东西,放到桌上.那玩意比手掌大一点.看起来有一点诡异和危险性,但是因为用黑色的袋子包起来,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方迪伸出手要去拿。
“别动它!你想在上面留下指纹吗?”吉米喝住他.
“我根本没有打算要脱身。”方迪阴沉的说.
“好极了,愚蠢可敬的英雄主义!”吉米鄙夷的嗤笑一声.“为什么不来点职业的手法?杀人是要技巧的,就算事迹败露了,也要干得漂亮点.”
“你有更好的主意?”
“当然有.”吉米稳健的说.
方边注视他的脸有一分钟之久.
“你可以现在抽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并不想拖你下水。”
“真够义气啊I”吉米点点头.“问题是,现在已经是我的事了。不是你这个王八蛋来找人下水的吗?何况我跟那个姓筒的还有一笔私怨未了,这笔帐也该一起算算.”
“吉米。”
吉米转身从冰箱拿出两罐啤酒.丢了一罐给他。
“先喝罐啤酒吧!时间还充裕,我查过,婚礼是在下午三点举行,我们还有时间好好伪计划一下。”
方迪看看他,又瞪住桌上的东西一会,然后才打开啤酒,慢慢的喝了一口.
吉米也正把一罐冰凉的啤酒倒进喉咙。
方迪说,“我不想等,我想现在就去找他。”
“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中。”吉米露出一点得意的笑容,“这个计划会很完美的”然后他把啤酒一口饮尽,剩下一只空罐子.轻易的抛进垃圾箱中。
第十二章
罗美娜站在穿衣镜前端视自己.一袭雪白镶嵌着珍珠和碎钻的豪华白纱礼,配着昂贵的首饰,匀称的裹住她曼妙的嗣体,裸裎出木兰花一般白暂的肩胛和粉嫩的手臂。头纱半掩住她那张微冷但绝美的脸庞,透出典雅和精致的贵族气息,另有几分风韵。
“你好漂亮!美娜阿姨。”亚晴在旁边对她说。这小女孩的眼中已经失却了昔日的光彩和明亮,反而多了一份世故.但是她对她的赞美却是由衷的。如果说她曾经妒恨她,那么现在她也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并且不再使自己钻牛角尖。
“谢谢你!亚晴。”美娜对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心里却暗藏悲凉。
亚睛默默的走到一旁去.
那些忙碌的伴娘正在为她调整白纱礼服的褶边、裸裎在胸前、手臂处的一圈小蕾丝花和发上的头纱……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她们一个个难掩住喜悦和激动,等待着兴奋的一刻来临!
美丽且富可敌国的新娘子和高大英俊、才干过人的新郎官.这怎不是一段令人欣羡的婚姻?
有多少男人一生梦想娶这样的妻子,又有多少女人梦想嫁给这样的丈夫?
只是没有人真正知道,这个婚姻到底隐着多少黑暗和悲哀。罗美娜黯然的想。
“棒花呢?新娘捧花呢?”
亚晴的母亲忽然惊怪的大叫起来,四处去寻找那束现在应该拿在新娘手中的捧花。一下子,房间又热络了起来,女士们四处翻找着。
“捧花我收起来了,不用找!”罗美娜用稳定的声调说道。
“这么重要的东西干嘛收起来?”亚晴的母亲微蹙眉来。
“因为重要才收起来。”罗美娜答:“我不想弄坏我的新娘捧花。它们很脆弱的。”
“在哪里?我去拿!时间快来不及了!”亚晴的母亲转过身.
“不用了,我自己去。”
罗美娜说道,拎起裙摆往衣柜间走去。后面许多伴娘慌忙的跟着她走,紧张的拎着又长又繁重的白纱礼服的裙尾巴,就生怕她踩到跌跤。
罗美娜小心的把捧花从礼盒拿出来,用手指轻抚着百合纯净的花瓣。
“还好,我昨天洒水了,花还很新鲜。”她喃喃的说道,眼中闪耀着一层隐约的薄薄泪光,看调略为呜咽。
“美娜?”
亚晴的母亲呆然的看着她,对认识了二十几年的好友突然而来的伤心有一分怔忡和不安——转眼间又看到她捧在她手中那束以百合为主的新娘捧花,那份怵目的青白,蓦然地让她产生一种不祥的感觉——
一阵尖锐的车在门口停下来。
“啊!来了!他们来了!”
一个跑到窗口掀开帘幔观看的伴娘高声呼起,兴奋的嚷道:“快点!新郎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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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迪冲进屋里的时候,田嫂正在打扫,收拾茶具,还有一些点心盘。那些疯狂的伴娘楼上楼下的跑着,把一屋子都搞乱了,田嫂还在一座沙发底下找到了一件黑色楼花的胸罩,还有三双玻璃丝袜。
“真是不像话……”田嫂咕哝着。从头到尾对这段婚姻就不是很满意.
方迪进了门,一把就抓住田嫂急问:“人呢?他们人呢?”
“都到教堂去了呀!”田嫂放下手边的工作说;“全部都去了!你去哪里了?少爷,我们一直在找你——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脸色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