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瞪着自己浑圆的双峰,甄平安难以置信的屏着气,偷偷地掀开薄被后又猛地盖上,又偷偷地掀开又猛地盖上,如此反复数次。不是梦,竟然不是梦!讶眼暴凸,她吓得连气都忘了喘。
「妳醒了?」
容柯的声音、容柯的体温、容柯的身子,她甚至还跟他胸贴胸、肚腩贴肚腩,这景象……老天没眼,这教她往后拿什么脸去见人呀?
她但愿自己醉挂、醉死,最好永远都不要醒过来啦!
薄被一扯,她整个人窝在里头,想哭,却挤不出眼泪:心神紊乱到不行。
怎么办?没脑失神的她借着醉意欺负了容柯,可是……「我不想负责任啦!」
「说啥?」
「我根本就不想跟他有牵扯,只要姓容的都不想理!」
「不闷哪妳?」躲在被里那么久。
「万一肚里已留了种……」越想心越悲,也越惶恐。「呜……」
「妳在哭吗?」
隔着薄被,两人的话语都是隐隐约约,听得不是很清楚,容柯气定神闲,横竖她的人就在他眼前,捺着性子,他正等着她的下一步,但甄平安已憋不住了。
猛地掀被,她大喘两口气,接着下意识就想跳下床。
再一次,容柯轻而易举的逮住她的脚踝与光裸的小肚腩,将她拖回床上到他的怀里。
「妳又想逃?」
「没有没有,我没有。」她的头摇得像波浪鼓。「再不给我水喝,我就要脱水了啦,刚刚又流了那么多汗……呃,你那是什么眼神?这汗是被闷出来的,你别想歪,而且你干么瞅着我瞧?」
「妳脸红了。」
「我哪有。」
笑容淡中带柔,他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芙蓉颊。「红通通,又热呼呼。」
「别碰我啦!」
「别碰妳?像这样?」烫手轻轻抚上她起伏急促的峰顶。「还是像这样?」房里的空气似乎立即被烤热了,热源从上到下,再由下到上,迅速的传递到她周身的每个细胞。
阵阵哆嗦笼罩上甄平安,她抖个不停,偏偏却逐渐爱上这种令她全身无力的感觉。
「妳的身子好烫呢。」他仍不收兵。
「那是因为我缺水,我需要水,我快渴死了啦!」无论闪到哪儿,他那温烫的指腹都死黏着她不放,她又羞又急的拨开他的手指,却一个不小心的攀跌在他胸前,这令她更恼。「你到底要不要让我舔……不是,放手啦,我要去灌一大壶的凉水。」
「好。」
「这么爽快?」完了,她怎会突然有股失落感?「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
第六章
难得一夜贪欢,待容柯睁开眼,天光大明,而厮磨一夜、亲密相依的枕边人……照例不见人影。
牙根,又被狠狠的紧咬。
上了他、尝过他之后,她还想逃?她以为他容柯是这么好打发的吗?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这次她连大昊都一并拐跑了。
「很好,太好了。」嘴角勾勒着一丝阴森的沉笑,神情冷峻的容柯出门寻逃兵去。
伫在客栈门口,赵岩和吃了满嘴的菜包,还贪心的又从伙计端的盘中抢了一个,本不想理会边走边喃喃自语的容柯,可是好奇心一起,再加上在经过他面前时,容柯竟然对他视若无睹,这更令他难耐,他承认自己输了。
「你在说什么?」眼高于顶,生性淡漠的容柯竟也会被惹毛?他可好奇了。
「你怎么也在?」他大感意外。怎么今天连螳螂都没跟到那只狡猾奸诈的小蝉?
「为何我不能在?」
「她呢?」容柯没回答他的反问。
「谁?」多嘴多舌的赵岩和改不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老毛病。「你的看门狗还是小安?」
「都是。」
「想挣钱,她除了市集还能上哪儿张罗……咦,我为啥要跟你说呀?」暗捶心肝,他怨恼着自己的有问必答。
但来不及了。
瞪着容柯逐渐远离的背影,赵岩和三两口吞完手中的菜包,爱美的他顾不了太多,将指间的油腻胡乱地用衣角抹两下,快步追去。
真要命,他明明就跟小安在外头成双成对乐融融,没容柯这个讨人厌的跟屁虫来碍手碍脚,只除了看门狗偶尔会插进来搅和。唉,就算自己肚皮在叫,应该就在附近买些热食将就点吃了就算了,非得要跑回来吃客栈的招牌菜包,这下子可好了。
「引狼入室。」搔搔后脑勺,他叹了又叹。「当真是引狼入室了啦。」
他是狼?耳力极好的容柯听进赵岩和的唠唠叨叨,想笑却笑不出来,难得恼怒的情绪只为一人,而这次,多加了一个叛徒。
没他的命令,护主心切的大昊竟会跟她走?他难以置信。
「来唷来唷,今天特价大赠送啦!」突然一道熟悉的嗓音传来。
这嗓音?
心中的一丝情愫被挑起,但容柯还是笑不出来,尤其越走近那声音,在瞧见了她今天的打工场所,他嘴唇更是抿得极薄、极紧。
即使没有赵岩和的指点,任何人都可以轻易的在市集找到正拉开嗓门吆喝叫卖的甄平安,因为离家逃婚的她太嚣张,也太高调了,而这一点又让他恼到牙痒痒。
除了猪肉铺,她难道找不到别的铺子打工、攒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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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地,头皮竟有点发麻,好象,好象正被人咒怨着。甄平安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谁呀?谁对她有这么强烈的念力?
咦?有双炯黑利瞳正盯着她,彷佛对她虎视眈眈,那人是容柯,他是来找哪个?她还是牠?
汪汪!
「喔噢,你也发现他了。」只一眼,她就嗅到危机接近了。「大昊,我们……你的皮要绷紧一点了。」
隔了一夜,神色依旧潇洒又俊逸的容柯完全看不出被她「蹂躏」过的痕迹,但四目相视,他的神情变了,变得怒气腾腾且冷凛阴沉,像是想找人打一架,令人不寒而栗。
汪!
「汪汪,你以为只有你会狗叫狗叫呀,汪汪汪,我也会啦!」见一位大婶来到铺子前要买猪油,她职业化的笑瞇了眼,「大婶,妳要一斤厚肥油是吗?马上就好。」眼角察容柯言、观容柯色,顺便跟大昊斗斗嘴,却仍不忘手边的工作。「谢谢大婶,明儿个请早唷。」
见容柯已经走近到安全范围内,甄平安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惊觉到大昊抬脚似乎想跑向主子,她想也不想的从铺子上捡了根肉骨头往牠嘴里塞。
奇迹再现,大昊竟然乖乖的张嘴咬住。
惊诧一波接一波,容柯已经懒得反应了,淡淡的朝只咬不啃、对到嘴的诱惑还算有自制力的大昊望一眼,立即将视线搁回她身上,好气又好笑的发现她满脸戒备,甚至不知何时已经摸了把屠刀横在胸前。
「妳……」
「甄丫头,妳干么拿我的刀呀?」杀猪的老王打断他的话笑喊。「要砍人不需要用这么大一把刀啦。」
「咦?」低头瞧见那把刀,她大惊失色。「对呀,我干么拿刀呀?还你,王老板你别笑了啦!」甄平安看向容柯,「欸,先声明,那都不关我的事。」
她在说什么?他下懂。
「一开始我可没拿肉骨头拐牠喔。」
肉骨头?他皱眉。
「大昊是只自由的狗,牠的长相又这么庄严肃穆,更别提只要嘴一张开,足足吓坏满街的人……」
「停。」老样子,他以指腹贴上她的唇,无视那把摇摇晃晃的锋利屠刀,因为杀猪的老王索性站到店铺前头剁猪骨头,顺便听他们小俩口在斗什么嘴。「妳到底在说什么?」
「就大昊嘛……」她发现不对劲,眼露疑惑,「呃,你不是在气大昊没节操、乱食嗟来食吗?」完了,那二删一,就是在气她喽?「我又怎么了?」
「妳为什么又出来捞钱?」
「捞钱?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会横眉竖目,她就不会呀?「我是那种没风骨的人吗?」
「要不妳这叫什么?」
「攒,这叫攒钱。」斜眼睨向耳朵竖直在偷听的店铺老板,她朝他努努嘴,「王老板,你别瞧啦,生意上门了。」说完,她转而看向容柯,「容柯,你说捞很难听耶,好象我赚钱一点都不费吹灰之力,哼,我嗓子都快喊哑了,你是没听见吗?」
「我说过我会负责。」所以,他才无法坐视不管呀。
「你是哪根……呃,好嘛,我不说这句话,你别瞪我了。」目光没他凛利、没他毒辣,更败在他不怒而威的气势下。「我们非亲非故……」
「非亲非故?」
「对呀,你以为昨晚……咳咳咳,我是说,我跟你又没啥关系。」
「那样还不叫有关系?」他紧咬她的语病不放,非得要她输这一回。「还是妳嫌开系不够深?」
「我哪有嫌?」
「真没嫌?」
「对啦对啦,你功夫一流、技术一流、体力一流……咦,我干么讲到这里来?」讨厌,害她的体温又开始上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