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哪有,我在笑吗?」半根毛?哼哼,宝娘的身子他岂只会想动那区区毛发。
侧首,甄平安盯着他的每一寸肌肉扯动,嗅出了那么点不对劲,不,不是一点,是很不对劲。
「你跟娘在搞鬼。」她很笃定的说。
「搞鬼?」
「对,快说吧,你们又在斗什么?」
赫,这丫头何时变得这么机灵来着?
「老夫老妻了,哪来这么多事情好斗,当咱们是斗牛吗?妳这孩子真怪,何时这么会胡思乱想来着?甭怀疑了,不是要赶路?还不走?」
「走是要走,不过阿爹,你该不会是……赫,真的脸红了?!」真是让她大开眼界。「这红彩真是厉害,竟然能穿透阿爹的厚脸皮透出来!」
臭丫头讲的是什么话?!
「还啰唆?」微微恼羞成怒,他拎住她的衣领,推呀推的嗤着冷哼。
「阿爹,你跟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突然想起容柯的话,仙拚仙,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哩。
「关妳屁事!」
「啊?」
「妳是断了腿吗?再这么拖拖拉拉,看几时才回得了家。妳看什么看?我把妳揍得全身红,看看谁的皮比较厚!」
狮吼中伴着毫不收敛的讥笑,一路上就这么不断的重复,重复再重复,直到回到大理仍未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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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
风尘仆仆赶回家,见着了容翼,容柯反倒沉默了。
早平安他们一步回到大理,原本是想先将事情摆平,可是是他有负所托,要开口供出事实真难。
等了半天,任容翼的观察力再怎么弱,也瞧出了他的欲言又止及心神不宁。
「出岔子了?」
「是。」
什么岔子?竟将狂风吹不倒的容柯搞得这么忧心忡忡?见到兄长的喜悦陡然消褪,容翼不问了,等着他说。
而有了对答,容柯也不再吞吞吐吐。
「你刚从街上回来?」
「对呀。」一接到兄长回家的消息,他便从私自窝了大半个月的顶峰山赶回来,途中是有经过市集,但就只是匆匆掠过,没逛没停,连杯凉水都没买来喝。「什么事?」该死,阿柯还不快说?他的耐性都快磨光了。
「你该是听到消息了吧?」他叹道。
纸包不住火,迟早大家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没这么大精神多做掩饰,况且也没此必要。
「是呀,就是接到消息才马上冲回家,到底是怎么了?」
这么说阿翼应该都知道了,就算他不知道详细情形,也应该是听到了流言,所以才会匆匆忙忙的冲回来,啊,用冲的?
「这,阿翼,你先别恼,这事还有得商量。」平安,他是不可能让给阿翼,纵使是亲兄弟,也无法割舍爱情,可是……「我会补偿你。」
容翼轻愕。
「补偿?」听起来有点像是贿赂。
这倒希奇了,何时在阿柯的字典里找得出「贿赂」这两个字了?会不会是他听错了?否则就是要变天了!
「说出你的愿望。」
「愿望?」
「我不敢说一定如你所愿,可是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如你所愿。」
「如我所愿?」
「对。」
「对?」
「你何时成了三岁娃儿?怎么老是在学话?」专注在愧疚与补救方法上,他忽略了容翼脸上那抹小心翼翼的应对与计量,他一心一意只想赎罪。「说吧,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原谅他?什么跟什么呀?
「我还在等呢!」
阿柯在等他狮子大开口?
虽然容翼还是一头雾水,但瞧容柯神情布满了对他的愧意,啧啧,究竟他是对自家兄弟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错事呀?腰弯得这么低、神情这般落寞,语气更是无奈与无助极了,甚至贿赂跟补偿也喊上了嘴?至今除了在商场上的运筹帷幄外,还真难得见到兄长为了谁或是某件事这么费尽心思哩。
「不说话?」容柯又叹了。「你在怨我了?」
容翼摇摇头。开什么玩笑,他怎么会怨自家兄长呢,只不过他一没有少块肉,二没有伤风破财,成天在顶峰山的山洞里跟那堆死人骨头混得可热活了,而大哥一回来就嚷着要补偿他?
早先经过大街时,曾捕捉到三姑六婆的只字词组,真是巧得很,甄家父女也回到大理了,左猜右想,他几乎可以笃定的下结论,让大哥这么委曲求全的因由应该跟他们脱离不了关系。
「阿翼?」
「呃,你真要如我所愿?」
「尽我所能。」
容翼自认还有几分智能t偏偏说了半天,还是搞不清楚大哥究竟在扯哪桩麻烦事,只不过他脑海中的「智能」在汹涌泛滥,难得大哥这么干脆,若他不懂得善用机会,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天下掉下来的礼物,不拿白不拿。
「这个嘛……」低头沉付,贼目中闪烁的窃喜不敢让兄长察觉。「自由。我要拥有能上山下海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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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时间,甄家也是鸡飞狗跳。
「搞了半天,这一切全都是老奸巨猾的阿爹要的诡计?!」还有那个容翼,哼,她没忘记算他一份。
「什么诡不诡计的,这么难听。」见她气得跳脚,甄添南仍不减得意的狂笑。「妳阿爹我够聪明吧?」
未来,就算他甄添南两腿一伸嗝屁了,甄家这块牌仍旧能发扬光大,躺在棺材里的他也能含笑而终。
「臭阿爹,追根究底全都是你闯的祸,你还笑得出来?」
「这话怎能这么说,妳这丫头是什么意思?」狮目横瞪,他不满的哼念。「什么叫追根究底?进了门的第一件事,我就叫翠香那婆子滚,这算够对得住妳娘跟妳了吧?」
「那是你跟娘之间的恩怨,我说的是我的事,你竟将脑子动到我身上,可见你根本一点都不关心我!」说到伤心处,她又是泪水盈眶。「真过份,随随便便就将我给卖了。」
「随便?我不关心妳?」他笑不出来了。「妳讲的这是什么鬼话?全天下我最爱的人就是妳了……咳咳,算是最疼爱啦,结果听听妳这死丫头在胡言乱语什么。」
「你骗人!」
「简直是存心气死我,妳这死丫头到底长不长脑子?任何人一听到妳的名字就知道我这当爹的有多在意妳了。」
「名字?」
「可不是嘛,这么多富贵吉祥的好名字,偏偏妳阿爹我就替妳取了个平安,就是要妳平平安安的过着好日子,谁知妳还不懂阿爹的心!」
……真的耶!
含着泪雾的明眸眨眨,她对着他一笑,算是接受了阿爹的答案,但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那娘呢?」
「什么?」
「阿爹不接娘回大理吗?」感情的事她算是开了窍,就不信阿爹当真可以再任娘在外头逍遥自在。
「她那么拗,谁拿她有辙?」神情恶劣,但眼神却露透着可疑的愉悦。「过两天将这宅子打点打点,多派些人去将她接回来就是了啦!」见女儿狐疑的瞅着他瞧,他一嚷,「干么用那种眼神瞧我?是她非要面子十足的回大理,我又能怎样?」
「娘的心思还是阿爹最懂。」
「丫头,妳这是褒还是贬?」
「褒,当然是褒褒褒啦,阿爹温柔又细心,所以娘纵使被气跑了,也还是一心挂念着阿爹呀!」
一番话哄得甄添南浑身飘飘然,又是笑不拢嘴。
「所以呀,既然她想挣点面子,我这铮铮铁汉让一让也无妨啦。」说呀说,又说了一堆脑子里的计划。「也不能再让她多逍遥了,妳拜堂时可不能缺了她,否则她铁定冲回来剥我的皮。」
提到拜堂,刚止住泪水的甄平安又烦出泪雾来了。
「阿爹,可人家喜欢的是容柯啦。」至于容翼那坏蛋,滚一边去。
「妳真的跟他对上眼了?」
「不然我还跟他玩假的?」她没好气的喳呼。「阿爹你也不会放过我吧?」
都尝过了他,不玩真的,那岂不是太暴殄天物……呃,是吃干抹净,太不负责任了啦,更何况她可没兴趣阅人无数呀,不像没血没泪的阿爹,一碰上狐媚满身的翠香,连自己姓啥名啥都忘得一乾二净了。
「那太好了。」
「太好了?可阿爹不是跟容翼说定了?」
「谁都可以呀!」
谁都可以?
「阿爹,你给我说清楚一点,什么叫做谁都可以?」
「那容翼也是满脑子鬼主意,一开始他卖的就是……咳,是提议,他提议的人
选正是容柯,所以毁什么约呀?没这回事。」
「等等,阿爹是说,容翼卖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容柯?」
「就说了不是卖。没错,他那时议定的可不就是他兄长,容柯。」
「而容柯完全不知情?」
:逗我哪清楚呀,但瞧他整路上那副作贼心虚的懊恼样,八成是被蒙在鼓里,甚至就这么不明事由的被拱出门去找妳,唉,也算是你们的缘份……其实管他是容柯或是容翼,只要是容家兄弟我都可以接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