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好喝喔!钟秀的表情有着无比的满足。
郝珍贵跟了上来,他不急着喝甜汤,倒是先催钟秀多喝一碗。
「喝完了要是还想喝,炉子上还有,我去帮妳盛。」郝珍贵对钟秀就像是在对待女王一样,只要钟秀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都会为女儿摘下来,更何况是小小的一锅汤。
「你别乱陶醉,以为一锅甜汤就可以收拢人心,我劝你最好把你脑子里那乱七八糟的思想丢在一旁,我永远都不可能喊你爹地的。」所以他死了这条心吧!
啊~~不喊他爹地,「要不,叫我一声把拔也行。」郝珍贵求她。
「你想都别想。」什么把拔!乱恶心的,他给她搞清楚点,她肯开口叫他一声爸,这已经是老天爷给他的恩宠了,他别得寸进尺。
「还有,你手里拿着什么?」
「我?!没……没有啊!」郝珍贵悄悄的把手藏到后头去。
「别藏了,我都看到了,还我。」钟秀伸出手掌跟他要。
郝珍贵不给。
「你不给,那我就扁你哟~~」
「那妳就扁吧!」郝珍贵把头伸了过去,为了女儿的清白着想,他就算是被女儿海扁一顿,也绝不把钥匙交出去。
钟秀看到继父那张坚持的脸,她这才想到,对喔!他根本不怕她扁,他最怕她不理他、不跟他说话。
钟秀立刻沉下了脸。
她那样看得郝珍贵好害怕。「秀秀……」
他叫女儿,钟秀不应他。
「宝贝……」再换个称呼,钟秀依旧不鸟他。
郝珍贵这下真的吓得直发抖。「乖女儿,妳别这样啦~~把拔是为妳着想,所以才拿妳钥匙的,妳都这么大了,该体谅把拔为人父、为人母的心……」
哎呀!他讲话都已经变成这副三八兮兮的模样了,秀秀还是不理他,连瞪他一眼都嫌懒,秀秀该不会真的吃了秤铉铁了心,真打算永远都不跟他讲话吧?
想到这里,郝珍贵就害怕。
「好啦、好啦!钥匙还妳啦~~」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钥匙交出来。
钟秀拿了就往房里走。
「秀!妳不要再喝一碗啊?」郝珍贵捧着他那一碗,他还没吃过,没他的口水,所以宝贝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
「不要。」
「为什么?」她才喝两碗耶!
「因为已经很晚了,我再喝下去会变得跟头猪一样。」她才不要变肥、变胖,那多难看啊!
「不会啦,妳变得胖胖的,那也很可爱啊--」郝珍贵捧着甜汤追了上去。
但钟秀却不领他的情,当着继父的面,「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还落了锁,而郝珍贵听见了。
哦!心痛~~女儿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那天晚上,郝珍贵在老伴的面前哭了一整夜,说女儿不爱他了,爱别的男人了……
他的哭声像诵经似的,那番话钟秀从小到大听了千百遍,她已经会背了。
那臭老爸,懒得理他。
钟秀把被子拉过头,将整个人全包住,她耳不听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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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钟秀还是拿着那把钥匙到乌家庆的住处,地址当然是那天豪哥硬塞给她的;而她不懂,自己干嘛这么蠢,人家叫她来,她就来?
她也不想这样啊!但脚就是不由自主走到这来了,她有什么办法?她也很无奈好不好。
到了目的地,钟秀拿着豪哥给她的钥匙将门扭开来。
她探头进去。里头黑抹抹的,没有一丝光线。
进了屋,把灯切开来。这才看到--
天哪!这屋子怎么这么小、这么乱!
这里连扇窗子都没有,难怪他屋子见不到天日;还有这里的空气怎么那么糟呀?钟秀一进屋就直打喷嚏。
哈啾,哈啾--揉揉鼻子,她过敏,一下子鼻子就红通通的。
她朋友常说她生下来就是要来当千金大小姐的,因为有过敏性鼻炎,所以她受不了花粉、受不了灰尘,于是先天就是不能打扫的体质。
幸好她家境还不错,从小到大,不管国内还是到国外,总是有个贴身管家跟随着,纵使那阵子她在日本,她每天早上一起床,管家就先送来一杯现打的果汁,而曾几何时,她竟沦落到当别人的女佣,还帮人家打扫哩?
钟秀真不懂自己是哪根筋不对,但抱怨归抱怨,最后她仍戴起了口罩开始着手打扫工作。
幸好他这地方地坪不大,她想,这应该花不了她多少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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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咧!怎么会这样?
当钟秀花了四个小时打扫之后,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怎么这地方比之前还要乱啊?
天哪!她捧着头,差点晕倒;但现在没时间晕倒,乌家庆快回来了,她再不走就要被他逮个正着。
她可不希望让他知道她发神经,跑来他家帮他收拾屋子;她不敢想象要是让他知道了,那他会怎么想?
跟豪哥一样,以为她暗恋他吗?
哎哟~~想到就打哆嗦。
钟秀是拎着包包,像逃难似的拔腿就跑;就在她走后半个小时,乌家庆回来。
他进屋,觉得屋子怪怪的,他退回屋外,再看一次门牌号码,的确是他住的地方,但,怎么感觉怪怪的?
但哪里怪呢?
他杵在门边看了老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算了,当作他发神经,没这一回事吧!
他脱了鞋,进到屋里去,倒头就睡,连澡也没洗、连饭也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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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教我煮饭吧!」钟秀最后没辙了,只好找上继父,因为继父是她生活圈里唯一会煮饭,会打扫的。
「什么?妳要学煮饭!为什么?妳不知道妳是什么体质吗?妳有过敏性鼻炎,妳不能闻油烟、不能闻洗洁剂的味道、不能闻花香、不能接触到灰尘。」总之他这个女儿生下来就是要让人捧在手掌心的,而现在他的宝贝、他的秀秀,竟然说她要学煮饭!为什么?
喝!他知道了!「是不是为了那个男人!」
「哪个男人啊?」
「就是昨天妳拿在手里看了一整个晚上的钥匙的那个男人。」
乌家庆!
拜托,搞什么啊?怎么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全要把她跟乌家庆兜在一块,烦死了。
「不是。」
「那妳干嘛学做菜?」
「我想学不行吗?」
「妳干嘛学?妳生来就是千金大小姐的命,妳想吃什么,我会煮给妳吃。」
「你能煮一辈子吗?」
「呃--」他哭,女儿现在是在咒他死吗?
「我是说……」哎哟~~他好烦,他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说哭就哭啊?钟秀就受不了她继父这一点。
行啦、行啦!她安慰他,「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妳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是说我终有一天得嫁人,你总不能陪我嫁过去吧?」
「我不能吗?为什么!」他一直想陪嫁过去耶!哦~~不对,刚刚秀秀说什么来着?嫁人!
天哪!是嫁人!
「妳有对象了?妳想嫁人了?是那个男的对不对?就是那个妳昨天拿在手里看了一整个晚上钥匙的那个男人对不对?!」她继父又唠叨了起来。
钟秀觉得他烦死了。
真讨厌,不想理他了。再见,钟秀跑回自己的房里,用力把门甩上,以示她的忿忿不平,因为……
他要是不想要她嫁人,那干嘛还一天到晚把她的电话号码、身家资料跟那些陌生人讲?讲得所有认识她的男人都以为她是花痴,想嫁却又嫁不掉。
那个臭老头,她讨厌死他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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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继父那么鲁、那么番,到最后钟秀也没学做菜,她想,这样也好,省得她忙和了老半天,煮出来的东西不能吃,那她岂不是白忙一场,所以最后她想通了,她上超市去买方便菜。
一天偷渡个几样到乌家庆的住处去,凭他那粗神经的态度,他应该不会发现才对;所以钟秀就一天一点,有时候买水果,有时候买果汁,慢慢的将乌家庆家里的冰箱补齐、填满……她以为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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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OO
乌家庆打开冰箱看着里头,像里面住了一个怪物一样;他看了老半天,这才用两根手指把那瓶诡异的冷饮给拎出来。
那是QOO,他再怎么没神经也知道有人偷偷进来他家,帮他的冰箱补货,因为--QOO,这是他一辈子也不会喝的小孩子玩意好不好。
他拎着,把它丢到垃圾桶去,连看都不看一眼,但半晌过后,乌家庆又折了回来,他两个眼睛瞪着那个垃圾桶看,看了老半天,又看看四周。
还是很乱,但有些地方就是明显的变得不一样了,比如说,他的垃圾桶,那里面空无一物,分明就是有人整理过的样子,他记得他好久没倒垃圾了,那他每天吃的饭盒、矿泉水瓶都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