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蒂全身戒备地看着狄华伦。“这样会让诺尘名誉扫地,被世人唾弃。”
“没错!你这么爱他,他却那样对你,把你当作臭水沟的老鼠。让他来求你,并不是真的要掀他的底,只是先放出风声,南诺尘害怕了就会来求你,到时候你想要他往东,他也不敢往西。”狄华伦知道不能用强硬的方式逼茱蒂为他做事,所以一点点的鼓励和诱导,会让事情容易些。
茱蒂不是白痴,“你为什么要帮我?”
狄华伦正色道:“因为我同情你的处境。”
“是吗?我想是当日在庭上,诺尘让你太没面子了吧!\\\'\\\'茱蒂猜出一二,她早有耳闻,狄华伦检察官的头号死敌就是诺尘,偏偏好几次在法庭,狄华伦总被诺尘犀利、严谨的辩论打得落花流水。
狄华伦有被拆穿的尴尬。“我是一番好意,如果你不领情,我也不会勉强。”
茱蒂挣扎着,给聂芸嫣一点教训,是她乐意见到的。她当然恨哕!凭什么姓聂的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她努力了这么多年,诺尘竟然选择聂芸嫣,这股不平之气,她实在难消。“好!我答应你,陪你演这出戏。”
“很好!”狄华伦补充道:“不过,我不保证不会伤害到南诺尘”
茱蒂下定决心点点头。“我当然知道。”
× × ×
一个多月的相处,南诺尘愈发被聂芸嫣的清雅所吸引。
她的身上没有一丝尘嚣味,吃的是清淡的素食,莳花弄卉,满身诗意与清纯,像细雨中的大自然,也像阳光里的微风。他的心完全被她所俘虏。
今日阳光正暖,聂芸嫣穿着工作服,又在花园里忙碌了,有的时候他不免嫉妒她对小宇、对花草的注意比对他多些。
“小宇,替妈咪拿条毛巾来。”她不知道他靠近,以为是小宇。
南诺尘依言在花架上拿了条毛巾递给聂芸嫣。“这是什么花?开得好可爱。”
她没料到他在她身后,微愣了一下,反倒有些不自在。“是拖鞋兰。”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他试着想要了解她。
“有些是小时候在乡下生活的记忆,有些是从书上学来的。”聂芸嫣在拖鞋兰四周放了些水苔,水苔可以使花开得更茂艳。
“四年前我曾找过你,和你在一起的朋友告诉我你打算出家。”他的表情十分严肃。
“嗯!我喜欢佛法的意境,喜欢它带给我心宁的平静。”她幽幽地道。
“后来为什么不呢?”
“后来——我离开你那里后,发现怀了小宇,我不忍将他拿掉,只得生下来,我想养个孩子应该不会太难,而且你给我的五万元美金还剩下一些。”
“你应该来找我的。”他看她专注地为水苔浇水,显得分外美丽与灵秀。
“我不想麻烦你。”她忙说。
“但是你却愿意去麻烦龙旭日。”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他希望能在她的心里占着独一无二的地位。
“旭日不同。”她说的是内心话。她把旭日当哥哥看待,自然不怕麻烦自己的哥哥。
“哪里不同?”他意会到的还是在儿女情长上头。
她缓缓站起身来,额头上泛着细细的汗珠。“旭日不会嫌弃我的出身,但你会。”
他沉默半晌,然后说道:“你这样认为吗?”
“我看过时人杂志上对你做的专访。”
“哦?”他双手交握于前,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你谈论马匹,你说马匹和人一样都有血统,有贵族、平民之分。”她抬起头,大胆的迎上他打量的目光。
“但是,我也说了,如果固定在某个定的血统内交配,很容易教养生育出软弱、低智的后代,必要时新血统的注入也是一件好事。”他气度从容地道。
她又踱到几株月季花前翻土、施肥。“说得有理。”
“龙旭日来找过你?”他口气不好地问。
“他是朋友,来找我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看来,我得尽快再让你怀孕,你才会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他将她拉进他的怀里,她挣扎了一下。
“你好野蛮。”她的气息紊乱了起来。
“母亲想见小宇,我已经答应母亲让小宇在台湾住一段时间,到我们之间的关系改善为止。”他作了决定,不容任何人改变。
聂芸嫣发抖得无法说话。“你怎能这么做?你保证过——”
他捏起她的下颚,灼热的目光锁定她,莫名其妙的妒意让他意乱情迷。他的手探进她的工作服,轻抚着她的锁骨,再往下搜索,来到她的乳房。
她震惊地睁大双眼,推拒着他,但他紧抓着。
“这里是花圃,会有外人看见。”她反应激烈地抗拒。
“我不在乎。”他一味地想挑起她对他的爱欲。
“求你,不要在这里好吗?”她凝视着他,双颊变红。
“芸嫣。”南诺尘极力控制自己身体的反应,拦腰将她抱起,回到他们的卧室。
不需要交谈,她知道他要什么。
× × ×
紧抱着小宇,泪水模糊了聂芸嫣的视线。“妈咪真舍不得你离开。”
“爹地是坏人,我不要离开妈咪。”小宇哭喊着。
“南先生,我看他们母子哭得好惨耶!你行行好,别让他们分开吧。”方菲鼻头也红了,泪水夺眶而出。
“我没有意见,就看芸嫣的态度了。”南诺尘并非铁石心肠,他知道芸嫣心里唯一在乎的人是小宇,只好私心的用小字来牵制她。
方菲见南诺尘态度软化,立刻抱起小宇,提了行李往二楼冲去。“你们聊聊,我带小宇睡午觉去了。”
“我的人已经受你主宰了,你还要什么?”她问。
“你的心呢?”他吼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不是装胡涂。
“以后不准再提龙旭日。”他的目光紧锁着她的,两人视线胶着。
“我不能不理朋友。”她有她的原则。
“你要避嫌!”
“我和旭日之间完全清白。”可以用放大镜检视。
“不准出家!”他真怕她出家。
“出家要有佛缘,我这个污秽的身体,佛祖也不会要了。”她故意刺激他。
“最好是这样,你也不想和小宇分开不是吗?”他以平板的口吻道。
为了把小宇留在身边,她只有妥协。她恨他的跋扈、恨他强人所难,但她毕竟是个弱女子,什么也反抗不了。
她哪里明白,他之所以如此失去理智,完全是出于对她的痴痴苦恋,就像一头饥饿的美洲虎,很容易在不经意之中伤到人。
“为什么你对朋友总是冷静有礼,对我——”
“对你怎样?”他警戒地看着她。
“野蛮、骄傲!”这是她的看法。
“是你逼我的。我知道你不爱我,只有以强势才能让你留在我身边。”他的话中有着几许无奈。
“为什么要将我留在身边?你也不爱我不是吗?只因为四年前的那一夜我招惹了你,所以你也要让我痛苦是吗?”她质问道。
“是的!这四年来,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谜一样的女人,虽然你没有留下任何音讯的离去,但这四每来,你却像游魂一样对我纠缠不休。”他咆哮道,他摧的是那些思念,和那些春情荡漾的美梦,但是他说不出口。
她怔忡地看着他,提起四年前那一夜,让她酡红着一张脸。“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不是吗?”她指的是小宇。
“如果没有那一夜,或许现在我已娶了一个爱我的女人,过着平凡庸俗的生活,而不是四年来像个疯子似的苦苦追寻你的踪迹。”他幽幽地道,
“为什么要苦苦追寻我?”她不明白。
“我不知道。”他耸耸肩,
她直起身,“我不喜欢被拘禁。”
“没有人拘禁你,你是自由的,除了离开我,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他看着她,目光深不可测。
“我们——不会幸福的。”她低喃。
“是吗?”他投给她一抹耐人寻味的目光。
× × ×
茱蒂为了扮演传递消息的使者,特地起了个大早。
“诺尘不在家。”聂芸嫣用很淡漠的声音道。
“我知道,如果他在家,我也就不会来了。”茱蒂抬高下巴,姿态不自觉地高了些。
“那日在庭上,多谢你的帮忙。”
“不用谢我,听我把话说完后,你可能会恨我一辈子。”
“呃?”聂芸嫣不解。
“你应该知道狄华伦检察官这个人。”
聂芸嫣点点头,她的案子是由狄华伦所负责,她当然知道他。
“我已向他坦白,在你的案子里,我做了伪证。”
平地一声雷,轰得聂芸嫣晕头转向。“你为什么要说自己作伪证?案发当时,我确实见过你。”
“有谁证明你确实见过我?”茱蒂问。
“还有你的女儿啊!”
“又如何?露露不过是个小孩子,我叫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法官会信她的话吗?”
聂芸嫣当场接不下话,自己重系囹圄也就算了,顶多一条死路,南诺尘则不同,他的前程不能毁在她手里,使证人作伪证该是多么重的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