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洋猛一拍桌,震得凯尔愣了下。凭他对费洋的了解,他向来是一个做起事来自信满满的人,极少出现像现在这种暴怒的情况,可见綦连小姐被劫对他而言是个重大的打击。
“费先生,你别生气,我想綦连小姐会安然无恙的。”凯尔赶紧拍起马屁安慰着他。
“哼,我管她平不平安,我在乎的是我和她的一纸结婚契约,只要有了那份契约,我就可以轻而易举得到胡氏拳谱,可是到现在她的人都还没找到,我真担心会不会已经发生意外了。”
他担心她的安危是因为她的性命间接影响到那本价值不菲的拳谱,如果她死了,它也将永远沉寂在胡蝶的遗嘱中。
“费先生,这你别担心,我会再多派一些人手去找她,相信我们只要在各个小岛安排眼线,綦连小姐是插翅也难飞了。”
“对,不管要花多少钱,我们都得找到綦连梦攸的下落,强迫她和我结婚。”费洋扬起嘴角,他相信有了这层关系,他便可以从律师那儿名正言顺拿到胡蝶所遗留下来的东西。
“我知道。”凯尔垂首领命。
“对了,上次咱们请来杀胡蝶的杀手,你打发他离开了没?”费洋眼一扬,突然问道。
“早被我打发走了,我给了他一笔钱要他走得愈远愈好,相信綦连小姐怎么也想不到那凶手是我们派去的。”凯尔抿着唇,低着头笑得奸恶。
“哈……做得好,不过在没找到她之前咱们也别太高兴,那个该死的男人你一定要把他抓来交到我手上,我倒要瞧瞧是谁那么大胆。”
费洋眼神狠冷,一副对綦连梦攸势在必得的模样。
“我这就去叫兄弟加派人手,一定会尽快把綦连小姐找回来。”凯尔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
费洋嘴畔弯起一道笑弧,手用力握紧,脸上已被深沉的暗影覆盖。
第七章
昝晃满腹不耐地在里呼依镇的酒吧内喝着白酒,一杯接一杯,直到醉意醺茫时才开着车以时快时慢的蛇行方式回到了海滩小屋。
远远的,他看见门外停了数辆陌生的轿车。
这里虽是假日旅游区,可一间屋子与一间屋子间有着一定的距离,根本不可能有别的车子停在这地方。
糟!一定是外人侵入,梦攸有危险了!
他想上前搭救,可酒精作祟下他整个脑子晕沉沉的,才走几步眼前就一片模糊。
该死的!他真不该喝酒!
里面突然传来阵阵打斗声响,惊得他屏住了气息,为了让自己能专心应付那些可恶的闯入者,他立刻从短靴内抽出一把小刀用力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下一道伤口。
刺骨的疼催醒了他的意识,他不再头晕目眩,立即飞快地奔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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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连梦攸功夫虽不弱,但双拳难敌四手,她的背脊被其中一个男人的手肘一撞,吐出一口鲜血。
“可恶!”她用力抹去唇上的血迹,恨得单脚弹起,往这男人身上回勾一腿,顶上他的下颚,轮到他惨叫了声。
昝晃一进屋,当看见她嘴角的鲜红血渍时,顿时气上心间。
平日施展拳脚怕伤了对方而收敛三分气力的他这次用尽所有的力道与各式拳法。
他动作之快,猛一挥掌踢腿都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打得这些该死的偷袭者个个倒地不起、哀声连连。
但綦连梦攸却愣住了,她不是被这些恶徒的侵扰吓到,而是昝晃所施展的几手拳法。
五行通背拳、形意八卦掌、散打……这些虽然都是很普通的拳法,可其中都有她阿姨独创重编的影子!
不,不能说是影子,应该说是一模一样!
阿姨的拳法她从小就耳濡目染,在经过她重创后许多拳法都变得更具威力,甚至施力点也可降低达到以一敌十的功效,这些年来有不少人打算用重金买下拳谱,可阿姨都不愿割爱,甚至连她这个亲外甥女,她都不愿意传授。
“说!是谁派你们过来的?”昝晃掐住其中一人的咽—喉,眸底扬起了强烈的火苗。
“我们是……是……”男人心惊胆战的,连说话都结巴起来。
“别吞吞吐吐的,是费洋叫你们来的吗?”昝晃拢起眉,进一步逼问。
听他这么一问,男人的眼睛突地一睁,惊愕地说:“你怎么知道?”
綦连梦攸皱紧眉,怎么也想不到这几个闯入的宵小竟然是费洋派来的。
“你说什么?”她赶紧冲到那人面前,拗下他的左臂,“你快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费先生的打算我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只是听命行事,求你们放过我吧!”他的左手臂被綦连梦攸这么一拽,疼得双鬓直冒出冷汗。
她放开手,一双秀眉蹙得死紧。
“好,你滚吧。”昝晃放开他,冷着声说。
一得到松脱,那个人赶紧往外冲,连鞋子掉了都来不及穿上,其他人则奋力撑起身也赶紧往外走。
“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昝晃快步走向綦连梦攸,抬起她的下巴,观察她的伤势。
“你别碰我,我就算死也不要你来可怜我。”她别开脸拨开他的手,走向窗口看着外头暗沉的夜色。
他望着她纤细的背影,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一套裤装。
奇怪的是,这衣服并不是他买给她的,这种样式一般地摊上到处可见,衣橱里全摆着一些名牌服饰,她是从哪弄来这套衣服?
“我问你,你的衣服是?”
“我这种虚荣的女人是根本不配穿你替我买的那些名牌服饰,它们也不适合我,想想还是这种衣服轻松又自在。”綦连梦攸一句话便堵回了他的问句。
“我是问你这衣服是打哪来的?”他握住她的手腕,沉声的逼问,
“你就这么一走了之,现在折回来又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能不能不告诉你呢?”她怒视着他那双如枭鹰的双眸,话说完,长长的睫毛半掩住她黯然的眼神。
“你还要跟我顶嘴,费洋那家伙不是人,你了解了没?为何还要对他这么死心塌地?”他的目光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如刀刻的脸上有着阴郁难测的黑影。
“费洋是什么样的人我自有看法,也自有主张,不必你多事。”綦连梦攸咬咬唇,一股气直憋在胸口无法抒发。
她在意的并不是费洋,而是他啊!为什么他就不能感应出她对他的关心,只是会误解她的爱、弄拧她的情。
情?爱?
难道……她真的爱上这样一个男人,一个时而蛮横不讲理又时而温柔的男人?
“我要你知道拂逆我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昝晃那双湛烁的跟随逐渐冷漠,此刻冷冽的语气与两人激情时有着天壤之别。
綦连梦攸的心头陡然发疼,已被他的无情撕裂成一片一片,根本不知如何填补心灵深处那道不见底的伤口,与一颗被践踏成泥的心。
“你……你简直是个野蛮人!”她想也不想就冲口而出,“我的衣服是别的男人送的!这样你满意了吧?你走了之后,我就在房里大叫救命,正好有个男人进了屋,他对我好温柔……好温柔,说起话来又轻声细语的,还送了我一件这么好看的衣服。”
“低俗!”
他压根不信她胡诌的邂逅戏码,看来这丫头是真不愿对他坦白了。
“低俗?不会吧,我倒觉得挺好。”她还以一笑。
昝晃狠狠地咒骂,“我那些全是高级品啊,完完全全针对你浮华的个性,你还说它低俗,那我真不知道你适合什么了!”
“那就是你不了解我了,既然如此我们也没必要继续保留夫妻的名分,我们干脆现在就离婚吧。”
綦连梦攸几乎失去了理智,她恨他对自己的不了解,气他老是爱断章取义误解她的人格。
什么虚荣?他曾几何时看过她穿什么名牌,带什么贵重物品?难道他是故意激她主动提起离婚,而后再另结新欢吗?
“不可能,你别想异想天开了,嫁给我,身为昝太太这是老天注定,你怎么也别想改变。”他笑了笑,笑容令人心寒。
“我告诉你,我……”突然她觉得胸口一阵闷疼,抚着胸,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了?”她的动作浇熄了昝晃的气焰,见她面如白蜡的痛苦表情顿时让他刷白了脸。
“不……不要你管……”疼痛没有退减分毫,她却固执得不让他碰。
“你一定是刚刚在打斗的时候伤到了,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什么内伤。”昝晃不理会她的拒绝,索性抱起她走向他的车子。
被迫困在他怀里,綦连梦攸不安分地直扭动着,以至于将昝晃手臂上那道已干涸的刀痕又扯裂了开来。
他的血液流到綦连梦攸的肌肤上,湿湿黏黏、温温热热的感觉立即吓坏了她。
她张大眼,紧张的说:“你手臂怎么了?快让我看看!”
昝晃拧起嘴角,俯首对她邪魅地笑了笑,“没想到你还会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