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已经变成了她现在最大的烦恼。
第十章
灯光美、气氛佳的法式餐厅里,一对衣着入时的男女坐在靠窗的雅座里,女的甜美、男的俊朗,是一对相当引人注目的组合。
他们面前摆着浓醇红酒和碳烤羊排,台上的现场演奏正扬起优美的“第六感生死恋”主题曲,用餐的客人都深深的陶醉在其中。
“飞鸢,今天是你第一次主动约我吃饭,我真的很高兴,这里的气氛很不错。”
安君人优雅的使用刀叉,从容的对飞鸢微微一笑。
飞鸢也赶紧笑了下。“你……喜欢就好。”
她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向安君人说明一切,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她玩弄了他的感情……说玩弄好像太严重了,但若说她没有罪恶感又是在白欺欺人。
她对安大哥真的感到很抱歉,她不该在一时冲动下答应和他交往,现在搞得进退两难,无法收拾。
“飞鸢,你今天很漂亮。”安君人紧紧盯着她明媚的脸庞,眼里有着溺爱与纵容。“柔亮的灰蓝色洋装很适合你,是特别为我打扮的吗?”
她垂下眼眸,避开他灼热的眼光。“我只是随便穿穿啦,安大哥你别取笑我了。”
被他那么一夸赞,她觉得局促不安,更加无法开口。
老天哪!他一径这么深情款款的,这让她觉得说出拒绝他的话是很残忍的行为,他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以贸贸然的伤害他呢?
哦,真不知道他对她付出了多少感情?可以马上收回吗?如果失恋了,他会不会难过得活不下去啊?
他对她的感情应该不会很深吧?她想。
因为他们连吻都没有吻过,只不过他会在过马路时牵牵她的手而已,一过完马路就立即松开,他们根本就像兄妹嘛。
“你随便打扮就很出色,化妆的时候很明媚,不化妆的时候更清丽,什么时候的你,我都喜欢,就算看一辈子也不会腻。”
“是——是吗?”她僵硬的扯着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心乱如麻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在他的眼中当更那么美好吗?
如果他知道她喜欢的人是他老弟,那他会不会恨她?他有办法接受她跟安律人在一起的事实吗?
“上次我提过的订婚,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安君人微笑的问,意态闲适而自得,就像在询问她一件寻常至极的家事;
飞鸢如遭电击的惊跳了下,结结巴巴的说:“那个——我、我想我还太年轻了,以后再说吧。”
安君人眼中连半丝勉强她的意味也没有,安然自若地道:“虽然很失望,不过我尊重你的决定。”
“谢、谢谢。”飞鸢松了口气。
现在她不求自己能够开口告诉他真相,只要他不对她逼婚就好了,这样,应该也算小有进展吧?
“快吃吧,你的羊排都没动半口,羊排凉了就不好吃,会有股腥味。”安君人体贴的催促她。
“好!”她连忙动起刀叉。
紧张了一晚的神经总算可以稍微放松,她不必再提心吊胆着什么时候开口,什么时候要面对安君人知道真相之后的痛苦表情,因为,她今晚已经不打算说了。
没错,她又失败,又没有说出口,这两个礼拜以来的第N次了。
她哪,等着回去被安律人剥皮,他一定会气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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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没有告诉我大哥?!”
安律人瞪着身下的小女人,刚才的温存与缠绵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悦。
飞鸢润了润唇,费力的解释,“你不会了解那种情况的,我实在说不出口,安大哥他对我那么温柔体贴,要我残忍的告诉他,自己喜欢的人是你,我……我觉得自己狼心狗肺……”
她真的尽力了,她希望安律人能明白,能体谅她的处境,不要老是在她失败回来之后,给她施加压力。
“那我们这样算什么!”他掀开被子,让她看清楚他们还交合在一起的躯体,铁证如山的激情。
飞鸢脸颊晕然一红,连忙勾住他的颈子,安抚怒火冲天的他。“你不要这样,先别生气,把被子拉起来,我会害羞啦。”
自从他们和好之后,她家不能去,他家里也不能去,因为每个人的认知都是她与安君人在交往。
因此他们现在最常跑的地方就是这里一间高级的六星级汽车旅馆,以隐密性和昂贵著称。
她的热吻稍稍消退了他的怒火,可是他还是很不悦。“顾飞鸢小姐,你搞得我们好像是地下情,你像个有夫之妇,而我像你的外遇!”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她赔着笑脸,知道一切都是她的不对。
如果不是她在没搞清楚事情的状况之下就乱和他冷战,他们今天也不必这么辛苦的躲躲藏藏。
她也不愿意过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啊,可是谁叫她心太软,不能对敌人残忍,就只好对她自己残忍了,虽然安大哥也不能说是她的敌人啦……唉,一切已经无语问苍天、无从追究起了。
“你明天一定要跟大哥说清楚,否则我们就分手!我再也受不了天天和你在这个鬼地方见面。”安律人软硬兼施,一声大过一声,一点风度也没有。
“好,好,明天我一定说。”飞鸢还是一张卑微的笑脸。
这个人哦,脾气那么坏,火起来还会骂三字经,一点也不像个精英律师,她还是乖乖听他的话,少惹他为妙。
可是明天,明天又是另外一天……那是郝思嘉那种决断力十足的女人才配说的话。
至于她,她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明天可以顺利成功,因为她是顾飞鸢,又不是郝思嘉,很有道理哦,可是安律人可能会认为她在强辞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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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礼拜过去了,飞鸢仍旧处在天天给承诺,承诺做不到的为难境地里。
每次一跟安君人相处在一起,他的百般温柔、万般宠溺一使出来,她就沦陷了,乖乖地把想讲的话全吞了回去,两个人和和乐乐的吃完一顿饭,他送她到家门口,解散。
后面的发展是,安律人打电话来追问结果,然后指天咒地的海削她一顿,气冲冲的挂上电话,隔天又再重复一次。
她真的已经不怕被安律人骂了,她怕的是,越晚告诉安君人,他知道后所受的打击就会越大,到时恐怕天降奇迹也挽回不了。
“明天我们约会。”安律人在两人激情过后,趴在飞鸢的身上,微喘着说。
场景同样是那间美美的汽车旅馆,今天他们住的是宫里岛套房,充满了热带风情,很浪漫。
“明天?”飞鸢一愣,有不好的预感了,待会儿一定会吵架,因为……
他撑起了头,抬起下颚,眸中倏然一冰的精光扫向微怔的她。“怎么?你有事?”
“安大哥约了我。”她硬着头皮说。
“你推掉。”他不容置喙的命令她,很强势。
她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疼了,这是最近每次一提起这个话题时,就会有的反应。
“恐怕不行……”她为难地咬着下唇。“安大哥好几天前就约我了,他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叫我一定、一定,绝对、绝对不能爽约,我……就答应他了。”
安律人疲倦地叹了口气,颓然倒躺在她身边,蹙着眉心,肌肉紧绷着,神色有点古怪。
“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大哥了?”
她惊跳起来,半撑起身子,侧过身去望着他,心中跟着惶恐起来。“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看来……她又做错了。
不能对敌人残忍的后果就是,伤了另一个爱她的男人的心。
呜呜,他居然怀疑起她是否爱他大哥,她真是……只有里外不是人可以形容了。
“因为你一直不肯对他表明立场。”他的语音开始沙哑,里头满溢了对她的失望。“告诉他我们的关系有那么困难吗?或者,你根本舍不得离开我大哥的温柔怀抱。”
她是他很在乎的女人,她可知道?每当看见她和大哥出去约会的时候,他心中有多么不是滋味。
“我没有!”她激动的喊,可是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像根墙头草似的,他会怀疑她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因为她真的太离谱了。
他没有说话,对她的激动也视若无睹,这令她难受极了。
“我保证好不好?明天我一定跟安大哥说清楚,我已经知道你的感受,我不会再拖下去,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拖……唉,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明白。”
“好,再信你一次,明天。”他决定退让一步,毕竟他当初就是喜欢她这分迷糊天真的可爱劲,总不能现在把它归类于缺点吧?
“好!明天!”她连忙应承,在心中松了口气。
雨过天青了吗?幸好他没继续跟她拗下去,否则她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记得你自己的承诺。”他的语气充满了警告意味,很像、很像个律师。
“明天我陪安大哥,我们可以后天约会啊,后天是礼拜六,我们去看电影,你不是想看布鲁斯威利的新片吗?我们去看!”她讨好地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