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柏拉图会说:爱是最大的险境,也是个谜。
杨星可以因为高唱的爱情而伤害他,却不能伤害他生命中最在乎的女人。是的,他真的很在乎醒柔,油然而生的柔情几乎毁灭了他,这也是一种险境,像浪花似地侵袭着他。
杨星用了这种下流的字眼来形容他与醒柔的云雨巫山夜,他可以为了这个理由狠狠地揍她一顿,教训教训这个被父母宠坏了的富家女。他不介意杨星将最低贱的词语加诸在他身上,但他十分在意杨星亵渎了醒柔。
她根本不配评断另一个女人的纯真。
魏醒柔呆站在一旁,觉得自己赤裸裸地站在别人面前遭受千夫所指。
其实她早已料到杨星根本不会有什么好话,但向来被捧在手心的她,还是受伤了。她下意识地伸手握住司徒衡紧握的拳,生怕他拳头一挥,不知道会牵扯出什么样的事来。
“你滚!你给我立刻滚出去!”司徒衡接收到醒柔手心传来的讯息,大声向杨星怒喝,将她赶出去已经是对她最好的礼遇了。
第八章
杨星带着狂烈的恨意风也似的离去。
“你还很气吗?”魏醒柔担心地看向他。
司徒衡灌了一大杯的冰水。“好在你的冰箱在冬天还是提供冰水服务。”
他看着她的锁骨,抬起手来握住她胸前的红宝石项链。“谁送你的?”
她还没回答,他又指着客厅茶几上,早上才摆上去的照片道:“他又是谁?”口气十足霸道。
魏醒柔看了照片上英气逼人的身影后笑着说:“他是我最爱的男人之一。”
司徒衡立刻冷着一张脸。“你很容易爱上男人吗?”
“项链也是他送我的。”
“你不愿意嫁给我,也是因为他?”他的语气比外面的天气还冷。
“也算是吧!一半一半啦!”她似是而非地道。
“你这个残忍的女人。”他的心隐隐抽痛着。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逗你的啦!他是我哥哥。”
“他是你哥哥?”司徒衡拿起相框,仔细看了影中人一眼,想要寻找两人相似的地方。
“霍正岚!你休想唬我,你姓魏,他姓霍,这算哪门子的兄妹?”他的火气又上来了。
“是真的啦!我跟妈妈姓,哥哥跟爸爸姓,若你不信可以去问水灵姊,水灵姊是我未来的嫂子,你总认识水灵姊吧!”
妒火中烧的男人,心智通常降到零点。
“他就是水灵的未婚夫?”司徒衡这才笑逐颜开。
“春天来时他们就要结婚了。”
“你哥哥反对我们的婚事?”
“我还不确定,如果让他知道我们做了那件事,他一定会打断我的腿。”她低说。
“不会吧!他应该能接受西方的开放观念。”
“不!相反的,我哥很八股,也很传统。过就算他答应又如何?是我对做司徒太太这件事没有兴趣。”
“为什么?有很多人挤破头要争这个位置,刚才你也看到了不是吗?”他不明白,女人心真是海底针。
“我宁愿拱手让人。”她忍痛说道。
。你真的……很难捉摸。”一阵失落感袭上他心头。
“杨星的事你真的应该好好处理,浪花姊对她挺放不下心的。”
“你和浪花谈过了?”
魏醒柔点点,依着窗户玻璃呵着气,然后在玻璃上画着星星、月亮、太阳。
“浪花姊一直都想说服我嫁给你,她真的很无私,换成是我恐怕很难做到。”
“很难做到吗?你刚才说过要把我拱手让人的。”
他搬了一块砖头砸痛了她的脚,却惹来她的噗哧一笑。“你不会明白的,我要的东西,你给不起。”
“是什么?”他可以给她全世界。
“爱,很简单的一个字,对你而言却是最难办到的。”她根本不奢望。
“我承认我很在乎你。”
“这是不够的,我很贪心,我要真爱,否则宁可什么也不要。”她又在窗玻璃上呵出另一片迷蒙,写下一个爱字。“你走吧!”她伤心的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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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给我几包白粉,三包根本不够。”
“杨星,你不要得寸进尺,强尼叔叔是看在你对这次任务的贡献,多给了你一包白粉,最近货源被切断了好几条,三包已经够你撑半个月了。”
“那下半个月呢?我有钱,你替我告诉强尼叔叔,钱不是问题。”杨星已经上了毒瘾,也上了贼船,怎么样也摆脱不了。
“你有钱,强尼叔叔比你更有钱。”
“小曾,帮我一下忙,没有人会嫌钱多的,我要更多的白粉,否则我会死。”
“你死不死是你家的事,强尼叔叔只担心他的计划进行得顺不顺利。”
“小曾,我想见强尼叔叔,你替我安排一下如何?”
见面三分情,杨星有把握能替自己多求几包白粉。
“你的瘾头怎么这么大,比起一般人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上次见到你时,你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的你,谁都看得出你是吸毒的人。”
她狂野地哈哈大笑,她就是要自甘坠落、自我放逐,反正她已经是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本来就是吸毒的人,有什么好怕让人知道的?”
“你最好小心点,别被警察给盯上了。”
“我没那么倒楣。”
“除了警察,还得小心被线民出卖。”
“哎哟!安啦,我又不是在下流阶层活动,没那么多忌讳啦!你还是赶紧替我安排见强尼叔叔要紧。”
有钱能使鬼推磨,杨星拿出支票,写了五位数字递给小曾。“这是头款,事成之后还有尾款。”
小曾果然是见钱眼开,立刻着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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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阿衡,帮我找找杨星。)卓浪花在电话那头着急地恳求。
“杨星怎么了?”
(杨星失踪半个多月了,我找遍了所有她可能会去的地方全不见踪影。)
“她父亲那里呢?”
(问过了,他也没她的消息。怎么办,我可急死了。)卓浪花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了。
“先别慌,她以前也常闹失踪的,或许这次她只是想吓吓你,和你开个玩笑。”司徒衡不想徒增她的担心。
(不可能,杨星跟我住在一起时一向很乖的,她知道我胆子小,不会用这种方式吓我,而且成年以后她就再也不曾玩失踪的游戏了。)
“你报警了吗?”
(还没,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赶快报警。”挂上卓浪花的电话后,司徒衡立即拨了齐赛白的行动电话,两人约在金陵绣坊碰面。
没多久,司徒衡和齐赛白便已到了金陵绣坊。
“杨星在台湾没什么熟朋友,应该不会跑到朋友家才是。”卓浪花很肯定地说。
“她失踪前,你们之间有过争执吗?”齐赛白问。
卓浪花说:“失踪之前是没有,但她刚来台湾时曾经发生过一次激烈的争吵。”
“那应该与她的失踪没有直接的关系。”齐赛白简单的下了一个结论。“你翻过她的行李箱了吗?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纪录或是人名、地点的?”
“我找过了,没有什么可疑的线索,连护照都遗留在酒店里,这也是最担心的,她要跟我呕气离开,说什么也会把护照带在身上的。”
“这表示杨星还留在台湾,那么谁是最后一个看到杨星的酒店服务生?”司徒衡问。
“她是晚上离开的,泊车小弟说杨星告诉他,她要出去散散心,几天才会回来,可是半个月过去了,她连一通报平安的电话也没有。”
“只要带一张信用卡和一本地图,天涯海角她都有可能会去。”齐赛白分析道:“我用我的人脉替你找找看。”
“谢谢你们,尤其是阿衡,在杨星那样对待你之后你还能为她做这么多事。”
“我不是为杨星做的,我是为你做的,你一直是我很好的朋友,有一个人常常在我面前歌颂你的无私。”
卓浪花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魏醒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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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星这个人就好像突然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完全不见踪影。
卓浪花为了这个女儿哭成泪人儿,也为了这个女儿与女儿的生父在睽违十七年后首度在台北重相逢。
物换星移之下,人事竟已全非。
杨燕冀,杨星的生父,卓浪花的初恋情人,至今未婚。虽然才不过五十岁的年纪,已是个满头银发的人,为了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对坐在金陵锈坊的餐厅里。
“对不起!我把女儿搞丢了。”卓浪花见到生命中曾经最熟悉的男人,忍了好久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
“星儿已经是成年人了,不是你可以看得住的,连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见得对她有影响力。”杨燕冀安慰着眼前他最爱的女人,也是唯一深爱过的女人。
“都怪我。”卓浪花又开始自责了。
“不!该怪的人是我,我没有给星儿一个完整的家,她不是缺乏父亲的爱,就是缺乏母亲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