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逃走,不要这种亲密。她无法忍受除了诺天以外的男人碰她。
她想起了下午诺天的摄政公园之约。是的,她要借此理清自己对诺天的情感到底是不是出于真爱,是不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所以她想尝尝跃升的吻究竟与诺天的吻有何不同。
她犹豫地点点头。
他微笑地松了一口气,看着她绝美的脸蛋,将他的唇复盖在她之上。
才三秒钟,她就分辨出了其中的不同。
周跃升完全无法激起诺天只要几秒钟就能激起的火花,不论前者是如何投入,技巧是如何高明。
但对周跃升而言,他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他爱极了这种亲密的吻,爱极了她带给他的感觉,他发誓眼前这个女孩让他体会到生命的可贵之处。
“你感觉到了吗?”轻轻离开她的唇,他吻的意犹未尽。
“什么?”她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答案而心情愉悦。
“我们是天地设的一对。”他一厢情愿地道。
她并没有这种感觉,又不愿正面伤害他,只得淡然一笑。“跃升,别人戏太深。”
“我不是在对你作戏,我是认真的。”他不明白她的意思,他的反应不是入戏太深。
“你是个好人.而我只不过是你人生里的女配角罢了!就像我们下个星期即将上演的音乐剧,你的女主角另有其人。我配不上你。”
连白痴都听得出来,这是拒绝“好人”的公式化答案。
“我的社会地位,你可以不屑一顾。”他不在乎阶级之分,他不要弦歌掉入阶级的迷思。
雷弦歌摇摇头,她不懂,为什么有些人非要听到残酷的事实,才能明白有些事是不会成真的。
她想,他是误会了那个吻。
不过,时间自会说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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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莉莉香汗淋漓地打着桌球,对手自然是奥利佛。
“好过瘾!每天练球两个小时,消耗了多余的脂肪。”暂停练习的罗莉莉,灌了一大杯水,边擦汗边说。
“你的球技愈来愈好,而我的体力也是愈来愈好,有助于舞台的表演。”奥利佛也喝了大杯的水。
“你现在准备与谁签约?”
奥利佛耸耸肩。“还没决定,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对你们这一行完全是门外汉,没办法给你什么建议。”她觉得演戏的全是疯子。
“你还是很讨厌和我像正常人一样聊天。对不对?”他憋了很久,决定一问。
“不然你想要我怎么样?替你擦皮鞋、绑鞋带吗?”她抿着嘴,懒得多说废话。
“你对我的态度,这几年来从没友善过,连咱们打桌球,你也非赢不可。不只第一场赢,而是每一场都不要命似的。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你不只得罪了我,而且还欠我一个答案。”
他的心怦怦跳着。“什么答案?”
“你不知道吗?”她恨他装糊涂。
“十年前,当我还是老夫人的特别护士时,你答应过我什么?”罗莉莉幽幽地说着。
“我……”
“你说过等你大红大紫时,就是我们结婚的时候。然而十年过去了,你红了、也紫了,但是你的誓言呢?”罗莉莉忍不住大嚷道。
“你希望我履行承诺吗?这十年来,我看你换男朋友的速度比电影下片还快,你教我如何敢有所奢求?”他心里又何尝不想呢?
“你胡说!”她不服气。
“我胡说吗?汤姆、理查、亚力士、罗杰、梅尔、罗勃、史思……我有没有遗漏的?”他的火气也上来了。
“那些都只是逢场作戏!我寂寞,需要人陪,而这十年来你什么也没表示,我以为你忘记了。”她有一肚子的委屈,今天终于向他坦白了。
“你的凶悍与冷漠,令人退避三舍。”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你实在太令人生气了!”她为两人孩子气的对话感到好笑。但她不准备先让步,硬撑了十年,她不想功亏一篑。
“莉莉,我们休战好吗?”奥利佛摊开双手,诚恳地道。
“和解可以。”她求之不得。“但有条件。”
“你说吧!十个也答应你。”他快乐极了。
“你得陪我到亚斯寇赛马场看赛马。”十年前她邀过他一次,被他以彩排舞台剧为由所拒,令她伤心欲绝。
他也记起了那件往事。这回她再邀请,他欣然同意前往。“明年六月的事,你这么早就计划了。”
“不先预约可不行,到时候你不知又会用什么理由搪塞我。”她还是不放心。
“放心好了。诺天的歌剧院炸毁了,而整修的这段日子,我的空闲时间很多,连排个婚礼和蜜月都不成问题。”
“你是在求婚吗?”这算是哪门子的求婚?
“如何?机会难得哦!”他嘴硬地逗她。
“小心我狮子大开口,花光你这几年的全部积蓄。”她欣喜若狂。
“不要紧,若是不够花,我可以和诺天周转一些。”他搂着她,热情地拥吻。
“诺天什么时候要娶他的小仙女?”罗莉莉依偎在奥利佛的怀里问道。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你亲自问他,可能比较会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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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公园
雷弦歌穿了一件水蓝色的洋装,站在一棵合欢树下。
一群妇女带着她们的小孩在公园里写生;秋日的伦敦美得令人揪心。
她紧张地喘不过气来,害怕与兴奋的情绪交替出现。
“小姐,你的出现,平息了一场可能的战争。”冷冷的声音突然由后面响起。
她愣了一下,脸色刷白,不知如何反应。
他扳过她的身子。“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如果让我知道你和周跃升做了什么苟且之事,我会杀了他。”他失去理智地道。
刚才他看见周跃升开车送她来,还无耻地在她的额上印下亲吻。
“你疯了?!”她望进他的瞳孔,轻吼道。
“是的!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
一滴泪水滑下了雷弦歌的脸颊。顺着面颊落至她的下巴。
南诺天几乎冲动地想吻去她脸上的泪痕,这样异样的感觉令他心生不安。她很讨厌他吗?为何一见他就流泪?
“你没有必要流泪,我们可以愉悦的相处。在南园时,我记得你还很喜欢我的。”
“你说过,那只是一时的迷恋。”雷弦歌用手背抹去泪水。
“哼!迷恋也好,真喜欢也好,反正你都必须回到我身边。”这听起来确实古怪,南诺天从不开口要求女人回到他身边。这是头一回。
“办不到!”她狠下心来。
他突然收敛起冷笑。“办不到,是吗?你的妹妹现在在南园。”
她的表情急剧转变。“怎么会这样?”
“雷晓佩,你唯一的妹妹,也是你唯一的亲人。我将她从台湾接来南园,她今年刚从初级中学毕业,很想来伦敦找你,只是你舅舅没有这么多钱。”
她瞪着他。“你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
“不是什么卑鄙的手段。我用的是世界上最有用的东西——银弹攻势。你舅舅被银弹打动了。而且我告诉他们,你在我的歌剧院工作,他们很乐意将你妹妹送来英国。”他知道。他为了得到她确实太不择手段了点。但他实在不想失去她,如果他现在不争取,未来的六十年他将沉溺在遗憾之中。
“我要见晓佩。”她要求。
“我会让你们见面,但你必须先搬来我在摄政街上的公寓。”他挽住她的手,当两人肢体一接触,彼此都产生不小的冲击。
走进他位于摄政公园旁的房子,他正色地看着她。“我们心里都有数,你想要我,就像我想要你一样。”
他的手指轻抚过她的颈背。“你让我魂牵梦萦。”
她猛地转身。“不要碰我!”
他邪恶地笑着,握住她的手。“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很适合演杜兰朵公主。”
她试抽开她的手,但没有成功。 “你到底想怎么?”
“我要你嫁给我,暖我的床,生我的子嗣。”他扣住她的下颚,将她绝美的脸蛋抬了起来。
“求你饶了我。”她再次挣扎。
他拉下脸,苦涩至极地道:“戒毒如戒你。”
世上的人都知道,要戒毒瘾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然而要南诺天忘了雷弦歌,就如同比毒犯戒毒难上千百倍。
他低下头,复上她的唇,两人的舌尖交缠在一起。
突然,她奋力地把头别开,并在他怀中死命的挣扎;南诺天受够了,他将她推倒在俄罗斯地毯上,而她的拳头则不断打在他身上。她不能让他这样对她,但却不敌他的力量。“要做就赶快做!”她全身酥软,一动也不动地准备让他为所欲为。
“嫁给我。”他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尤其是在爱她的这件事上,他只不过是一个脆弱的凡人。
“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能答应你。”她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