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穿衣镜中看着自己在镜中的影像。她今天身上的配件、衣服全是莉莉的杰作;一袭水蓝色缎面长及脚踝的洋装,她让及肩长发自然地垂下来,白皙的颈子上戴着宝石项炼——诺天送的。
罗莉莉敲门后进入。“弦歌,外头的客人几乎全到齐了。你准备好出现了吗?”
雷弦歌点点头。
“深呼吸,放轻松,他们不会咬人。”
“我觉得他们全像洪水猛兽。”雷弦歌可不太乐观。
“在这个行业要懂得驾驭媒体,不一定要完全跟着媒体起舞。放心好了,诺天全替你打点好了。”
“我知道诺天有办法,但是我自己必须学会独立自主,不可以一辈子依赖诺天。”她缓缓地走向大厅。
“谁说不可以一辈子依靠诺天?”罗莉莉十分不同意。
“我会离开,而诺天也会成家,我不能老是赖着他。”
“偏偏他喜欢你赖着他。”
“我的样子还好吗?”她尽量保持微笑。
“你看起来完美极了,连不请自来的唐曼菲都不是你的对手。”
“唐小姐?”她来做什么?
“她大概是来抢风头的,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拨错了。”
“你好像很不喜欢唐小姐?”
罗莉莉眨眨眼。“啊……被你看穿了!?”她扮了个鬼脸。“我是不喜欢她。”
“什么原因?”
“不瞒你说,十年前,她曾经横刀夺爱。”
“诺天吗?”
“当然不是!”
“奥利佛?”
她摇摇头。“我的高中老师。算了,不想提了,反正是陈年旧事了,说多只会生病。”
雷弦歌才进入大厅,南诺天立刻走过来搂着她的腰,笑容可掬;媒体的摄影记者,全一张接着一张地按快门。
“各位,我有一个消息要宣布,刚出炉的。”南诺天从容地开口。
文字记者皆竖长了耳朵洗耳恭听。
“今晚除了邀请各位来南园参加PARTY之外,同时也是想请大家一块来见证我和雷弦歌小姐的订婚典礼。”
话才说完,全场鸦雀无声。约莫一分钟后,如雷的掌声响起,听到掌声,等于是得到了大家的祝福;接着就是是此起彼落的问题。
雷弦歌还来不及从讶异中恢复,手已被执起,套上南诺天事先准备好的订婚戒指。
“对不起,我已经碰钉子碰烦了,只好霸王硬上弓。如果有帐要算,宴会之后再算好吗?”他轻声讨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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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颠倒的世界啊?”雀西不以为然地嘀咕。
碰巧罗莉莉就站在她身旁。“什么意思?我看你讲话才颠三倒四呢!”
“怎么诺天错把米粉当鱼翅呢!”
“你是说诺天把你这碗粉丝错当为鱼翅哕?”罗莉莉故意想气死雀西。
“当然不是。我是货真价实的鱼翅,而她则是鱼目混珠的粉丝。”雀西指了指和南诺天站在一起的雷弦歌。
“可惜有些鱼翅烹调的时候走了味,送人都不吃。”大家要比嘴巴毒,罗莉莉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怎么话中带刺!”
“我这个人没什么长处,就是喜欢挫人的锐气。看你也是个富家千金,喜欢诺天自然不是为了钱,只是千万不要太厚脸皮,人家诺天已经有心上人了。”
“你指的是那碗粉丝吗?”
“我随便你怎么形容。总之,别抢人家男朋友便是。”她懒得争辩。
“只不过是女朋友,又不是人家的老婆也没生孩子,我看不出哪里罪大恶极。”她两手一摊,朝罗莉莉笑了笑。
“哇噢!你还真是不要脸耶!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你不怕把自己弄得丑名满天飞吗?”罗莉莉摇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碰到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她也为对方捏把冷汗。
“这个社会就是要这么不要脸才会有吃!”
“不要太有自信,有的时候碰上个不吃鱼翅的人,小心惨遭滑铁庐。”罗莉莉冷笑三声,嗤之以鼻。
“我为诺天盖歌剧院,日久生情指日可待。”
“哈哈……你被炒鱿鱼了,还乐什么?”这个花
痴!
“什么?”她不敢相信。
“你被换掉了,鱼翅小姐。”
“你胡扯!”雀西情绪失控地大叫。
“对不起,新请来的建筑师,正巧是我男朋友的
朋友,所以我可以确定你被扫地出门了!”告诉自负
女人这个消息真是天下一等一的过瘾!
”我要抗议!”
“少自费力气了,抗议一定无效,要怪只怪诺天不喝你这碗鱼翅汤。”
雀西气得发抖,大叫三声;引来侧目后,忿忿地回到自己的卧室。
“你把美国小姐弄哭了。”奥利佛搂着罗莉莉的肩膀道。
“不关我的事,我只不过告诉她现在的男人喜欢吃粉丝不爱吃鱼翅,她就哭了。”
他一头雾水,完全不懂她话中的比喻。
“就是……算了!当作我没说。”太复杂了,不想解释。
“你们女人之间的谈话真是怪异。”
“不是怪异而是有智慧。”
“什么大智慧?”
“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了解。”她指的是结婚以后。
宴会非常成功,相信第二天的报纸应该会有一些正面的话题。
唐曼菲等了好久才有到机会靠近南诺天。
“你还是那么该死的英俊。”
南诺天冷冷一笑,不置一词。
“这回你打算订婚多少年才退婚?”唐曼菲话中的酸味十足。
“不打算退婚,随时都可以结婚。”他知道她-想挑衅,但他不想因为她而坏了今天美好的情绪。
“你大很不希望再见到我。”
“伦敦就这么大,我们的交际圈又会有交集,再见面无法避免的。”
“这么豁达?我还以为你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你来这场宴会的目的,就是想让我看看你这个旧人哭吗?”南诺天耐心地等着唐曼菲陈述她今日来此的目的。
“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来,也许是要为我们相识以来的爱恨情仇做个了断吧!而且我想知道……我为什么被三振出局?”
诺天微皱着眉,思忖了一下后道:“我承认我耽误了你的青春。”
“为什么是她不是我?”唐曼菲想了很久,一直很迷惘。
“因为我爱她。”他回答。
“而你不爱我?”明知心痛,不得不问。
他点点头。
“对不起。”
唐曼菲狂放地笑着。
“你变了,从前的你绝不会为这样的事道歉。”
“而从前的你,从来没有这么严谨的问过我问题。”
“我还有机会吗?”她仍不死心,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很后悔,到手的幸福完全不如不觉的就这样让它溜走。而以往,自己对诺天的态度只有自私和任性;她的生活里除了财富、权势之外根本没有一点人性的光辉。
她活该被甩。
“不要为难我们的友情。”他说得够明白了。
“你还愿意当我是朋友吗?”
南诺天点点头,往大厅方向移动脚步。
“希望你也能来参加我的结婚典礼。”
唐曼菲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第九章
“现在媒体全为你加了不少分,已经不像前阵子那样炮声隆隆,你总算可以安心嫁给我了吧?”南诺天讨好的说。
“我——”她面有难色。
“嗯?”南诺天马上寒着一张脸,不若之前的笑脸盈盈。
“我想考虑一下。”她得先弄明白关于南家的咒语。
“有那么困难吗?”他不了解弦歌。
“不是的!我只是有所顾忌。”她想先弄清楚唐曼菲告诉她的事情是否为真。敲门声在这时响起。
“南先生,哥伦比亚有位先生打电话来,说有要紧的事。”总管匆匆跑进来报告,手里还拿着无线电话。
“是谁?”南诺天微皱眉。
“当肯斯打来的。”
“问他右什么事.”他不悦的说。
“他要亲自告诉你。”管家十分为难。
“胡扯!叫他要说就说,不然就别说。”南诺天跳起来,口气不耐地道。
一旁的雷弦歌并不知道当肯斯是何许人也,只得静待下文。
管家将南诺天的话朝话筒另一端的当肯斯重复了一遍。
“南先生,当肯斯一定要你接电话。”
“他妈的,你叫他举枪自尽快些!”他大吼。
这回管家不敢直接转述,稍稍作了修正。
当肯斯大概快速地了一串话后,将电话收了线。
“他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这么神秘?”南诺天叉腰不解地问。
“他说——”管家支支吾吾地。
“快说!”
“他和唐小姐——”
“我叫你快说!”
“明天结婚。”说完话后,管家立刻退出雷弦歌的房间。
南诺天冷笑了一声。
“谁是当肯斯?”雷弦歌问。
“一个无耻狂徒。”他似乎冷静多了。
“他似乎很轻易地就能挑起你的情绪。”
南诺天看着雷弦歌,表情深不可测。“当肯斯是我们六兄弟的继父,三年前他和我母亲离了婚,拿走了我母亲一半的财产——我父亲留给她的。”
“那他和唐小姐怎么会准备结婚?”雷弦歌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