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关震锋离去的背影,唐婉怡的心突然凉了半截。
低着头,她闷闷的,食不下咽。
关老夫人将唐婉怡的委屈看在眼里,忙不迭安慰着:「婉怡,妳放心,也许是我们太操之过急了,其实震锋对妳并没有敌意。」
虽然关家的长辈一面倒的支持她,也认定她会是关家的孙媳妇,但关震锋对她如此冷漠,唐婉怡又担心会引来他的反感。
「关奶奶,谢谢妳们的好意,可是震锋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我这样子恐怕……」
关老夫人知道唐婉怡的顾忌。这些天,她命人暗中调查了那个叫顾微芬的家世背景,获悉她和震锋并非旧识。
震锋回台没多久,忙公事都来不及,怎可能在短时间内和台湾的女孩建立起深厚感情?
如果她猜得没错,这名从事保险业的女孩,极可能只是他临时找来的挡箭牌。
知子莫若母,震锋喜欢哪一型的女孩,做母亲多少会知道吧!
关老夫人精明的向裘莹秀采问:「莹秀,妳们母子感情深厚,依妳对震锋的了解,那天在寿宴上他带来那个冶艳妩媚的女人,真是他喜欢的型吗?」
裘莹秀回忆着,「呃……震锋在美国的确交往过几个美艳型的女人,但交往的时间都不长。」
关老夫人呵呵笑了两声,将满布皱纹的手,叠上唐婉怡的手,劝着:「由此可见,那女人可能只是震锋逢场作戏的对象。
但若要选终身伴侣,男人多半会挑像妳这样,温柔端庄、贤慧优秀的女孩,所以,婉怡,住在这里,妳可要好好把握机会,把妳的优点展现出来。」
「是啊,婉怡,我们会挺妳,教妳如何展现女人的优点,至于那些障碍,妳放心,应该不会存在太久的。」于露华附和,眼睛和婆婆对视,闪出诡诈的光芒。
关老夫人和关大妈这番话,听在唐婉怡心里,彷如一剂强心剂,为她注入希望和信心。
终于,她绽颜一笑,心里想的是该如何使出浑身解数,让关震锋喜欢上她。否则枉费关家有这么多人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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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惹上麻烦了!」
手机里,传来顾微芬懊恼气愤的声音,这令一向冷静的关震锋,突然心头一悚,神经紧绷的问着:「发生什么事了?」
「前天早上,我在公司接到一通电话,有人威胁我不准和你继续来往,否则要给我好看!」
「他是谁?」
「我想应该是你的家人唆使的。」
「妳如何响应他?」关震锋知道她身处险境,一颗心怎么也难以平静。「还有,除了有人打电话威胁妳,妳还有没有遇上什么事?」
「我不从,挂了他的电话。」顾微芬娓娓说出她这两天的惊魂遭遇。
当晚,她回到公寓时,以为自己走错门,定睛一看,赫然发现自己的大门被泼上红色油漆;早上出门前,她发现她的小绵羊的轮胎被刺破好几个洞,最心爱的趴趴熊安全帽,被涂成台湾黑熊,同时还贴上警告标语──如果不听话,妳的下场就会像轮胎和熊一样凄惨。
真是该死!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威胁她!?
但是,敌方的手段愈是邪恶,她愈是不愿屈服。
听完她的叙述后,关震锋沉思,却抑不住心底那股陌生的躁乱和担心。
「晚上,我会过去找妳。妳今天别出门。」
「啊?可是有一个保户,约我今晚过去一趟。」
「新保户?旧保户?」
「旧保户。为什么这样问?」
「如果是新保户,极有可能是我奶奶设计妳的圈套。所以,尽量改在白天和保户见面,如果不行,就别去。」
「别去?那怎么成?」最近没去婚友社招揽生意,业绩骤降,她得把握每一个机会。「好不容易快谈成的Case.…:」
「别忘了妳的主业是我的女朋友!」他突然火大一吼。
顾微芬反射性的将手机拿离耳朵约十公分的距离。「我……好吧!那晚上见。」
呼!突然那么大声,真把她给吓死了。
挂上电话,她一直联络不上那位旧保户。
该怎么办?去或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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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没事的!
和旧保户谈成一件案子后,顾微芬预计在晚上九点前回家,没想到保户又问了一堆问题,所以耽搁到十点。
下公车后,她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半。
糟糕!手机早没电了,那座冰山要是联络不到她,去她家又找不到她,到时候铁定把她脖子扭断。光想到他凛冽的眼眸,就令她毛骨悚然。
从大马路拐进住家的巷道,来到幽暗的公园,她犹疑了一下,感觉后面好象有人跟着她,回头,却又不见人影。
顾微芬的心惴惴不安,她不敢大意的将手伸进包包内,在触及防狼武器后,准备伺机而动。
入夜后,公园的气氛阴森诡魅,顾微芬戒心拔高,脚步加快;而后面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急促的跟紧她。
糟了,她真的被盯上。回头,顾微芬赫然发现后面来了两个壮汉。
她一急,拔腿要跑,脚踝不意传来一阵痛,令她停顿半响。两个男人见状,迅即上前像拎小鸡一样,从左右侧提起她。
「放我下来!别碰我!」顾微芬两脚腾空,乱踢乱踹。
「我会放妳下来,在车子里面。」右侧男子一脸淫笑,说完,朝一个左侧壮汉使眼色。
天啊!她顾微芬是个超级业务员欸,怎能栽在这两个男子手里?
趁还没被抬进车里,她抓起防狼喷雾器,朝右侧的男人喷去。
命中目标!方才还得意洋洋的壮汉,一碰到气体,眼睛霎时无法张开,感觉?痛难当。
「臭娘们!」
他立刻放开她的右臂,那刺鼻的辣椒味,让他激烈咳嗽、打喷嚏,甚至想要呕吐。
「就叫你别碰我!」
话方落下,顾微芬欲朝左侧的男子如法炮制,左侧男子却抓紧她的手,机警的躲在她身后。
「我喷你、喷死你!」顾微芬按压,再按压。
壮汉头部左闪右晃,双眼微瞇,不敢呼吸,拚命躲开她的防狼喷雾剂。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厢型车内的男子下车,从背后擒住顾微芬。
「啊──」她无法动弹,防狼喷雾器被色狼抢走了。
惨了!这回她死定了!
两个男人成功的架起她,扬起笑,欲将她塞入车内时──
蓦地,一阵拳风迅如闪电般划过她的耳际,痛哼声登时划破寂静,其中一名男子已没用的被击倒在地。
「放开她!」关震锋斥声逼近,眼神凌厉。
顾微芬看见他,知道自己有救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是那一名壮汉,却仍面如土色的抓紧顾微芬左臂,死也不肯放手。
突然,男子松了她的手臂,一手潜入车座椅下,抓起预藏的木棒,朝关震锋奋力挥去──
「震锋,小心!」
关震锋巧妙的闪过木棒的攻击,仍不忘警告顾微芬,「退后。」
跃起一脚,关震锋的飞毛腿正中挥棒男子的腹部。
这一击非同小可,惨叫声立时不绝于耳,三名男子,一个环胸、一个蒙脸、一个抱腹,狼狈地窜进厢型车内,扬长而去。
车子已经行远,顾微芬却仍惊魂甫定,鼻子突然酸热起来,「谢谢你……」
他的心起了怜悯,然而表情却像要砍人般,阴沉得吓人。
「我不是要妳留在家里?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妳上哪儿去了?」
他的口气像极了盘问妻子行踪的丈夫。
顾微芬吞吞吐吐,「我……去找旧保户。」
「妳又去接客!?」他守在公寓已经两个小时,打了她手机,却不见响应,他一颗心忐忑难安,差点没报警,谁料她竟是背着他去找保户。
「别说的这么难听。我本来是要改时间的,但是联络不上客户,服务保户是我们的责任,总不能爽约……」
说完,顾微芬抬眸,面如死灰。
她发誓,从未见过千年冰山转瞬间变成火山的表情,他眼中的怒火定以燎烧一座森林。
「跟我来!」
乖乖的,顾微芬跟在他身后,一跛一跛的走着。
「怎么了?」回首,关震锋的表情绷紧。
「没什么。」
「脚还没好?」关震锋的眼睛似雷达般扫视她的左脚踝,猜测她可能在抵抗恶徒时,不小心又扭伤痛处。旋即,他进出严厉的质询:「妳没去看医生?」
「有,但是效果有限。」扭伤痛处的次数比疗伤纪录还要频繁。「小伤而已……没什么关系的。」
「脚踝扭伤最忌讳爬楼梯和跑步。」她住这种没有电梯的旧公寓,一天少说要爬两次楼梯。
「嗯……」
「上来。」关震锋蹲下身,示意她上背。
「我?」他要背她?顾微芬会意后,双颊绯红的摇摇头,「不,不用,我住四楼耶!」
「就算妳住八楼,我也要把妳扛上去。」他不耐地催促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