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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找到人就不要提,存心寻我开心吗?」拓拔刚一掌拍下,身侧的石几顿时四分五裂,碎成石砾。

  张错连忙单膝一跪,「堡主请勿动怒,属下一定在最短的时问内将人带到你面前。」

  「你也怕我是吧?」他很可怕吗?

  张错的表情因他的话意含着伤痛而错愕不已,一时之间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你怕我,李恶也怕我,我身边的女人一样怕我,你们通通都怕我,怕我残暴不仁地不杀你们,而让你们受苦。」活着才是痛苦。

  「堡主……」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言语,世上的确没有一个人不怕他。

  但是--「为什么她不怕我呢?还敢指着我的鼻头骂我是土匪。」这点他始终想不通。

  「他?!」他是谁?

  难道堡主遇上强敌了,以致语无伦次地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话?

  「她的臂膀细得不堪我轻轻一折,双肩还不及我的半臂宽,她怎么能以螳臂挡车,不把我放在眼里。」叫人恨得想捏碎她。

  「堡主口中的他到底是谁?让属下去采探他的底。」在他的认知中,能让堡主视同对手的人必定是名男子。

  「不用找,她人就在堡中,你给我离她远一点,别像李恶一样被她牵着鼻子走,平白多个义妹。」想到这,他的脸色又刷冷了几分。

  他定过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难得和颜悦色地解释这桩婚事的情非得已,能纳她为偏房是她的荣幸,他会尽其努力让她不受委屈。

  谁知她一言不发的脱下绣鞋,往他脸上一掷说不希罕,叫他哪边凉快哪边待着,鸟的排遗有滋阴补阳的功效,他多吃一点才不会脑中无物。

  她真的爬到他头上撒野,完全无惧他一脸的怒意,他似乎太纵容她了。

  自从罗竹衣进堡后,拓拔刚没有一天不想掐死她,但她依旧活得十分康健,每天笑容满面地在他面前晃动,好像他的威胁只是虚张声势。

  「人就在堡中……」等等,他听漏了一句。「堡主,你说的那个人是名……女子?!」

  拓拔刚斜睨了他一眼,像在怪他心不在焉+「你回来多久了,没听说我新收了个婢女吗?」

  是还没听过。「属下马不停蹄地先来拜见堡主,不曾与堡中其它人接触过。」

  「好,我现在告诉你,她姓罗,名竹衣,喜爱偏绿的衣裳,你见到穿绿衣裳的姑娘就避开,别让她有机会说服你结拜。」

  他就想不通她脑子里在想什么,见了看对眼的人就拉着人家要结拜,大哥小妹唤个不停,不成定局誓不甘休。

  「堡主,如果避不开呢?」脸色古怪的张错好奇地问道。

  这是他所认识的堡主吗?怎么言行举止有着说不上来的怪?

  「避不开也得避,我不会让你们一个个像她一样阳奉阴违,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她是他一个人的。

  「呃,堡主……」

  张错正要明志誓忠,表明自己的忠心下二,绝下会视堡主的命令为无物,更不敢阳奉阴违做出令人下快的举动时,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穿过廊下已到厅口。

  侍卫两排站开,婢女成群簇拥苦一位紫金衫裙的女子,莲步轻移地迈人简朴的厅堂,无一丝不悦地点头示意。

  「公主金安。」张错恭敬地行了个君臣礼。

  「免了,出门在外不比在宫中,这些繁文褥节就省了。」她要是能安就不必走这一趟了。

  「是。」他遵命的退到一旁。

  风声飒飒,树影摆动,云低得唾手可及,一阵寒风袭来,树上不甚明显的小白花微颤了一下,低头向着春泥坠落。

  杜遥夜的豪气和皇家气势到了拓拔刚的面前,顿时如窗外的白色小花颤落了一半,不自觉的慑瑟。

  「拓拔大哥,近来好吗?」他还是冷得吓人,不给人好脸色看。

  「妳来见我就是问我好不好吗?」他已经厌倦了每个人都怕他,老用戒慎的眼神先试探-番。

  「呃,不是,我是来……来……」她一急就说不出口,光看他那头白发就先吓掉一魂。

  「坐,别站着发抖,有损妳公主颜面。」这是他未来的妻子,但她却惧于与他相处。

  拓拔刚声一落下,立即有人抬来椅子要她安坐,免得她多走两步路。

  「我是为皇上哥哥和太后老人家传来口信,他们都问你可好。」她端庄有礼地不露出西夏民族的热情天性。

  「我很好,叫他们用不着担心。」他说得冷漠,像是敷衍了事。

  「咳!我就先说皇上哥哥交代的话,他说仁亲王府已有些动作,他的行动已受到控制,恐怕不能如以往般出宫来看你。」她冷静的把话说完。

  「嗯,我知道了。」他响应得漫不经心,视线越过她似在寻找某人。

  「就这样,你没有话要回给皇上哥哥吗?」杜遥夜略带不满的轻语,不敢相信他只用简短的一句话打发她。

  「不然呢?帝位是他在坐,要我去拉他下台不成。」他没那闲工夫管理整个国家。

  「你怎能这么说,你们是亲兄弟……」朝中奸臣环伺,他居然还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

  「嗯!」厉眼一沉,神色一冷的拓拔刚射出森然冷芒。

  这就是皇家多年秘而不宣的秘密,拓拔刚与李纯佑是亲手足,罗太后谪出的亲生儿,而且是相貌无左的孪生兄弟。

  当年卫笑生见他资质不错,是个练武奇才,因此从宫中偷走他,并喂他忘情丹好遗忘自己是皇子的身份,使得他压根记不得来到阴风堡以前的所有事。

  直到有一天拓拔刚奉命诛杀一名大宋使臣,无意间与李纯佑在狩猎场相遇,两人相似的容貌才让身世之谜浮出台面。

  拓拔原是西夏的国姓,后来才改制为李姓,因他天生不受礼教牵制,因此沿袭此姓末做变更。

  世人只知有一个昭简皇帝,却不晓得帝位的继承者有两人,拓拔刚才是长子,是正统的王位继承者,李纯佑则是晚他半个时辰出世的皇次子。

  「就算我不说也改变不了你们流有相同血液的事实,他需要你的援手,你不能袖手旁观。」没有他的果决,皇上哥哥根本抵挡不了那群豺狼。

  他当没听见的扬起手,将刚才击碎的石砾扫出厅外。「说说太后的交代吧!」

  「你……」他真不管皇上哥哥了吗?「太后要你回宫,她说你才有振邦安国的才能。」

  这句话她并不想送达,分明暗喻皇上哥哥无能,扛不起重任,优柔寡断畏事不前,只有个性冷残的他才足以担当大任。

  「哼!她还想着当萧太后第二,也不秤秤自己的斤两。」宫里太闲了,尽会作着荒诞怪梦。

  连亲生儿子都不爱的女人哪有资格号令军将,与旧情人仁亲王私通偏袒其子,受其蛊惑欲罢黜当今皇上,让情人之子登上帝位。

  他不齿有这样的母亲,更不会为其所用,他谁也不帮让他们互争长短,置身事外看谁赢得一局。

  「拓拔大哥,你会帮帮皇上哥哥吧?」怎么说他们也是亲兄弟,一胞同出的骨血至亲。

  拓拔刚冷笑地一嗤,「妳不知道我的血是冷的吗?」

  想要他出手得看他感不感兴趣。

  「冷血的人怎会对一名女子特别宠爱,你对她绝对不冷吧!」她转述季宁儿扬动她的话。

  「妳说什么?!」胆敢扯上她!

  怕是一回事,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若有人想伤害你身边的人,你想谁会是第一个。」

  「妳敢威胁我?!」黑眸深沉,微瞇地露出凶残。

  「不是威胁,而是希望你多做考量,为西夏百姓尽一份心力。」别让他们流离失所,饱受战火摧残。

  「你……」

  一阵寒意忽地揪紧他的心,脸色一变的拓拔刚按住发寒的胸口,忍受似针剌般的寒冽。

  还不到月圆之夜为什么会突然发作?这些日子的平静难道是假相,好掩饰提早到来的寒冰掌毒,而他却毫无所察地任其恶化。

  怎么会这样?这次的寒毒来得特别凶猛,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不若以往会由四肢先寒起,然后倒流至心窝,拢聚成一股强悍的冷流。

  发丝轻飘,他的眼变化着暗沉的红光,直盯着杜遥夜嫩白的雪颈。

  张错一惊,「堡主,你的寒毒又犯了?!」怎么可能,还不到时候啊!

  拓拔刚的眼神扬散着些微狂性,剑眉泛上寒霜,忽转白似霜雪结冻一般覆满睫羽,只一眨便有冰珠掉落般。

  他看向面前唯一的处子之身,手一举起偏又放下,像在与自己的理智抗衡,红润的血色慢慢褪下,浮起森冷的青。

  「拓拔大哥你很辛苦吧!不用顾虑我的安危,能帮上你也是为人妻子的责任,你饮我的血……」

  杜遥夜忍着心中的不安将手伸向他,腕面向上未见迟疑,她知道此刻的牺牲是值得的,吸一点血她不会死,但会引起他的愧疚。

  他不冷血,只是藏得深,凶残的性格让他看来骇人,这些年来他鲜少主动去看她,为的就是避免寒毒发作而扑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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