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段人允如遭五雷轰顶,僵在原地,动也不动。
如果说,人的脑袋会有一刻没有任何思想,那么现在的他相信了。
看着眼前那张又熟悉又陌生的少女面孔,重迭着永和与永乐两个名字,段人允的思想抽离了。
从没有一刻,他感到如此困惑。
「鸿哥哥,我真的好喜欢这个地方,我们不要再走了,永远在这里住下来好不好?」
亲密又熟悉的挽着男人的健臂,少女的樱桃小口欢喜地说着,声音小,中气不足,但语音轻快。
蓦然,少女一抬眸,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到了伫立在她前方的年轻男子。
她的魂飞--
她的魄散--
她的心跳差点停止。
她的小手立即揪紧了身边那高大男子的粗布衣衫,纯净的黑瞳仓皇的瞪大了,温润的红唇失去了血色,一瞬间流露出内心的不安与恐惧。
她惶恐的举动全落入了段人允眼里。
他将手握成拳头,深吸了好几口气--
可是该死的!他的情绪仍然无法获得控制,胸口巨大的怒焰在席卷着他的心。
现在,他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了。
她是永和公主,她是他的未婚妻永和公主,他眼睛见到的并不是一缕还阳的幽魂,她并没有死!
既然她活得好好的,为什么大家要骗他,说她已死了呢?
这究竟是为什么?
「怎么了?」
杜季鸿几乎不必看就可以从月熙细微的动作里察觉她的异常,这是岁月累积的默契,没有人可以取代。
他不经心的看了眼瑟缩的她。
好端端的,她在紧张什么?
月熙向来胆小怯懦,连夜里有只小猫在啼哭也会吓得她睡不着,一定要他抱着,她才能安心入睡。
月熙紧紧抿着唇下语。
她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无论天涯海角,难道她真的逃不开他吗?
可是,除了杜季鸿,她真的不想和任何一个男子过一生啊。
她怕他们,她好怕他们,几乎怕得会窒息,她没有自信和不是杜季鸿的男子相处而不颤抖。
足,但语音轻快。
蓦然,少女一抬眸,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到了伫立在她前方的年轻男子。
她的魂飞--
她的魄散--
她的心跳差点停止。
她的小手立即揪紧了身边那高大男子的粗布衣衫,纯净的黑瞳仓皇的瞪大了,温润的红唇失去了血色,一瞬间流露出内心的不安与恐惧。
她惶恐的举动全落入了段人允眼里。
他将手握成拳头,深吸了好几口气--
可是该死的!他的情绪仍然无法获得控制,胸口巨大的怒焰在席卷着他的心。
现在,他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了。
她是永和公主,她是他的未婚妻永和公主,他眼睛见到的并不是一缕还阳的幽魂,她并没有死!
既然她活得好好的,为什么大家要骗他,说她已死了呢?
这究竟是为什么?
「怎么了?」
杜季鸿几乎不必看就可以从月熙细微的动作里察觉她的异常,这是岁月累积的默契,没有人可以取代。
他不经心的看了眼瑟缩的她。
好端端的,她在紧张什么?
月熙向来胆小怯懦,连夜里有只小猫在啼哭也会吓得她睡不着,一定要他抱着,她才能安心入睡。
月熙紧紧抿着唇不语。
她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无论天涯海角,难道她真的逃不开他吗?
可是,除了杜季鸿,她真的不想和任何一个男子过一生啊。
她怕他们,她好怕他们,几乎怕得会窒息,她没有自信和不是杜季鸿的男子相处而不颤抖。
而隐姓埋名了这么久,她以为一切都归于平静,但终究她还是被找到了。
这是她的命吗?
段人允走向怯生生的少女,纪心妍虽然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但她也连忙跟上去。
段人允认识那两个人吗?
那个少女好美……
她一直自恃是镇上的美人胚子,可是和那少女一比就相形见拙了。
对方胜的不止是美貌,还有一股天生的尊贵之气,那种自然而然的气质是她再怎么美也无法比得上的。
月熙紧张的看着段人允长腿一迈,笔直朝自己走过来。
她像只惊弓之鸟,小脸惨白,躲到了杜季鸿的身后。
眼中只有她的杜季鸿,根本没注意到其余闲杂人等,他立刻将月熙纳入自己的臂弯之中。
「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里的资源不比宫里,每当她稍感不适,他就进入警戒状态,随时准备抱着她去找大夫。
而时至今日,他仍不知道当初因一己的私欲带着她离开皇宫是对,抑或不对?
宫外粗茶淡饭,加上居无定所,环境不比宫里,如果在他们离宫的这段日子里,她有什么不测,他不会原谅自己。
「鸿哥哥……」月熙小小的身子抖个不停,连贝齿也在打颤。「我好怕……好怕……」
「怕什么?」
「怕……怕回宫……」
她喃语着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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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漫天飘雪,窗内的屋宇虽然简陋,但还算洁净,唯一的摆饰是一把古琴,那是女主人钟爱的乐器。
斗室很小,床上躺着还未清醒的月熙,窗边,小小的木桌围坐着三个人,气氛无比凝重。
段人允紧紧锁着眉心,难以置信的瞪视着杜季鸿许久。
他没开口,对方亦不开口,从这点可以看出来,对方是个相当沉得住气的人,绝不会莽撞行事。
但,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却令他无法相信,也无法苟同。
「再说一遍。」
他语带严厉的命令。
杜季鸿淡淡地道:「相信段将军已经听得够清楚了,小人不想多费唇舌再说第二次。」
一切都是注定的。
他带着月熙离开京城已经千里,却还是在这里遇到了段人允,这证明了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该来的终究会来。
但是,就算要他牺牲性命,他也绝不会让月熙被段人允带走。
因为她,已经是他的妻了,而她腹中,有延续他俩生命的骨血……
「难道本将军没有资格再一次清楚的知道来龙去脉吗?」段人允紧绷的俊脸,有着山雨欲来的怒意。
这人自称叫杜季鸿,是宫中负责保护永和公主安全的侍卫。
他说,永和公主因不愿嫁给他段人允而选择与他这个区区的侍卫私奔。
而且,此事得到太后和皇上的默许。
荒谬!
太荒谬了!
杜季鸿是何许人也?
算是哪一号人物?
太后与皇上怎么可能默许堂堂的皇族公主与人私奔?
再者,他与永和公主书信往返两年间,她从来没有在信上提过这个人的名字,而他居然敢口出狂言,编造永和公主和他私奔这种吹牛不打草稿的谎言!
如果她不愿嫁给他,为何两年来,在信纸里表达无尽对他的仰慕之意,还以诗以歌传情?
如果她不喜欢他,邂逅那晚就不会让他吻她。
如果不喜欢他,隔日在雪香宫的花园里也不会再让他吻她。
如果不喜欢他,皇上指婚时,她就可以表明立场了,何以两年后再来逃婚,而且令她逃婚的对象只是个小小的侍卫!
所以,这个叫杜季鸿的男人根本是一派胡言!
他高高在上的自尊也不容许自己承认他说的话!
杜季鸿深深的看了段人允一眼,他敛眸,不卑不亢地道:「小人不想再说一遍是不想再伤害将军。」
他夺了段人允的妻子,是事实。
换言之,他对不起眼前这个狂怒的年轻男子,而他有发怒的理由,他可以理解。
一旁的纪心妍,完全不敢吭声,心脏却跳得飞快。
老天!她听到了极大的秘密……
原来,她的段大哥娶的不是永和公主,而是代姊出嫁的永乐公主,而他真正的心上人、经由圣上指婚的未婚妻子却和一个侍卫私奔了。
对向来优秀又自负的他而言,这是多么大的污辱啊!
「你、说、什、么?」
一字一宇,咬牙切齿。
不想再说一遍是不想伤害他?
这该死的家伙是在揶揄他吗?
「别……别吵……」
细弱的声音如蚊蚋传来,床上的月熙幽幽转醒了。
杜季鸿连忙奔过去探看,在她的眼神示意下,轻轻将微咳了几声的她扶坐起,并替她披上一件半旧的貂裘。
他们熟稔而亲密的互动,看在段人允眼里,恍如芒刺在背。
为什么要背叛他?
这个男人真的比他好吗?
她真的甘于随这男人浪迹天涯,也不愿做他段人允的将军夫人?
天下没有这种事!
绝没有这种事!
「段大哥……」纪心妍心惊的看着段人允搁在桌缘的手掌越缩越紧,几乎快把木桌给捏碎了。
「段将军……」
才说了三个宇,月熙就喘得难受,说不下去。
杜季鸿连忙替她斟了杯水,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她唇边。「先喝口茶再说。妳别紧张,我向妳保证,任何人都无法将妳从我身边带走。」
段人允强抑着怒气,五指关节已然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