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她想起来了,今天下午到医院探望老妈时,老妈曾在她口袋塞一张卡,她一直以为是健保IC卡咧,“喏,是这个吗?”长得还挺像的!
警卫瞟了识别卡一眼,锐眼再盯向她,摇摇头,“对不起,身分不符。”
“呃……等一下!警卫先生,那是我妈,她是里面的清洁工,因为生病住院,所以要我来代班。”
“对不起,只要身分不对,就不能进入。”铁面警卫面不改色的说著。
这大块头还真**,**了半天,还坚持不让她进去打扫!
两个月前,她老妈和酒鬼老爸吵架,老妈负气之下,竟上台北打算自食其力。要不是她正好失业,想上台北——一则找工作,一则想探看老妈,再则受奶奶之命劝她回家,她怎会莫名其妙的站在这里?
谁知工作还没著落,却遇上老妈生病住院,结果,劝她返乡不成,反倒顶了她老妈说的“肥缺”。
不对,现在连肥缺都蹲不成,还被怀疑成闲杂人等。
“先生,好歹你也帮我问一下,我刚从屏东上来帮我妈代班的,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里面的经理。”她可没说谎,一大早刚从屏东坐火车上来,到现在屁股还麻麻的。
大个子盯了她好半晌,目光转为同情,最后才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问柜台。”
“好的,麻烦你。”
突然,一部B字头的白色跑车,咻地掠过她身畔,她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一位装扮时髦的年轻女子,戴著墨镜从跑车出来。
好眼熟的人!龚安曦只来得及看她一眼,那美丽的女人即快如旋风的进入悠游。
低头,她看看自己一身破破的牛仔裤装,和这间华丽的俱乐部显得格格不入,难怪那死大个儿不让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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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曼,是这两年窜红的玉女新星,素有“欧吉桑杀手”之称。
她的正职除了演戏、唱歌外,私下也不排斥接一些赚外快的“兼差”。
毕竟正值年轻,在悠游交易又够隐密,因此雪曼跟著助理进出俱乐部,已经是家常便饭。
而这次,接的Case,可不是什么香港老商或怪ㄚ政客,而是出身豪门、年轻俊挺,拥有炼钢大厂的钢铁大亨——樊帷冈。
樊帷冈拥有一贯作业的不锈钢厂、炼钢厂、热轧厂加上冷轧厂,年产量在百万吨左右,近两年营业额直逼百亿,是个人人称羡的黄金单身汉。
所以,她比预定时间提早了一个小时,打算来个“精心准备”。
“雪曼小姐,我在近期的商业杂志上看到报导,现在全球的钢市景气复苏,铜价上扬,樊先生所经营的钢铁厂,预期未来的营运表现仍能持续精进,如果你好好把握他,也许可以捞到一张长期饭票。”接下这笔交易前,助理早已帮她打听好一切。
雪曼掩嘴一笑,“是吗?”如果这次她表现得当,也许,她能摇身一变,成为钢铁大亨夫人也说不定。
雪曼愈想愈开心,她笑咪咪的补妆,喷上淡雅的香水,在镜前反覆演练著一朵又一朵完美的纯真笑容。
“听说他暗慕的女孩,在今天和他大哥结婚了。”助理帮她穿上吊带袜,再梳理她如云的长发。
“喔,这么说来,我是托了他大哥的福罗!”想著美妙的未来,雪曼心中溢满喜悦,笑意加深。
铃声突然一响,打断了她们的笑声和妄想。
接起电话,她的笑容倏地僵住,“什么?有一场晚宴要出席?!可是,我现在有事走不开……”
糟糕,是经纪人!她现在可是玉女红星,绝不能让经纪公司知道她私下兼差。
“你忘了,今天这个晚宴很重要,许多知名导演和制作人都会到场,如果你不出席,恐怕会错失许多接戏的好机会。”经纪人对她耳提面命的说著。
“你等一下!”雪曼面有难色的捣紧电话,间助理:“这交易可以延后吗?我有一场宴会非去不可。”
“可是……”助理读出她眼中的慌窘,只好作罢,“好吧!没关系!樊先生那边,我再想办法帮你处理。”得先保住雪曼的名声和饭碗要紧。
“雪曼,快告诉我,你人在哪里?我去接你。”经纪人嚷著。
“不用了。”雪曼一紧张,声音拔高,“我过去!我马上过去!”
于是,雪曼急急换了装,万般不舍的和助理离开悠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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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蹭了好半晌,那死大个儿在柜台和她之间,不断的盘问和比对她老妈的身分后,终于让她进入悠游。
但俱乐部的副理,在见著龚安曦穿著一身轻便来代班,便摆著一脸死相,轻嗤一声,“什么?你今天来代班,没带工作人员的制服?!”
“对不起!我刚从医院赶过来……”
“算了!算了!就一天而已。”她像挥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旋即,口气讥诮的叮咛:“在客房部打扫,不准随便乱逛,别干扰到客人的游憩,尤其是A区的客房。”
“是的。”
推著打扫车,步向走廊,龚安曦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般,眼睛不禁四处打量。
宽阔的空间,清静素雅,轻柔的音乐伴著窗外婆娑椰影,飘来闲逸的慵懒风情。
素净的墙上镶嵌著典雅的浮雕画,夕阳穿透白色的窗,映射在米色的大理石上,洒出一片怡人的优闲。
转入回廊,“砰!”一位光鲜亮眼的女子,突然一头撞向她的打扫车!
“对不起、对不起!”
龚安曦欲上前扶她一把,未料——
“雪曼!”一名娇小的女子上前推开她。
登时,龚安曦的膝盖碰到打扫车,屁股便吻上米色地砖。
痛觉在膝部和臀部扩散,龚安曦还来不及哀叫……
“快走!”推她的女人一把拉起撞到头的清丽小姐,火速冲往大厅。
跌坐在地的龚安曦,目光凝著她们像逃难似的跑开,摇摇头,站起身,揉揉屁股,喃喃念著:“赶退房也不用那么急吧!”
推著打扫车,走到长廊的尽头,龚安曦来到房门微启的客房。
“这一定是刚才那个漂亮小姐退的房,就先打扫这间好了。”龚安曦猜测后,迳自推门进入。
映入眼帘的是视野极佳,简雅干净的会客室。
推开白色的窗,她凝视远方,辽阔的海岸线,如梦似幻,一阵湿咸的海风袭来,让她不禁直呼:“这房子超优!!那海岸线简直就像家乡的一样,美呆了!”
难怪老妈不回去!
接著她拿起抹布,东擦擦,西抹抹,一面打扫室内,一面欣赏海景。
就在她贪看美景之际,一个不小心触到墙上一个按钮,她一侧身,“咚”的一声,她竟翻入这道暗门内。
“这房子还暗藏玄机,好玩,好玩。”龚安曦抿嘴一笑,往室内一探。
别有洞天的内室,有一张柔软又舒适的床,一套高质感的KTV音响,还有两张对座的按摩椅。
这些设计真是别出心裁!
屁股又麻又痛的她,索性坐在按摩椅上,按了开关,享受片刻的轻松。天生拥有探险精神的她,在享受的同时,她寻宝似的眼睛,骨碌碌的在四周打转。
当她的眸子扫到那台高质感的音响时,一股唱歌的欲望,在心中蠢蠢欲动。
麦克风呢?她东摸摸,西碰碰,再跃上床,在床头翻箱倒柜时,不经意的碰到一个开关——
哇,地震!水床竟像地震一样,摇晃震动。
“哇!这里机关真多。”有趣,有趣!
关上开关,龚安曦继续寻她的宝藏,“可是怎找不到麦克风?”
天生喜欢唱歌的她,锲而不舍的拉开床边的抽屉,顿时两眼发光——找到了!
“应该是这个了!把麦克风藏在这么隐密的抽屉里,客人怎么找得到?”龚安曦喃喃念著,她注意到这支麦克风,长得不太一样,上面还有珍珠颗粒的东东,“喔,这支麦克风长得还真奇怪,有钱人用的东西真是不一样……”
不以为意的她,又坐回按摩椅上,拿著长有珍珠颗粒的麦克风,扯开喉咙,兴奋的清唱:“怃免惊,怃免惊啊呀!阮是勇敢的小飞侠……”
“喀”的一声,门突然被轻轻推开。
循声而入的樊帷冈,目睹此景,不禁愣了半晌。
冷凛的眸子直直盯著坐在按摩椅上,一面俏臀轻晃,一面将按摩棒靠在唇畔清唱的龚安曦身上。
这玉女果然是个练家子,
她的歌声,如黄莺出谷;她调情的方式,称得上——奇特创新!
离家前,他黯然的带著沉闷出门;打开这道门后,他的黯然和苦闷迅速瓦解……
所以,他并不打算干扰女子新鲜的“开场秀”。
樊帷冈耐心听著她清婉高亢的歌声和表演,直到她尽兴唱毕,鼓掌声和赞赏声才同时自她顶上落下。“果然具职业水准!”
龚安曦一惊,回眸:
她看到一张俊凛的脸上,有一双冷肃中带著赞赏的黑眸;他一扬唇,唇角便弯出一道弧度完美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