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你还有心情取笑我,"舞阳娇嗔道。
"对不起啦。"大熊好不容易止住笑。"你就不知道射的样子有多好玩。他向来自视甚高,从来没被人这样教训过,你那一巴掌可谓是大快人心。"
"是他欺人太甚。"舞阳倒不觉得有什么好高兴的。力射那家伙看起来很阴沉,惹恼他后患无穷。
"他就是这样,自以为是万人迷,老是要跟飙争女人。"大熊无奈地摇摇
"很多次了吗?"舞阳没察觉自己的语气有多酸,大熊倒听出来了,一张大嘴笑咧到耳后。
"大熊,你又在笑什么?"她别扭地嘟起唇。
"没什么啦。"他可不敢明说,万一舞阳恼羞成怒,把对付力射那套拿来对付他,他可有苦头吃了。"对了,族长派去见风族长的人回来了。"
"真的?他有见到敝族族长吗?"她着急地问。
"没有。"大熊摇头。见舞阳哭丧地垮下脸,他接着解释:"风族长说,贵族长在风云陪同下,去办一件很隐密的事,还嘱咐我们族长在贵族长和风云回来之前,不要泄漏贵族长同意和我方合作的事。"'
是什么隐密的事?舞阳纳闷起来。
"舞阳,你别担心,有风云保护,你那位族长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这么说?"舞阳常听大熊和力飙提起风云这个人,一直对他很好奇。
"因为啊……"大熊搔搔头,憨厚地笑了笑。"风云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没什么事能难得了他。"
舞阳不置可否。若论聪明,有谁及得上她的族长初月?她那颗玲珑剔透的心,温柔如刀又善解人意的眼眸,每每令她想起来便一阵心疼。
天哪,她好想念她。
自幼不曾分离,在初次离开凤族到九黎途中,因她的愚蠢而跟族长分开。想到这里,舞阳不禁泪盈于睫。如果不离开族长,是不是就不会和力飙发生这段令人理不清楚的纠葛感情?她也不会陷入矛盾的痛苦中了。
"舞阳,你别难过嘛。我想你和你的族长很快就可以见面。"
"谢谢你,大熊。"舞阳很感激他的安慰,收起悲容,换上
笑容面对这位热情的朋友。"对了,大熊,刚才力飙的哥哥说力飙害死了一位姑娘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大熊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舞阳原来是漫不经心地问,并不认真想知道什么,大熊的表情,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大熊,你知道的,对吧?"
大熊吞吞吐吐,犹豫着是否该告诉舞阳。
"如果你不想就算了,大不了我去问力飙。"
大熊吓坏了,她这么一问还得了?非去找力射算帐不可!
"舞阳,你千万不要去刺激飙,这事是他心头的最痛。也因为这件事,他到现在还和族长跟力射不合呢。"
"那你快告诉我啊,大熊。"
在舞阳逼问之下,大熊只好全盘托出。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当时飙才十六岁,他一直很喜欢一位姑娘,可那位姑娘总对他爱理不睬,有天,那位姑娘突然主动跟他要好起来,还勾引他……"大熊停下来偷看舞阳的脸色,果然见她秀眉微蹙。
"飙那时候还不认识你……"他赶紧为好友辩护。
舞阳瞪他一眼,一抹红晕染上双颊。她又没说什么,大熊干嘛这么说?
"废话少说,你还是直接切入正题吧。"
我是怕你会吃醋啊。
大熊在心里咕哝,不敢直说出来。叹了口气后,他接着道:"飙当时年轻气盛,连拉姑娘小手的机会都很少,面对向来爱慕的女子的引诱,一时把持不住便……"
舞阳只觉一道怒气倏然窜烧向心,明晓得这种种情绪来的毫无缘由,她仍控制不住这道怒火,恨不得揎拳捋袖找力飙算帐。她咬紧下唇,烧着两簇火焰的美眸,催促大熊往下说。
"没想到那位姑娘突然肚疼起来,飙惊慌地离开她,发现那位姑娘的下……"大熊支吾着,斟酌用词。"反正就是流了一摊血。等到飙大声呼救找人来帮忙,那位姑娘已经断气,事后族长将飙毒打了一顿,还把他囚禁起来。若不是我发现桂香一个人躲起来哭……"
"桂香是谁?"舞阳好奇地问。
"桂香啊……"提到这名字,大熊忍不住眉开眼笑:"她是我的妻子啦。"
舞阳显得很讶异,没想到大熊有家室了。
"不过她当时还不是。其实死掉的那位姑娘水娘是桂香的姊姊。桂香那时候很害怕,因为只有她知道真相。在我锲而不舍地追问下,她才支支吾吾地告诉我,她姊姊水娘早怀了身孕,只因为害她怀孕的人不肯负责,才找飙做替死鬼,飙是一点经验都没有,第一次难免粗鲁了点,水娘也没告诉他怀孕的事,才会造成水娘因流产失血过多而亡。"
舞阳听到这里,大略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先前的怒气己被对力飙的同情所取代,在这事上他是无辜的受害者,就不知道害水娘怀孕的人是谁
"我拉着桂香去见族长,把所有的事都说了一遍。桂香供出让姊姊怀孕的人就是力射,只因为他即将和另一族的公主成亲,怕纳了水娘会破坏这件婚事,所以不肯负责,还出了个馊主意,叫水娘去引诱飙,这样他们将来还可以偷偷来往……"
"那家伙怎么这么坏?"舞阳忍不住为力飙抱不平,"后来力族长没有为飙平反,教训力射吗?"
"就是因为没有,飙才会愤恨难消,甚至离家出走,后来他结识风云,于是投效在风族长麾下。这次和九黎作战,族长本来希望他回来的,飙说什么都不肯。那天你也看到了,我说要带他回力族,他一张脸臭成那样,若不是顾念你的安危,还要固执下去呢。"
"这不能怪里飙啊,谁叫力族长这么偏心。"
"族长不是偏心,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水娘因飙而死的事已传遍了力族,再揪出个力射,他颜面何在?在跟水娘的父母解释过原委后,族长以五头羊做为赔偿,也暗暗教训了力射一顿,只是飙始终不能谅解。水娘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这是他头一次喜欢女人,换来的却是心碎,还背上不白之冤。这冤枉父亲都知道,却不肯为他洗刷,还教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拿这件事到处中伤他。事后,他心情沮丧,甚至开始害怕起女人来。我听说有个巫女有治疗男人……呃,就是那档事嘛,便带着飙前去求医,后来飙对女人才不再排斥。"
"这个巫女还真厉害喔。"舞阳语气别扭地道,好奇那名巫女是用什么法子安抚了力飙受伤的心。
"大概吧。"大熊搔着后脑勺,不晓得该怎么说。
"怪不得力飙对他父亲的态度不太好,几次力族长来看他,他都爱理不理。大熊,今天力族长召他去是为什么事?两个人会不会吵起来?"舞阳开始忧心起来。
"放心吧,族长找他是为了公事。我之前离开族长的营帐时,力飙和族长心平气和地说着话呢。"大熊伸出巨掌友爱地拍向舞阳安慰,手还没碰到她的肩呢,便被身后的一声怒吼吓得缩回去。
"力飙。"舞阳喜孜孜地迎上前。
"你干什么?"力飙气呼呼地将舞阳拉到身后,神情戒备地怒视好友。
"找……我先走了!"大熊立刻溜之大吉。开玩笑,力飙那副把他当成假想情敌的吃醋大丈夫模样,他再逗留下去,非给他拆散骨头不可!
"力飙,你干嘛对大熊这么凶?"舞阳抱怨。
"他……"力飙气红了脸,闷闷不乐地坐下。"他来做什么?"
"大熊来找我啊。"舞阳见他心情不好,犹豫着该不该把大熊告诉她族长消息的事坦白说出来。力飙每次听到她提到族长,好心情都会变坏心情。算了、还是别说好了。她决定略过这事,说另一件事。
"刚才力射有来,还好大熊及时赶回来,否则……"
"力射有没有对你怎样?"力飙着急地检视她,他就是听说力射往他营帐来,才着急地赶回来。
"哎,他能对我怎样?"舞阳翻翻白眼。
"可是你说……"
舞阳噗哧笑道:"瞧你紧张的,我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吗?大熊进来时,我刚甩了力射一巴掌,他要是再晚点赶到,力射和他的属下准被我踹出去了。真可惜,不然我就可以帮你报仇了。"
"帮我报仇?"力飙傻了眼。
"是啊。"她煞有介事地点着头,眼中多了抹同情。"大熊都告诉我了。力射真是坏,害你背上不白之冤,还一直拿那事中伤你……"
"大熊那家伙!"力飙俊脸阴沉下来,嗔怪好友多管闲事。
"你别怪他,是我央求他说的。"见力飙沉默不语,舞阳接着又道:"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你何苦耿耿于怀?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