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妳回台湾,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她抗议的皱了皱鼻子,「我像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吗?」
「这可难说。」
想了想,她必须说世事难料,就好象当初,她也没想到自己逃来这里会遇到生命中的另一半。「好吧,如果我真的不小心忘了,你会放弃我吗?」
「不会。」
手一摊,梁浣浣脸上明摆着--这不就对了吗?「所以,你根本没什么好怕嘛!」
「是啊,我是没什么好怕。」
「我看,今天晚上还是早一点回别墅,我得整理行李。」
「好,我现在就送妳回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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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老大和老二不在家,而向来睡到自然醒的老幺早餐总是缺席,所以,今日一早姚家的餐桌只剩下姚骆馨和梁浣浣,不过,早餐还是一样的丰盛,姚家的厨子吉娜希望让所有用餐的人都能感受到她对料理的热情。
「Agapanthus,我决定明天早上回台湾。」昨晚回到别墅的时候,姚骆馨已经睡着了,所以梁浣浣只好拖延到现在才告诉她。
「怎么突然决定回去?」不过,姚骆馨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在她看来,梁浣浣来到传说之岛的「目的」已经完成,是应该回去了。
「我已经储满了勇气,我想应该可以回去面对困难了。」
「我想,这一定是爱情的力量。」
「妳在取笑我。」她羞赧的扭绞手指。
「不是,我是在恭喜妳。」
「关于旅馆的工作……」
「没关系,这件事我会处理。」其实那份差事原本就是无中生有,那种小旅馆哪需要专人帮客人开门。
「Agapanthus,我真不知道如何表达对妳的感激,如果不是妳,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说过了,这都是缘分使然,妳别一直耿耿于怀。」
「这些日子因为我的打扰,带给你们诸多不便,请帮我向大家致歉,如果有机会,下次请你们当我的贵客,让我回报你们。」
「妳用不着这么客气,以后别再逃家就好了。」
「是,对了,我想请妳代我向Gentiana说声谢谢好吗?我说想要工作,就跑到旅馆凑一脚,这会儿说走就走,一定带给他很大的不便。」
「我会代妳向他说声谢谢,不过回到台湾之后,妳偶尔记得写封Mail跟我们联络。」
「这是当然。」顿了顿,梁浣浣一脸难为情的接着问:「Agapanthus,如果我结婚的话,妳可以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妳要结婚了?」
「不是,还不确定,这还得看我老爸愿不愿意点头。」
「那妳自己呢?」
没想到姚骆馨有此一问,梁浣浣一时怔住了。她自己呢?说真格的,她心情很混乱,她是很确定自己唯一想嫁的人是他,可是,她又觉得太快了,他们两个前前后后认识不过一个月,她真的还没有嫁人的准备,还有,当时办休学是逼不得已,如果困扰她的婚约不再是问题,她认为自己应该先完成大学学业。
「其实,妳并不想那么早结婚对吗?」姚骆馨的目光彷佛可以看透她的灵魂,深入她的思想。
抿了抿唇,梁浣浣有些力不从心的道来,「我想再多谈几年恋爱,我喜欢细水长流的感情。」
「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其实结婚以后还是可以继续谈恋爱,真正的细水长流应该是从婚前到婚后。」
「这么说也对,可是……」
「我懂,妳太年轻了,对未来难免会感到犹豫彷徨,我认为妳不妨静下心来好好问自己,他是否让妳看见幸福?他值得妳为他走进另一段人生吗?」
沉思了半晌,她的心情总算开朗许多,「Agapanthus,谢谢妳,妳真好,总是在我迷惑无助的时候给我最需要的帮助。」
「我很高兴自己可以帮得上忙。」
「我今天还想去旅馆上班,我想向大家辞行。」
「这样也好。」
「因为明天一早就要出发,晚上我想留在旅馆过夜,可以吗?」
「当然可以,待会儿妳把行李搬下来,我让司机送妳到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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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熟悉的土地,梁浣浣当然是很开心,尤其身边还有个深爱的男子相陪,可出关后,看到原田一郎带了两名属下前来接机,她突然觉得有一股风暴正在酝酿,不太对劲,她遗漏了什么事情吗?
虽然有满腹的疑惑,一路上她却什么也不问,因为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因为后果很可能是她无法负荷的,直到踏进家门,韩拓人说了一句,「伯父、伯母,我把浣浣带回来了。」她终于知道解答。
这是一个玩笑吗?从头到尾都是虚假的吗?如果是,他也未免太可怕了,竟然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报复她的离家出走。
摀着耳朵,她不想听他们说话,她想逃离他们,可是这一次,她唯一的选择就是躲回自己的房间。
不过,韩拓人的动作一点也不输她,他在她关上房门的前一刻冲了进来。
「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这个骗子!」虽然这么做是徒劳无功,梁浣浣还是拚命的想将他推出房间。
原本,他想轻声细语的安抚她,可是见她如此刚硬的态度,他也生气了,「妳答应过我,不管我是谁,妳都不会后悔选择我。」
「是,可是,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是个可恶透顶的超级大骗子!」
「除了隐瞒身分,我并没有欺骗妳。」
「你喜欢我,你要追我,这难道不是你为了骗我回来所撒下的谎言吗?」
「开始说喜欢,确实怀抱着目的,可是亲近她之后,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他对她的感情是出于真心,不过,这会儿说什么她恐怕都不会相信吧!
「妳不是想跟一般人一样恋爱结婚吗?我让妳如愿以偿,这有什么不对?」
自嘲的一笑,她总算弄懂了,「搞了半天,原来是我自取其辱。」
「我特地为妳留在传说之岛,我从来没有为一个女人做那么多,妳应该觉得很满足。」好好的一句话,他却说得好象她存心跟他过不去,这并非他的本意,而是高傲的他实在不善于摆出低姿态。
「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的抬举?」这种恋爱不要也罢!
「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妳也应该实现妳的承诺。」
「我的承诺是给韩拓人,不是给宫泽老爷子的孙子。」
「宫泽老爷子的孙子就是韩拓人。」
「你确定你叫韩拓人?」按常理,他应该姓「宫泽」不是吗?
「我只有一个名字。」
因为他姓「韩」,不姓「宫泽」,所以知道他来自日本,知道他是个医生,她也不曾将两者联想在一起,想必,这也是他敢用本名接近她的原因。这到底要怪谁?她自己胡涂让他有机可趁?还是怪他怎么可以如此轻易骗走她的心?与其说是气他欺骗她,还不如说是懊恼她自己没出息,她怎么会对他的虚情假意动了心?而且还深深的陷入情网爬不出来……她好恨自己!
「有空想想妳自己说过的话,我相信妳会遵守承诺,千万别让我失望。」
「如果我就是不想对一个骗子遵守承诺呢?」
「妳没有选择的权利。」
冷冷一笑,梁沅沅像在挑衅的道:「这可难说哦!」
「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陪妳玩游戏,妳最好安分守己。」
「我最讨厌人家威胁我。」
「看样子,妳还没搞清楚状况,宫泽家的人就是喜欢威胁别人,如果妳识相一点,妳应该知道对抗宫泽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咬着下唇,狠狠瞪着他,半晌,她硬逼自己挤出孩子气的话,「我讨厌你!」
「是吗?随便妳!」他随即像一阵狂风似的转身离开。
她沮丧的跌坐在床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逃,她必须嫁给他,逃了,她还是要嫁给她,而且附送她少女情怀的心,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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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情坏透了,这个时候应该找谁呢?想来想去,她只有一个人选--她大学最要好的朋友曹薏芬,虽然这个女人完全在状况外,不过,现在她真的很需要有人陪陪她,即使只是聊一些没营养的八卦也无所谓。
坐在咖啡厅,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咖啡,梁浣浣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坐在门边那一桌的人,如果她猜得没错,那个人很可能是韩拓人派来监视她的,从她离开家门,他就一直像跟屁虫似的尾随在后,起初她也没特别注意,不过,他戴着墨镜实在是太醒目了,她不自觉的就多看了几眼。
韩拓人嘴巴上说相信她会遵守承诺,事实上,他还是担心她会再一次逃跑,拜托,如果她真的有这个念头,这-次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她-定会经过审慎的盘算计画,这就是所谓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