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曹薏芬的现身可谓惊天动地,「大小姐,妳总算出现了,手机不通,妳爸妈也不清楚妳的下落,每个同学都问我妳发生什么事情,妳知不知道我找妳找得快发疯了?这些日子妳到底胞去哪里?还有,妳怎么没告诉我一声就办休学了?人家是因为不想走上退学的命运,不得不办休学,妳算起来也是个高材生,干么学人家办什么休学?」
「妳要不要先喝口水?」梁沅沅拿起水杯递给好友,这是她回到台湾第一次真正的会心微笑,看到熟悉的人事物,发现有一些事情并没有改变,真好!「妳还是老样子,嘴巴张开就是一大串。」
喝了一口水,曹薏芬继续鼓动她灵活的唇舌,「我还以为妳是个乖宝宝,没想到妳也会干出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情,妳想吓死人啊!」
招来服务生,她帮好友点了一杯咖啡,开玩笑似的道:「狗急会跳墙。」
「嗄?」
「事情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啦!」
咦?「一句话就想把事情带过去,妳会不会太不负责任了?」
「妳就当我不负责任好了。」她不是下说,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一大团比毛线还混乱的纠葛,她自己都还雾里看花,她也希望有人仔细从头对她说清楚,为什么会有婚约?她收了人家什么信物?
「妳……」
双手合十,梁沅沅可怜兮兮的说:「我已经很烦了,妳就不能顺着我吗?」
瞧她这个样子,曹薏芬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不过,她总可以知道--「妳在烦什么?」
垂头丧气的双肩垮了下来,她心灰意冷的说:「我很可能不能继续读书了。」
「为什么?」
「当然是我爸不让我读书啊!」
「妳爸干么不让妳读书?」
抬眼一瞪,梁沅沅不悦的皱着眉,「喂,妳今天是来开质询大会吗?」
「我搞不懂咩!」她小姐说话没头没尾,问一句,答一句,不问不答,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名侦探柯南,哪有本事自己组织联想?
「妳用不着搞懂,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不能读书了。」什么事情都要搞懂,那不是很累人吗?
这时,服务生送咖啡过来,曹薏芬看也不看一眼,再接再厉的往下追问:「妳不读书,那要干么?」
一个冷笑,梁浣浣很顺口的说:「找个人嫁掉啊!」
「厚!妳别开玩笑了,妳连投票权都还没有。」曹薏芬当她是说着玩。这个家伙老说她要读硕士、当博士,怎么可能那么早就嫁人?
「那又怎样?如果对象出现了,还是得嫁人啊!」
「妳爸妈就妳这么一个女儿,他们舍得那么早把妳送出门吗?」
「有些事不是自己作得了主。」
「什么意思?」
「举个例子来说,当属于妳的幸福出现了,妳还会顾虑年纪的问题吗?」现在想起来真觉得悲哀,不久之前她还以为韩拓人是她的幸福,结果,不过是一场骗人的游戏,这该说他可恶,还是说她太笨了?
像是想到什么事,曹薏芬突然笑得很暧昧,「妳不是喜欢我哥吗?」
「是啊!」曾经,那已经是遥远到不知何年何月何日的事情。
「妳有机会了。」
「什么机会?」这会儿换她听不懂好友在说什么。
「我哥跟他女朋友分手了,妳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面无表情,她不当一回事的「喔」了一声,如果这个机会是出现在两个月前,她肯定会鼓掌叫好,如今太迟了。
「妳看起来好象不是很高兴。」
「我怎么可以因为别人的不幸而开心?」嗯,好假哦!
「是哦,这样好象太缺德了。」
「错过了,就不可能属于妳了,这就是缘分。」梁浣浣是说给自己听。
「妳在说什么?」曹薏芬很困惑的皱着眉,今天究竟哪里出了差错?是她小姐说的话特别深奥难懂,还是她脑筋特别迟顿?
「我说,我们去唱KTV好不好?」她,现在最不想讨论的就是「男人」。
「我们两个?」
「对,我今晚可不想跟一大堆人抢麦克风。」
「好好好,没有人抢麦克风,我们才可以尽情欢唱。」
白眼一翻,梁浣浣实在不好意思吐槽,喜欢手握麦克风,幻想自己是天后级歌手的人是她--曹薏芬,而她只是想让嘈杂的音乐塞满脑子,可没兴趣尽情欢唱。
她抓着帐单站起身,「走啦!」
临走之前,曹薏芬才发现她的咖啡还完好如初,「等等,我先把咖啡喝完。」
「别喝了,妳到KTV还有得喝。」她强行拉着哇哇大叫的好友往柜台结帐。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梁浣浣蹑手蹑脚的溜进房间,岂知,早就有人守在房里等她,韩拓人坐在房里唯一的单人沙发上,他正在翻阅一份医学资料。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还以为他已经回日本了。
「妳去哪里?」抬起头来,他冷冰冰的看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的韩拓人,冷冽得令人讨厌,不过,却不是她所熟悉的韩拓人,为什么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变得如此遥远?早知如此,她就待在传说之岛别回来,她宁可他们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但留在记忆中的痕迹却永远甜蜜幸福。
双手在胸前交握,她挑衅的看着他,「我去哪里有必要向你报备吗?」
将手中的资料放到一旁的茶几上,他下慌不忙的跷起双脚,「我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以后妳上哪里都得交代清楚。」
脸色大变,梁浣浣忍不住气得大呼小叫,「韩拓人,我不是你的犯人!」
「妳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有必要确保妳的安全。」
「我又不是黑帮老大,我很安全。」
「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还在外头游荡,妳认为安全吗?」
「我、我只是忘了时间,又不是故意这么晚回来。」她没戴手表,曹薏芬一拿到麦克风就没有时间观念,如果不是她小姐已经唱到喉咙沙哑,她们恐怕不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这种用来骗三岁小孩子的烂借口,妳以为我会相信吗?」
「……随便你,我不希罕你的相信。」
「听好,以后不准超过十点回来,除非是跟我在一起。」
「你管得也未免太多了吧!」爸妈一向放纵她,他们知道她做事自有分寸,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她才可以顺利逃家。
「我一向很保护我的人,我必须防止任何危险发生。」
深呼吸一口气,她试着教自己沉住气,「请你搞清楚,我还不是你的人。」
「从妳收了宫泽家给媳妇的信物,妳就是我的人。」
「不好意思,我不记得收过宫泽家的信物。」
眉峰一挑,韩拓人目光带着嘲弄的落在她左手腕上,「妳手上的玉镯子就是宫泽家送给媳妇的信物。」
玉镯子……瞪着当初老妈费尽千辛万苦帮她套进手腕的玉镯子,梁浣浣这下子真的傻眼了,这竟然是信物?早知道,发现老妈珠宝盒里面有这个玩意儿的时候,而且听到拥有者是她的时候,就别急着戴上,这等于是「自投罗网」嘛!
「妳还有疑问吗?」
恨恨的咬着牙,她没好气的问:「奇怪,你干么不赶快滚回日本?你不是有工作、有责任吗?」
「我是来台湾参加医学讲座。」
顿了一下,随即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怅然爬上心头,她在期望什么?他留在这里全是为了她吗?
「回日本的时候,我会带妳一起离开。」
那一剎那,她的心情有如快熄灭的烛火接收到氧气,灿烂的光明重新大放,不过下一刻,她又清醒过来的甩甩头,她在想什么?怎么可以因为他无意拋下她一个人返回日本,就如此开心?
「笑死人了,我为什么要跟你回日本?」
「我认为妳应该先熟悉一下以后的生活环境。」
「本小姐的适应力很好,用不着先熟悉环境。」
「妳会说日文吗?」
梁浣浣微微一怔,他干么然转移话题?「不会。」
「妳到了日本以后,我会请老师专门教妳日文。」
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呢?他根本是一个唯我独尊的日本大沙猪!「我还没有答应跟你回日本。」
「我知道妳年纪还小,可是妳快结婚了,最好学会修正自己的态度,当个负责任的大人,好好认清楚现实。」说完,韩拓人拿起资料起身走了出去。
忍不住像个小孩子在他背后做个鬼脸,梁浣浣懒洋洋的往床上一瘫,虽然很生气他欺骗她,却没办法憎恨他,她是不是很笨?不过,这就是女人,一旦付出真心,就再也收不回来,多么希望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真心……
第六章
当对方有吓死人不偿命的黑道背景,而她又拿了人家的信物,这门婚事她是在劫难逃了,不过,她总可以想办法拖延,况且她真的很想读书,她可不想当个靠男人的女人,充实知识是自立自强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