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说什么都没用,今天我非去『醉红楼』不可,不过,我得先上『悦来客栈』见一个朋友,我已经跟人家约好了,你跟殷绍最好跟紧一点,不要把我搞丢了。」手一挥,胤祺转而命令道:「赶快去准备马车,我拿点东西,这就来。」
「喳!」早知道最后只能应这一句,就不要浪费那么多口水,唉!奴才难为!
*****
搁下手中的琴,蓝烟走到窗前,似有期盼的往外眺望而去,「醉红楼」依旧繁荣庸俗,纸醉金迷,而她似乎变了,心湖不再平静无波,思绪不再清晰透澈,这是因为他吗?她知道这不应该,可是,她却没办法教自己不要想他……
「小姐,妳有心事?」巧儿从来没见过蓝烟如此烦躁,因为从小习武的关系,练就了小姐冷漠内敛的性子,套句小姐常说的话--学武之人最忌「急」、「躁」,遇到再大的事,也不曾见她失了方寸。
心神不宁的收回视线,蓝烟摇摇头,又折回琴前坐下。
「小姐,三爷好多天没来了。」
「不来了最好。」他不来,她没法子进行大阿哥的计划,大阿哥也莫可奈何。
「小姐……」
不打算跟巧儿继续对谈下去,蓝烟扣弦而歌,唱起那一夜的「少年游」。
就在这时,胤祺带着小六子和殷绍来到「烟香阁」,巧儿见了一喜,正想出声招呼,让胤祺的手势给挡了下来,她屈了屈膝,识相的随着小六子和殷绍走出去,将房里留给胤祺和蓝烟。
琴声缓缓落下,蓝烟的身子被胤祺从身后紧紧搂住。
「你一定在我身上下了蛊,害我日思夜梦,想的全都是你。」说着,不忘展现他「好色的本性」,唇舌并进的在她的颈窝舔吮偷香。
一个好色之徒说出来的甜言蜜语可以相信吗?当然不可以!
拉开胤祺的手站起身,蓝烟疏离的屈膝问候道:「三爷近来可好?」当真日思夜梦想着她,又怎么会好几天都不来?
「不好不好,想你想得茶不思饭不想,怎么好得起来?」胤祺起身伸手一拉,蓝烟再度靠回他的怀里,他抱着她往后一退,双双一起跌进椅子里,他的手罩住她的玉峰,隔着薄纱般的衣衫揉捏挑逗,「说好今天要好好的补偿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不用了.....」
「天啊!你真香,我要一口把你吞进肚子里。」
闪开胤祺的「狼吻」,蓝烟挣扎的说:「三爷,妾身有重要的事相告。」
「先搁着,我想死你的味道,你让我先亲一个,我才有力气说话啊!」
这是什么怪论调,有力气亲她,却没力气说话?他的好色还真是没药救!
蓝烟干脆摀住胤祺那张「狼嘴」,「三爷,你认真点,这事真的很重要。」
拿开她的手,胤祺色迷迷的看着她那张嫣红的樱桃小嘴,「哪有什么事比亲你来得重要?乖,给我香一个,我保证让你乐不思蜀。」
逼急了,蓝烟只好退一步说:「三爷,只要你听我把话说完,你要亲几个,妾身都由着你。」
眼睛瞬间瞪得雪亮,胤祺像个有糖吃的小孩,兴高采烈的说:「你没骗我?」
「妾身虽然身份卑微,可也是个懂道理的人,说到做到,绝不虚言。」
「好,那我就听你把话说完。」
「可否请三爷先放开妾身?」
皱皱眉头,胤祺没松开反而抱得更紧,「用得着这么麻烦吗?这样子难道不能说吗?」他可没封了她的嘴巴,教她开不了口。
算了,争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反正是逃不了的。
「三爷,这事妾身一直搁在心里,不说出来,有愧于自己,可是又怕说出来,惹三爷不高兴,妾身若有失言,还望三爷见谅。」
「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就算不中听,我也不会怪罪于你。」
「三爷,『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杜甫把女人最无奈的失意描写得多么令人心疼,三爷以为呢?」
「杜甫写得好,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三爷忘了玉莲姊姊吗?」
胤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是替玉莲打抱不平。」
「妾身没那么大的胸襟,只是担心将来有一天也会像玉莲姊姊一样。」
放声大笑起来,胤祺眼神倏然一沉,情欲的火花在眼里跳动,他像是在讨她欢心的说:「我的小宝贝,这个你大可放心,你跟玉莲可是大大的不同。」话毕,他执起她的下巴,低头想索取他的吻。
「三爷现在这么说,将来可就难说了。」蓝烟抢在他封嘴之前说道。
「我可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比你更美的女人。」
「年华终有逝去的一天,就怕三爷到时候嫌妾身人老珠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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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跌跌撞撞的从胤祺身上滚了下来,蓝烟羞赧的掩住大开的衣裳。
不以为意的手指一勾,胤祺盯着蓝烟不放的猛吞口水,就像只快饿死的野狼见到他的食物,「我的小宝贝,过来,我们可还没结束,更好玩的还在后头,你很快就会知道飘飘欲仙是什么样的滋味。」
波动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蓝烟冷然的道:「请三爷自重,妾身虽然身处青楼,却不出卖自己的身子。」
「如果我非要妳不可呢?」
「三爷是何等尊贵的人,要什么女人没有,用得着为难妾身吗?」
「可是我谁都不要,就要你。」
「是吗?三爷要妾身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当然是一辈子啊!」说着,胤祺展开手臂,笑得快流出口水,「我美丽的小宝贝,现在,可以让我好好爱你了吧!」
「三爷的一辈子承诺得好容易,不知道将来是不是也轻易的就忘了?」
「我三爷是什么人,说过的话怎么会忘了呢?」
「三爷,忘事是人的本性。」
胤祺故作伤心的捧着胸口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只是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妾身能相信吗?」
「那你说,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
「这是三爷的问题,三爷证明自己的心。」
「这.....我还真的要好好研究研究。」
「妾身答应,只要三爷可以证明自己心不变,妾身就是你的人。」
「好,我们一言为定。」
*****
一见到胤祺,玉莲立刻差遣丫鬟沏了一壶茶,弄了几盘点心。
「三爷今个儿怎么来我这儿?」
胤祺将他准备的锦盒拿出来打开,「这些银子是给你赎身用的,你交给柳燕青,让柳燕青出面找李嬷嬷为你赎身。」
那白花花的银子炫人眼目,玉莲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三爷不是今早才跟她的未婚夫君见面吗?怎么这会儿就……
「银子下面有几张银票,是让你和柳公子到扬州做生意用的。」
「三爷,这怎么成呢?我们已经受了您这么多恩惠,这会儿还要……」
「就当我出资,你们是替我办事的,这总成了吧!」
这么多的感动实在教人不知说什么才好,玉莲只好起身一跪,「三爷,请受玉莲一拜。」
胤祺赶紧上前阻止,「千万别行如此大的礼,我帮你,其实也是在帮自己。」
摇了摇头,玉莲一脸坚持的说:「三爷,您的大恩大德,我和燕青今生只怕无能回报,这是我惟一能做的。」
胤祺笑着摇摇头,把她扶起来坐下,「那可不一定,也许过些日子,我会去扬州找你们,到时候还得辛苦你们。」
「三爷也要去扬州?」
「宫里我怕早晚是待不下去,扬州是个好地方,相信我会喜欢那里。」离开宫里是他最不得已的打算,不过兄弟相残他更不乐见,人生有得有失,有所得,必有所失。
「三爷这么说,玉莲和燕青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交托。」
「燕青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对象,你要好好珍惜。」
「玉莲谨记三爷的话。」
「过了今夜,以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听你弹琴了,玉莲,可否让你的琴声再陪我一夜?」
「能够为三爷弹琴,是玉莲的福气。」趄身屈了屈膝,玉莲取来了琴,放到几案上,琤琤琮琮,琴声优雅的在午夜缭绕。
*****
「哎呀!」没仔细看路,巧儿一个脚步没踩稳,硬生生的从外头摔进房内。
抬头一看,见到巧儿像只乌龟趴在地上,蓝烟放下手中正在阅读的书卷,走上前将巧儿扶了起来,「这么大的人还会摔跤?」
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巧儿神色不定的看着蓝烟,「人家……在想事情嘛!」
「什么事想得这么出神?」再度折回椅子上,蓝烟继续看书卷。
「小姐,我……我……」欲言又止,巧儿犹豫不决着说好,还是不说的好。
「怎么今儿个说话吞吞吐吐的?」蓝烟还是不慌不忙的看她的书。
「我……我刚刚看到三爷。」
顿了一下,蓝烟无动于衷的道:「你话还没说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