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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敢说我是老头子,妳这只……小兔,妳不能跟我睡。」严词厉言瞬间转为无奈的呻吟,不晓得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内心挣扎,蓝眸已恢复原先的金耀,深深叹了一口气的凯恩有着说不上来的沮丧,无力阻止地眼看她像只兔子跳上床,然后找窝似的窝在他臂膀,鼻翼嗅了两下像在确定附近是否安全。

  他从没看到有人这么容易入睡,她脸颊蹭着他的手臂磨了磨,眼睛一闭发出酣然的呼声,规律的让人不忍心吵醒她。

  他的兽性一度考虑要侵犯她,把她当点心、当宵夜给吃了,自己送上门的食物还管什么道德良心,他不想对不起自己的欲望。

  可是望着她纯真的睡容,举高的魔手不是伸向半敞的酥胸,而是为她将柔细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好。

  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她给他的感觉,那种软绵绵又充满饱和感的酥甜腻上了他的心,叫他不自觉的多为她设想一分。

  以前可以自在的看待来去他身边的人,包括曾经深爱过的维也纳少女,他还念旧的用两人相遇的地点为名开了一间蓝色小酒馆,名为维也纳森林。

  可是他却再也想不起她的容颜,和其它人一样她成为生命中的过客,在剎那间点亮天空的颜色,也在辉煌过后消失。

  唯独这个无法无天又不知死活的小女人硬要挤进他的世界,不容他说不的用一双无邪的眼轻瞪,他的心就融化了。

  看故事的人看不懂自己的心,他说她傻,其实傻的是自己,居然看不出爱上她的事实。

  要不是昔日客人的点醒他真要错过了,他用年龄的差距说服自己那不是爱,可是控制不住的心却彻底叛变,给他狠狠一击。

  「谁?!」

  门口人影晃动,凯恩警觉心起的轻轻将怀中的人儿放下,抽出床板夹层内的白朗宁手枪对准正前方,扳机的弹针已然激活。

  「沙皇,是我。」一道熟悉的男音从门口传来,未经宣召不敢入内。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安赫斯夫这一回更加小心谨慎,不想被人用枪指着太阳穴。

  吃一次亏学一次乖,人由失败中记取教训,然后在历练中学习成长。

  「进来,提姆。」枪一收,凯恩将被子拉高,盖住裸露于外的香肩。

  他还没那么大的度量让手下看他女人的身体,这是他的专权。

  「沙皇……」来者才一启唇,一只手轻举地制止他尊敬的称谓。

  「叫我Kin或凯恩吧!不必拘泥于我的身份。」他已经很久不用那个头衔了。

  也不配再使用,他是个拋弃自己的人。

  「不适宜吧!尊卑有分,属下不敢有所冒犯。」诚惶诚恐的低下头,安赫斯夫表情显得为难。

  「没什么适宜不适宜,毕竟你是我的船长,是我该向你行最敬礼才是。」他小声地笑道,怕吵醒睡梦中的小女人。

  一脸严谨的安赫斯夫连连摇头,他有着俄国人固执的天性。「你才是凯萨琳女王号的主人,也是我尽忠的对象,我不能接受你的礼敬。」

  这是不对的,而且有违职等。

  「放轻松点,你太严肃了,不要让我也跟着紧张。」因为血统而让人誓死效忠,这种感觉可真不舒服。

  不是他的成就,不是他的努力,更不是他值得一提的领导能力,而是他体内一半俄国皇室的血,所以他比别人多一份幸运,什么也不必做的自然获得尊重。

  二十五岁前的他还能接受自己崇高的地位,并且认为理所当然,在长老们的特别教育下,他成了一位狂妄无知的少年君王,以为得天下是一件容易的事,随即都能复国登上帝位。

  但是在他走过人文鼎盛的欧洲、贫穷落后的非洲,以及以神秘国度著称的亚洲国家,他发现他的世界小得可怜,贫瘠而毫无意义。

  一个礼拜,三个月,一年,五年……他出走的时间慢慢拉长,到最后他已经不想回去了,任时光在岁月里磨光他的锐角。

  虽然来得迟了些,终归是一种觉醒,他不再认为战争是必然的手段,人人渴望自由的生活而非帝王统治的年代,俄国人民为战争的摧残已辛苦了许多年。

  不要再有流血事件,不要再有颠沛流离,即使日子过得不是很如意,但在自己的上地上求生存也是值得尊敬的,不该再逼他们有所选择。

  枪和玫瑰他选择后者,和平才是人民唯一的企盼。

  「沙皇不要和属下开玩笑,属下是很认真的来向您做演示文稿。」安赫斯夫一脸正经的说道,不带一丝玩笑性。

  「现在?」眉一挑,凯恩看向指针走向三和六位置的时钟。

  三点半,万物休眠未醒之际。

  他脸上闪过尴尬,不敢看他身边凸起的人形「抱枕」。「此刻来打扰实为不妥,但情势紧急不得不。」

  「好吧!什么事,是我要你查的那个人吗?」列为头等急件。

  「是也不是。」他在考虑要先说哪一件。

  「是也不是?」这挺有趣,跟他打起哑谜了。凯恩的眼中多了些兴味。

  「船医苏曼确有此人,中国籍,年三十岁,领有中医执照,西医肄业……」

  「等等,你说你找一名庸医上船替客人诊治?」他在拿人命开玩笑不成?!

  他的表情终于出现不在人意料外的严肃,口气稍冷的扬高声音。

  睡梦中的白小兔像受到惊吓似的弹起身,让两人吓一跳的噤声一视,结果她只是眼睛一揉的打个哈欠,抱住凯恩的大腿当枕头继续睡。

  叫人啼笑皆非呀!她到底是吓人还是被吓,着实费疑猜。

  「沙皇,你认为她安全吗?」他的意思是指她是否具有危险性,会不会威胁到沙皇本身的安全。

  「她的确是危险的小东西。」凯恩笑着抚抚白小兔柔细的脸,接着投下一枚令人震撼的深海炸弹。「她偷走我的心。」

  「沙皇……」你忘了岛上还有一位皇后在等你吗?

  像是预知他要说什么,凯恩刻意打断他的话。「你刚才的报告还没说完,继续。」

  「是。」咽回到喉的话,他说起未竟之语。「苏曼不算一位合法医生,我们查到他暗中从事一项不为人知的工作--他用手术刀结束别人的生命。」

  「他是杀手?」这就说得通他给人的异样感觉,明着是医生却有一股阴邪之气。

  「是的,不过他近几年也用枪,在杀手界算是颇负盛名的人物。」拿钱杀人,毫无人性。

  「他要杀我是吧。」凯恩在笑,但笑意末达眼底,给人一种森寒的压力。

  「沙皇,这件事不能等闲视之,我发现他似乎已察觉你的身份,准备伺机而动。」而他绝对无法容忍他受任何伤害。

  对,他已经开始行动了。「我没有不当一回事,不然也不会叫你布署好。」

  大网全张,网雀。

  「嗯,我懂了。」他的心头才放下一颗石头,但随即又拢紧眉头。「可是幕后的主使者……」

  「安吉罗·培塔斯。」凯恩接续道。

  「地帝?!」怎么会是他?

  他轻笑的扬起唇像在谈论一桩很简单的事。「我不会连谁要杀我都不知情吧!」

  「可是他是被选出来辅佐你的人,不应该会有谋反之心。」震惊不已的安赫斯夫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心口余波荡漾的消化这个骇人的消息。

  「利之所趋,没有人『应该』死心塌地地帮另一个人建立帝国,尤其他的能力足以创立自己的王国。」他不会说是谋反,而是顿悟。

  当一个人的光芒被另一个人盖住找不到出路时,他就会自行挖掘一条暗道通往光明,绝无可能替他人点灯而自己黯淡。

  安吉罗也想当自己的主人,不愿对人卑躬屈膝,在他有机会成就一番事业时,他绝对会紧紧捉住这机会往上爬,踢掉所有挡路的石头。

  而他就是挡在他前头的那颗巨石,不除难通行,阻碍他发光发亮。

  「就算他有傲人的实力又如何,他的一切也是我们给他的,他凭什么萌生杀意欲置于你死地,简直太令人不齿了。」

  忠于君是为人臣的天职,岂可受利欲所诱。

  凯恩没说出另一个让男人心生二意的原因。「提姆,你太激动了。」

  「地帝要杀你这件事非同小可,你怎么能冷静的像在说别人的事?!」他实在无法平静的学他一笑置之。

  「不然呢?你要带队佣兵冲回去杀了他?!」若是以前他或许会以血止战,但这几年已没有那份年少轻狂。

  真的老了吧!不想再置身尔虞我诈的争夺中,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忽然想抽根烟,凯恩摸向床头的手在碰到枕在腿上的人儿,那种想借着烟雾排解寂寞的心情乍然消退,取而代之是疼惜她的柔情。

  她不会喜欢他抽烟,说不定还会露出鄙夷的目光叫他滚远些,不要用烟熏臭了她的胡萝卜。

  想到此,他心情愉悦的笑出声,低头亲吻那微启的小口,惹得她无法呼吸的挥挥小手,任口水流到他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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