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沇这番话,让邵翊荷心疼地哭了出来。「你不要这样!你可以再去寻找一个你爱的女子,与她共组家庭──」
「那是不可能的!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取代妳。」
邵翊荷摇头道:「当初你也曾经爱过乔恩恩,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也曾悲伤过,但后来你不也再爱上我了?所以你别这么固执,只执着于我,只要你用心去找,将来还是会有适合的女孩──」
「不会了!我再也不会爱上其它女人!当初我能够忘记对恩恩的感情,是因为我对她的爱,不如对妳那么深,我对她的疼宠,根本不是男女之间的情爱,但我对妳不同!每回我见到妳,只想拥抱妳、亲吻妳,但我对恩恩从来不会这样。」
「但我们注定不能结合啊!你为什么不干脆忘了我?」
「就算我想忘也忘不掉!妳早已深入我的骨血,要我如何将妳剔除?」他紧紧地搂住她,深情地吶喊。
「沇──」邵翊荷的情绪也崩溃了,张开双臂抱住他,两人相拥落泪,令人鼻酸。
这时,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陈方生走了进来。
「你们不用再哭了!」
「方生?!」邵翊荷看见他,整个人吓得跳起来,迅速弹离穆沇的怀抱。「对不起!方生,我刚才只是──我不是故意和他拥抱……」
她觉得愧对陈方生,简直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穆沇却仍紧站在她身后,毫无畏惧地直视陈方生。
他将誓死捍卫所爱,直到最后一刻。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陈方生望着两眼红肿的邵翊荷,幽幽地道。
「方生,你都──」这下邵翊荷更加羞赧,原来他早就听到他们的谈话了。
「你们谁也不必离开谁,我愿意和翊荷解除婚约,成全你们。」
这个决定对陈方生来说,并不容易,因为他真的很喜欢翊荷,也想和她厮守终生,但刚才看到她的眼泪,让他明白自己的这个念头是自私的。
如果真的爱她,就该让她获得真正的幸福,她所爱之人是穆沇,即使他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感到快乐吧?
所以为了让她能够永远快乐、得到真正的幸福,他愿意将她让给穆沇,只要那是她想要的。
「方生……」陈方生的宽宏与无私,让邵翊荷更加感动,也哭得更加伤心歉疚了。
陈方生虽是穆沇的情敌,但是穆沇不得不敢佩他,因为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翊荷若是嫁给他,他一定不会让翊荷有一丝不快乐。
然而就算是如此,他还是不能把翊荷让给陈方生!穆沇有自信,自己对翊荷的心意,不会比他逊色。
陈方生掩饰哀伤的神情,朝邵翊荷笑了笑。「那么──祝福妳了!」接着他转向穆沇,郑重地要求穆沇的承诺。「我希望你保证,能让翊荷得到更多幸福。」
穆沇则回以严肃的回答:「我当然可以保证!我不但会让她得到幸福,而且会永远只爱她一人。」
「那我就放心了。」陈方生又恋恋不舍地望了邵翊荷一眼,才转身走出新娘休憩室。
「方生……」邵翊荷忍不住流下泪,呜咽地喊道。让他为她临时解除婚约,她真的觉得很抱歉!
穆沇抱着她,充满柔情地亲吻她的脸颊,低声安抚道:「嘘,让他离开吧!他有自己的人生要过,妳也是。妳属于我,将来也会有另一个幸运的女人属于他,这是上天注定好的,妳想逃也逃不掉。」
他开玩笑地点点她的鼻子,低头给她一记响亮的吻。「大不了,我介绍几个识货的优质美女给他嘛!」
「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这么做,多少能弥补她心头的愧疚。
邵翊荷终于破涕为笑,小小的休息室,洋溢着一片甜蜜与幸福。偏偏此时有两个不识相的程咬金跑进来,气急败坏地大叫:「翊荷!妳给我说清楚,陈方生说婚约取消了是什么意思?」
闯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对贪婪狡诈、丧尽天良的夫妻──邵文德与周湘梅。
穆沇一见到他们,立即露出阴恻恻的冷笑。「你们来得正好!」他正想替翊荷找他们算帐!
邵文德不知道他侵占侄女遗产的恶行已经露馅,还盛气凌人地责问侄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妳给我交代清楚!」
陈方生说要解除婚约,那他答应投注大笔资金做为聘金,不就跟着泡汤?
「事情还不够清楚吗?」穆沇讽刺地反问。「陈方生退让,而我和翊荷即将结婚,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你和翊荷即将结婚?」邵文德听了,原本震怒的表情一变,立即堆起讨好的笑容。
「如果穆先生愿意娶我们家翊荷,那当然最好不过啦!只不过这聘金……恐怕得让我们看见你的诚意才行啰!」
「我半毛聘金都不会给你!」穆沇一句话打碎他的白日梦。「相反的,我要代表翊荷,请你将这些年你『代管』她父母的遗产,全部还给她。详细的数目我会请会计师和律师清查后告诉你,你最好赶快去筹钱,来填补你们一家三口所挖的大洞吧!」
「你们怎么会知道?!」邵文德面色灰败如土,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以为天衣无缝的侵占计画,竟然会被人追查出来。「我没有钱可以还!你们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他抱着头,活像只被追打的野狗,仓皇地往门外逃去。
「老公──」周湘梅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丈夫拋下,跺脚尖叫之后,赶紧跟着追出去。
穆沇冷眼看他们抱头鼠窜,满意自己总算替邵翊荷多年来的委屈,讨回一点公道。
他搂着翊荷,亲吻她的额头,柔声问:「婚礼过后,我带妳去度蜜月。妳想去哪里?」
「嗯……」邵翊荷想了想,笑着瞇眼告诉他:「我想去香港。我想住在同样的房间,重温我们热恋时的甜蜜。」
「没问题!」穆沇爽快地一口应允。「不过,我绝不再让饶子炆那家伙知道我们的行踪!」那家伙连笑容都奸诈得叫人讨厌!
「呵呵……」邵翊荷掩着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倒觉得这对好朋友,真是一对宝!
「妳笑我?!」穆沇气得哇哇大叫。「妳居然笑我?」
他决定要惩罚她──用世上最甜蜜的方式!
接下来,新娘休息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逸出令人脸红心跳的轻吟,让识趣的人赶紧走开。
虽然婚礼还没正式开始,但新郎新娘已经预先享受甜蜜的两人世界了。
尾声
这天,又是五行集团的聚餐日。
五位龙头老大中,严钲和穆沇两个人已有家眷,而严钲的妻子乔恩恩和穆沇的妻子邵翊荷一见如故,感情很快熟络起来,恩恩还告诉翊荷不少五行集团的趣事,让她笑到流泪。
穆沇见了心里颇为吃味,虽然恩恩是女的,但是发现除了他之外,还有人能让妻子这么开心,实在让他有点不是滋味。
「妳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他走到邵翊荷身后,搭住她的肩,彷佛带有魔力的视线,则在笑容极为相似的两人之间来回穿梭。
以前他或许曾经为这两张神似的笑容迷惘过,但现在他很清楚,自己心中所爱的是谁。
「沇,恩恩告诉我你第一次骑马时,被马从马背上甩下来,倒栽葱跌进草堆里的事。」邵翊荷想象他那副狼狈的模样,就忍不住笑到流泪。
「是谁把这件事告诉恩恩的?」穆沇觉得糗毙了。这件事发生在他十几岁的时候,恩恩不可能知道,除非──有人告诉她!
他迅速转头瞪着严钲,可以肯定凶手就是他!
严钲一脸无辜地朝他耸耸肩,又继续喝他的鸡尾酒。
婚后经过妻子的训练,向来严肃无趣的他,愈来愈懂得幽默。他甚至知道出卖手足的糗事,以博取妻子的笑容。
穆沇气得差点得内伤,发誓今晚也要回去好好想他几大箩筐笑话,再说来讨妻子开心。
「烦死人了!」生性狂放不羁的袁祖烨大步走进来,勾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接着便像饿了许久似的,豪迈地将桌上的食物叉了一大堆到自己盘子里,然后开始大快朵颐。
「你看起来怎么像是刚从难民营回来,已经饿了大半个月似的!」封缙培斜睨他的吃相,冷冷地取笑他。
「你不知道!前阵子我的秘书最近替我请的那个美国籍厨子,根本是无火料理的崇拜者。天天弄什么讲究自然的沙拉杂草给我吃就算了,叫他煎块牛排祭祭我的五脏庙,结果牛排一切开,居然还有血水渗出来──啧!我袁祖烨生平最恨的,就是吃半生不熟的食物!」
穆沇听得既好笑又同情,于是建议道:「我看你要不要干脆换个厨子,不然这样折磨下去,不是被整死,迟早也会饿死。」
「我叫秘书换啦,结果新来的这个厨子更大牌,只待一天就说不干!」说到那个新厨子,袁祖烨还气得想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