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郭冀同时也是个骄傲、充满自信的男子。玉笙还是个少年,不管有多麽俊美出色,到底比不上他。郭冀有把握在成婚之後,将玉笙的形影赶出青黛心中。
「玉笙,我想你跟郁小姐的婚事不用再等下去了。」他从容地道,炯亮的虎眸以非常具有占有意味的亲昵眼光投向青黛。「等我回京後,会立刻派遣媒人向楚小姐正式提亲。」
「真的?」玉笙和新晴惊喜地转向青黛求证。
青黛懊恼地瞪了郭冀一眼後,立刻娇羞的接受两名好友的恭喜。
「太好了。」新晴喜孜孜地说。
青黛表面上仍保持娇怯的欢颜,心里却又恼又气。郭冀在众人面前提出此事是何用意?今早被他大占便宜後,青黛心里便十分後悔。她突然警悟到,郭冀绝非她能驾驭的男子,嫁给他之後,说不走会比嫁入项家还糟。若不是担心郭冀会去追求新晴,她也不用委屈自己。
她暗暗哀声叹气著,好不容易挨到酒过三巡,送别餐宴即将结束时,却见郭冀转向兄长说:「明天一别,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再和诸位碰面。郭某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楚兄能够答应。」
既然是不情之请,就别答应。青黛直觉到郭冀的打算跟她有关,心里祈祷兄长不要同意。
「郭兄请说。」
青黛一听,立刻翻个白眼,暗叫不妙。
「李太白曾言,白发三千丈,离愁似个长。我和青黛明天分别後,只怕要到新婚之夜才能见面。希望楚兄体谅我心中被离情困住的愁苦,允许我和青黛单独说些话。」
於礼不合啊。青黛眼巴巴地瞪著兄长,希望他还有些理智。
「这……」行云考虑了一下,这虽然於礼不合,但世俗的礼节又岂在他楚行云的考量之下?!他和疏影成婚前曾无数次在有逾礼教的情况下独处。他能体谅郭冀希望和意中人告别的心情。「好吧。」他微笑地说。
青黛听後,差点晕了,心里恼怒兄长,表面上仍羞怯地低著头。
「今晚月色真美,我就跟青黛到花园里赏月。」郭冀走向青黛,等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跟他离开。
众人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感叹万分。
莫非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不然的话,青黛何以恰巧地救了郭冀?
※※※※※※※※※什麽月色真美,不过是挂在天边的半个残月,有什麽美感可言?
青黛闷声不吭地跟在郭冀身後,心里一肚子气。
她平常不是这麽没有诗意的人,只怪同伴不对。若是旁人,就算是月牙儿,起码也要来句:「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但身边人是郭冀,她却只想说:「花明月黯飞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不对,青黛羞红脸,她想的当然不是这句,该是:「缺月挂疏桐……有恨无人省。」对,就是「有恨无人省」,再也没别的比这句话更能形容她的心情了。
她懊悔死了!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大清早跑去向郭冀求婚。即使是为了玉笙和新晴的幸福,她也没必要这麽牺牲自己啊!项玉堂那个书呆子是不讨她欢心,但总比粗鲁又无礼的郭冀好多了。只要一回想起他强搂住她,不顾她意愿地亲吻她……好羞,她不要再想了。无奈娇躯轻颤,违背她意志地窜烧著灼烫、羞人的热流。
「噢!」她吃痛地叫了声,脚步不稳地往後倾倒。郭冀及时扶住她,黑色的瞳眸里盈满笑意。
青黛羞红脸,懊恼地瞪他。
她随便用膝盖骨想,也知道铁定是郭冀突然停下脚步,才会害她撞进他怀里。这个人的胸膛未免太硬了点,竟撞痛了她的额角。
「你没事吧?」他上扬的唇角邪邪地抖动,青黛一见更加气恼。
「痛死了,有没有事?」她捂著额角埋怨。
「是吗?我替你揉揉。」他厚实的大手毫不拘礼地贴向她粉嫩的额头,青黛羞得往後退,随即发现身子偎进他扶在腰际的臂弯。郭冀心中一荡,乾脆收拢手臂,将青黛整个人搂进怀里。
「放手啦。」她著恼地叫道。
「我是怕你又跌倒了。」他忍住笑,呼出灼热的气息搔著她嫩滑的俏脸。
「若不是你突然停下来,我也不可能撞上你,更不会差点跌倒。」她气呼呼地瞪视他。
「我怎麽知道楚小姐走路时眼睛都是看地下的。」他嘲弄地反驳。
「你……」青黛火大了,心里骂了他一百遍的坏人、北方蛮子。
郭冀饶富兴味地审视她气红的小脸,阴郁的怒焰从她清灵的眼眸深处烧向他,鲜艳的红唇微张,勾成惹人怜爱的娇媚。郭冀的眼光霎时变得热烈起来。
女性的直觉提醒了青黛眼前的景况对她十分不利,她急忙收敛住怒气,想摆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淑女模样,却已来不及。
郭冀的唇俯了下来,今早困住她的甜蜜又灼热的感觉再度笼罩她全身。她嗯嗯啊啊地在他怀里挣扎,但在郭冀持续的热情攻势下,全身软弱无力,只能在他的唇下喘息。
一波波兴奋的热流冲击著她敏感的女性身躯,青黛的心更慌,不明白这几近痛苦的愉悦因何而来。
「喜欢吗?」他舔著她的唇角咕哝,暗症的语气充满亲昵的挑逗。
青黛在羞愤中生出力量,暂时挣脱的一只手捏起粉拳便向郭冀打去。
好个郭冀,临危不乱地偏过头,虎掌及时箝制住青黛的手腕,将她旋个身,反掌扭在身後。
「啊!」青黛吃痛,叫了出来。
「你倒是挺凶悍的嘛!」郭冀将她的背按抵在胸前,俯身咬住她的耳垂道。
「不……」酥麻的感觉窜过全身,青黛在大骇之馀,只能软弱地倒在他怀中。
「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就先打人。」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控诉。
「算……算什麽帐?」她语气无辜地道,娇软的红唇羞怯地轻颤,惹得郭冀一个忍不住又俯身盗了个香吻。
「你……」青黛几乎要晕过去,闭著眼喘息。
「说,今天早上为什麽跟我求婚?你到底打什麽主意?」
青黛咬紧牙关不理会他。她已经这麽牺牲了,可不能让事情前功尽弃。
「不说吗?」郭冀邪恶地轻笑了声。「我可是有很多方法向你逼供的喔。」
「早上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咬牙切齿地回答,张开眼打量所处的环境,发现他们正位於花木浓密的假山凹口。怪不得他敢对她无礼,原来是不怕有人看见他卑鄙无耻的登徒子举动。
「别想大喊大叫,否则我只能用一种方法堵住你的嘴。」他先一步识破她的计谋。
「什麽方法?」她颤抖地问,他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瞧,我双手都忙著制住你,当然只有用嘴罗。」他轻佻地嘻笑道。
用嘴?他要咬死她吗?青黛一时迷惑住了,随即明白地涨红脸。原来他是想用嘴堵住她的唇,像刚才那样。
「想明白了?」他闷笑著,嘴巴不老实地碰了碰她的粉颊,青黛欲哭无泪。「快说。」
「我无话可说。」青黛在他怀里扭动,但是无论她使出多大的力气,仍然无法挣开。
郭冀突然急切地喘著气,咬牙道:「看来楚小姐对在下逼供的手段十分好奇。」
「才不呢!」
「那你还不老老实实招供,不然休怪在下无礼了。」
「我真的没什麽可以说的!」她心慌地喊了起来。郭冀这个坏蛋,到底打算怎麽对付她?
「是你自找的喔。」他将她转过身,让她挺立的胸脯贴著他的胸。青黛脸红似火在烧,感觉到抵在他坚硬身体上的女性部位紧绷刺痛了起来。
他灼热的眼光古怪地瞪视她胸前美好的曲线,突然俯下头,张开嘴隔著她单薄的春衫含住她一边的雪丘。青黛的脸色刷地变白,很快又变回朱红,随著他的一吮一吸,受尽委屈的潭眸终於涌出咸湿的泪水。
「说,别让我再继续下去了。」他的声音因克制欲望而显得紧张沙哑。青黛泪眼模糊地瞪视他。
「再不说,我就管不住自己,要提前跟你过洞房花烛夜罗。」这次他的恐吓生效了。他严厉的逼供方式已经是青黛这样的闺阁弱女所能忍耐的极限。
她哽咽一声,软弱地低头,「我说。」
郭冀若有所憾地呼出一口浊气,只要青黛再坚持一下,他便会任由他男性的本能,占有这位甜美纯真的少女。真是遗憾啊,他想。
他轻轻放开青黛,温柔地搂抱住她,以袖子替她拭泪。「我并不想这样逼你。」他耐心地解释道,「没有任何男人喜欢他的女人欺瞒他。」
青黛哭了一会儿,只用裒怨的眼神瞅著他。
「说吧。」他坐到一张石椅上,将青黛拉坐在膝上,她十分扭捏地转过脸。
「我的威胁仍然有效喔。」
青黛听他这麽说,又气恼地瞪向他,但在郭冀不妥协的眼光注视下,只好讷讷地说:「我……并非存心欺瞒,反正你也没有什麽损失。」说完後,她便委屈地扁著嘴,想起自己可怜的遭遇,眼泪又扑簌簌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