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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我说是你多心吧!」正欲关上窗子时,迪米契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声「段珠樱」。

  「是谁?谁在叫我?」

  ※ ※ ※

  这会儿再也坐不住的珠樱,索性冲到窗边,而一切就是在那一瞬间发生的。

  迪米契、永远不会忘记,一只雪白的飞狐突如其来的跃入他的寝宫,直扑珠樱而去,就在他的面前迅如闪电般地将珠樱扑倒,震惊中回过神的他,才拿起墙上陈列的一柄短刀,准备修理那头畜牲,将它赶离珠樱身上时,只听珠樱一声短促的惊叫,畜牲跟著转身,如同来时一般迅速地跳出了窗外。

  「樱!」

  倒在地上的珠樱面色惨白,一动也不动,宛如停止了呼吸般。他抱起了她,注意到她洁白的颈子上多了两个怵目惊心的牙孔,而更教人惊恐万分的,牙孔处所流出的竟不是血,而是黑色的不名汁液。

  这到底是……

  不管他如何地摇晃她,她就是没有再次地睁开双眼。

  ※ ※ ※

  砰砰砰!深夜响起的急促敲门声,往往带来不祥的消息。

  阿金疑惑地下床开门,映入眼帘的大队人马将他吓了一跳,他看到亦已王的左右手吉力扎时,立刻直觉到王宫中必定发生了什麽大事,否则迪米契绝对不会派人来找他。

  「事情不好了,金公子,有关王后——王上希望您即刻到宫中去。」

  「我知道了,给我一点时间,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以最短的时间换好衣服,阿金一走出房间外,就看到多玛和小不点也都被唤醒了,到底是什麽大事,需要将所有的人都找去?不安与困惑,使得入宫的沿路上谁也无心言笑,就连平常最会捣蛋的锦锦也乖乖地偎在多玛身边,静静地看著大人们的动静。

  「王上!」

  一到达宫内,他们被领入戒备最森严的禁区——迪米契的寝宫里。吉力扎一个箭步上前说:「我将他们都带到了。」

  「很好。你下去吧,不要让大娘娘发现这边不对劲。」

  「是。」

  迪米契凝重的神情、些许憔悴的模样,孟入阿金的眼帘,也更让人心焦。

  「王上,是有关珠樱的事吗?珠樱怎麽了?」

  「你们都跟我来吧。」

  推开寝室的门,迪米契已经在不惊扰任何人的状况下,找来了四、五位亦巴最著名的大夫,当然御医也召了。而他们都对珠樱的状况束手无策,甚至其中有一位还说珠樱是回天乏术了。

  不用说,那家伙立刻被迪米契赶出去,并下令、水远不许再让这家伙踏入宫中半步。

  见鬼的回天乏术!就算阎罗王要将珠樱由他身边带走,他也绝不善罢甘休。

  「这是——」阿金走到床边,珠樱看似熟睡地躺在床上,只是一张脸青白得吓人,此外并无明显的不对劲。

  「叫我们来看珠樱姊姊的睡姿做什麽?」小不点锦锦终於开口。

  多玛是头一个看到珠樱颈子上的伤口的人。「咦?珠樱被什麽东西咬到了吗?她的脖子上怎麽有两个洞?」

  「没错。一个时辰前,就在这个房间内,一只莫名其妙的白狐突然闯进来攻击了她,而珠樱也就这样倒地不起。」迪米契沙哑的声音中满是痛苦。「那头该死的畜牲,要是让我知道它施了什麽怪法术,再栽在我手上,我绝对会扒光它的皮毛,将它晒成肉乾!」

  「唉呀,珠樱姊姊真胆小,才被咬一口就吓得昏睡不醒啊?看我叫醒她!」锦锦爬上床,拉著珠樱的手猛喊著:「樱姊姊,醒醒,别再装睡了,快醒醒。」

  他们都明白这是徒劳无功的,如果只是叫一叫就能唤醒珠樱,那迪米契也不会找他们来了。可是看见锦锦那副死命抱著最後的希望,不断叫著她的可怜模样,大夥儿都心酸得不忍阻止。

  「樱姊姊,你怎麽这麽爱玩呢?别玩了,起来吧!要不小锦锦我要哭给你看喽!樱姊姊!」

  终於小锦锦再也禁不住地哭了。「你为什麽不起来呢?樱姊姊、樱姊姊。」

  多玛也躲到一旁的角落,偷偷拭泪。

  谁也没想到,昨天早上还欢欢喜喜地成婚拜堂的人,为何才过不到一日,便会变成这副模样。

  「能让我看一下伤口吗?」

  唯独阿金还保持著冷静的思绪,他蹙起的眉宇中有著深深的忧虑,希望这只是他想太多了,不管这手法看来多麽地熟悉,但这儿是遥远的关外,照理与金家是相距百里之遥,没有道理这两者之间会有关联。

  可是……

  不会错的,这伤口、这黑色的汁液,以及珠樱气若游丝的状态。

  「为什麽?」他不禁要问,为何这会发生在珠樱身上,如果是金家的人要下手,也该是用在他身上,为何会找上珠樱?

  迪米契没有错过阿金震惊的表情,他扣住了他的双臂。「你知道了什麽?快说,珠樱到底是怎麽回事?」

  阿金以痛恨的口气说:「 这是一种古老的咒术,世上知道并会使用它的人不多。假如你听说过在中原的南方有个部族名唤苗族,应该也知道所谓的蛊术吧!这与那差不多,不同的是它使用的不是蛇、蝎之类的虫,而是运用在飞禽走兽身上,专门驱使这些动物攻击自己的敌人,威吓他们听从自己的命令行动。」

  他没有告诉迪米契,它之所以会如此神秘,是因为它是中原皇朝的地下巫术,从不外传,只是在极少数的情况下才会被动用。曾经有一任皇帝叙述过该法术奇毒无比,若不能驾驭它,将会反过来被它所驾驭,因此警告自己的子孙要慎戒。

  但这不代表所有的子孙都会听从祖先英明的先见,到如今它还存在这世上的理由便是——能掌握他人意志的法宝大稀奇,弃之可惜。

  世上没有多少人能抗拒它的诱惑,也因此唯一知晓如何施行此咒术的金家,一直是皇室暗地里所仰仗的密咒家族,说他们在私底下操纵了中原皇室的兴衰也不为过。

  「不会错,珠樱是中了白狐煞。」

  「白狐煞?这是什麽意思,难道没有法子可解吗?珠樱未来会怎麽样,有没有复原的一日?」

  「解咒的方法有二,一是获得下咒者的合作,亲自解除咒语。二是在下咒的七日内,捉到九百九十九只的白狐,将珠樱浸泡在这些白狐的血中。」

  不论哪一个方法,成功的机会都太渺茫了,一来下咒者是谁也没个定论,二来……在这沙漠地带哪来的白狐,何况要捉足九百九十九只!

  迪米契神情一黯。「要是无法解咒,珠樱会怎麽样?」

  「就这样,既不会死,却也不能说她还活著,她将会沈睡到永远。」这是白狐煞最令人头疼之处,它的威力惊人,绝非三年、五年便可随时间消逝。阿金知道下咒者若非至阴至毒者,绝对不会挑这种咒术。

  「永……远?」听到这样的回答,在场者无不倒抽一口气。

  迪米契目光锐利地说:「告诉我,你方才说这世上知道它的人并不多,而你不但知道,还能说得滔滔不绝,这是为什麽?」来了。阿金知道他迟早必须将这句话说出来。

  「因为,我就是世上少数能使用这咒术的家旅——金家——的其中一人。」

  第四章

  「你说什麽!」

  迪米契再也无法冷静,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你现在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对珠樱下手的人,正是你的家人,是不是!」

  阿金没有退缩,承受他的咆哮,无言以对的点点头。

  「混帐!」

  说著,迪米契朝他的脸颊挥出一拳,对於他狂怒之下的举动,阿金没有闪躲他能理解,对迪米契而言,现在凡是与伤害珠樱的人牵扯上关系的,都是万恶不赦的罪人。再说,阿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了,何况要别人去谅解他?

  「起来!我要你给我一个交代,你的家人为什麽会对珠樱下这种咒术,珠樱有什麽地方碍到了你或是你家的人?!说!你今日要是不能给我一个交代,就别想活著离开我亦巴的领土。」

  从地上狼狈地起身,阿金抹去唇边的血丝。「我无法给你一个交代,我没有你要的答案。」

  「什麽!这种不负责任的狗话你也有脸说!你这混帐!」

  眼看著迪米契再度要挥拳,一条黑影窜到他们两人之间。「不要再打了!」

  看著挥过来的拳头,多玛吓得闭上了眼,脑中晃过的是自己短暂的一生,但她还是没有移动自己的脚,心里头坚定地想著:与其看到阿金再挨打,就算冒著一死,她也要阻止迪米契不可。

  幸好,拳头及时停住,就在多玛的鼻端前半寸。

  「你这笨蛋,想找死啊!」迪米契愤怒地狂吼。

  「多玛,快让开,这不是你该插手管的事!」阿金一样气急败坏,方才的一瞬间,他还以为他的心会被吓得停止跳动了,这该死的小笨蛋,没人要她多管这闲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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