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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一尊变两尊,还为了怕狼牙棒相撞,两人一左一右的高举。

  这景象……

  不怕死的小女生狂笑出来。

  “门神……呵……门神!”

  江孟恩总算懂了。没错,该记住的应该是那个头发要长不长、要短不短的小女生……妈的!给他记住!

  而除了小女生清脆的笑声之外,就不知为何,进校门的同学总是轻笑一声之后就像打嗝一样吞了回去,奇怪啊……

  江孟恩正想转头问问另一个当事者,结果……

  懂了,他懂了。

  拜托啊,谁来把他身边的这个人的脸换掉啊……罚站就罚站,没关系啦……至少不用怕被他的狼牙棒打死啊。

  “同……同学……这样啦……我……我帮你拿……”没关系啊,反正这是表演用的道具,也不太重,而且他拿两根还比较平衡……

  “不、用。”苏任樊咬牙回答。

  那……那就……算了……

  江孟恩小小的心灵不禁哀号,呜……他今天下课一定要叫妈妈带他去收惊!

  第二章

  数年的光阴一晃眼过去,这样或严重或轻微的擦枪走火事件不时上演。

  除了其中一年苏任樊进入国中而范志妍还是小六,两人分别在两所学校,所以战况比较没那么血腥之外,他们之间的梁子在学校已经被传为整人教战手册了。

  轻者两人互告,训导处、教师室时常看见两人的身影,这方面多半是范志妍占优势,毕竟她向来不太惹是生非,偶尔呛声多半是与那疯子论生死。

  在这方面苏任樊可就不妙了,骨子里作恶多端的因子一天不窜出来玩玩像是誓不罢休,这下子多了双眼睛盯住他,他是恨不得将那双斜眼给挖出来。

  怀疑?

  她就是斜眼没错,打从梁子结下,范志妍确实没正眼瞧过他,严格说来他也是,只是大男人岂可小鼻子小眼睛,他只当他那一层空气新鲜,压根儿没瞧这个与他日日战争的哈比人一眼。

  至于重者,那可就有些惊天地泣鬼神了,最严重的一次发生在志妍国二那年。范志妍那天一上学便发现自己的椅子从教室消失无影,连带的她俊面的位子也惨遭波及,桌子歪的歪、倒的倒,不过,都还在。

  就是她的不见了。

  第一天,她在女厕第三间找到她的桌子,椅子则是被丢在第四间。抽屉里的课本掉了一地,国文课本还湿湿地。

  第二天,情况没变,只是桌子换到男厕去了。

  第三天,事情大条了,她整张桌子被丢到楼梯间,看木头分布的情况推算,应该是碰撞楼梯扶手后才解体的。

  她看看楼梯间的木头尸体,咬咬牙,嘴巴无声骂着不堪入耳的三字经转回教室。

  算幸运的是书本都还在,她在第一天过后就没将东西放在抽屉里了。

  一旁的同学好意拍拍她的肩,“志妍,别哭啦……这……”好想哭喔,怎么她那个宿敌这么恶劣啊!明明人模人样,还是一堆女生的偶像……

  她睨一眼身旁快要掉泪的同学,面无表情,谁说她要哭了,都这么多年,要哭早哭死了,他不会心软,她也不会退让,这是他们的战争,他们俩心里都清楚得很,嗯……不止,应该说全校都清楚得很,所以没人在那边哭天喊地说要找凶手,因为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凶手就是那个人。

  这一切都没惹火她,她只是在盘算还有哪些毒计可以整他。

  可是,惹毛她的是班上那些爱慕苏任樊的女同学。

  她在转回自己没桌椅的“空位”上,才不过扔下书包一秒后,那讨人厌、冷冷凉凉的埋怨声就飘来了。

  “拜托啊,每天桌椅都被弄得歪歪倒倒,我们到底是招谁惹谁啊!”

  “就是啊!就不知道谁这样惹人讨厌,害得我们班的女生被贴上恰北北的标签,现在更好了,被贴上恰北北的标签就算了,我看是要换成讨人厌的称呼啰。”

  “哎哟,她被讨厌又不是新闻了……”

  志妍咬咬牙,极度忍耐。

  “呵……说不定她是故意吸引苏任樊注意她呢,呵呵呵呵……”

  “哎哟,这种苦肉计也太笨了吧……”

  她强忍着不将心中的脏话骂出口,狠狠咬牙,两手空空往外走去,反正事情已经这样大条了,她不去找那个死中间人消火,教她如何过!

  死党跟上她,轻声说:“我和你一起去搬。”

  是几年下来,同样讨厌苏任樊的游纱纱。

  志妍寒着脸反问:“搬什么?”

  “桌椅啊。”都搬过两次了还问,唉,那苏任樊真是一次比一次过分。

  “我不搬了。”她三两下几级楼梯当一次跳。

  “不搬怎么上课?”

  “今天不上了。”她回答得帅气。

  没去练拳头或砸烂苏家兄弟的脸,上什么课!

  “那怎么行?!我们是乖乖学生耶,不可以因为外在的影响导致荒废学业,你要知道,这样上帝是会生气的,而且上帝会处罚苏任樊的,你万万不可以因为他而变成太妹,上帝是不允许……”

  “游纱纱!”她在跃下最后一阶楼梯后停住,盯住游纱纱美丽又无邪的双眸,“你,现在就给我滚回教室去。”

  “范志妍,你……你越来越像太妹了,这样是不行的,我告诉你上帝的箴言,就是人家打你的左脸,你就把右脸……喂……志妍,别跑啦……你是百米选手,但我是只乌龟……喂!志妍!”

  那一抹小火早烧到只剩一阵烟了,徒留上帝虔诚的子民喃喃自语。

  “上帝呀,我不敢进去男生那栋大楼啊……祢要祝福志妍一切平安啊……阿门。”

  该被祝福的是苏任垚。

  当他看见手表时针指着七、短针指着二十的时候,他不禁要暗自哀叹,他今天干嘛那么早出门,前两天他的脚踏车已经轮胎破、煞车线断,他就该小心防范了呀,而且老哥不知为了何事,脸色难看好多天了……

  离四十分早自习还有二十分,噢,老师今天不会进来早自习,那就是说……完了,不会有人来救他。

  班上目前来上课的人还不多,他看她单枪匹马走进他的教室,他乖乖的起身。

  “志妍……怎么了吗?”推推眼镜,他叹口气轻声问,身高已长到一七○的他瞬间又矮回一五○,真是要命啊,他为何就是逃不过这两个人的缠斗?

  她忍着不挥拳的握紧手心,咬咬牙指着“应该”是苏任垚的桌椅,发出温度不亚于北极圈冰裂的声音。

  “我要你的桌子。”管这张桌子有几个女孩子偷偷肖想过或者在上面摸过流过口水,反正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至少比那个死敌的桌子干净,若她没记错,上次班上那些花痴听说还在上面“睡过”,至于是她们偷偷跑去睡在上面流口水,或者是和桌子主人在上面如何“睡过”,就不是她想听的范围了。

  毕竟肾上腺素发达的野兽容易发情,这对于“人”这种高等动物来说是很难理解的一件事。

  “要桌子?”不是要咬他一口?她看起来比较像想咬他一口啊。

  她眼睑缓缓一掀,愤怒的说:“或者你比较想让我将你从三楼推下去摔死。”

  非问句,她说的是非问句……这表示……她“肯定”想做这件事。

  三楼掉下去……真的会死……

  窗外的风呼啸而过。

  苏任垚摸摸短袖外的结实臂膀,然后在下一秒马上行动。

  管桌子抽屉里有什么,他举起桌子甩一甩,将书甩到地上,才办完第一步骤,正想问要搬去哪时,只见那团火已经大步往外烧去了。

  这次,好像真的比较气……

  他跟在她后头,看着她那一头削短的发,那胡乱翘的模样真和她那脾气一个样,可是说实在的……唉,还真适合她。

  虽然在第一次见她如此摸样后,他老哥回家狂弹了一晚的森林狂想曲,可是他不得不公道地判决,她那小小脸蛋还真是不适合长发。

  她是变了,从上国一后,她就没将头发蓄长过,加上毫不客气地晒成一团黑,老哥为此还大骂她根本是只丑到太平洋的黑蝌蚪,可是他真的认为她不像大家所传述的那样丑与泼辣,说真的,他觉得这样的女孩子当他大嫂真的还不赖。

  至少一定管得住他老哥那头脱缰野马。

  只是,就真的没人看出来吗?

  看出来他家那头思春的野兽根本是暗恋他这个死对头多年了吗?

  唉,要不然他堂堂七尺之躯又何必怕她这个小不点儿,压根儿他比较怕的是他家那头野兽。

  只是谁来教教老哥啊,追女孩子不该用这种以欺负她为乐、以引她注意的方式进行,那是幼稚园时期的方式,现在大家都是国中生了,学学国中生的把妞方法啊。

  没人敢讲。

  或者该说若有人讲了,那个当事者也会死命反驳,或者让说的那个人死得很惨。

  权衡之下,算算牺牲得比较惨的是什么……对,就是他这个夹在中间挨两边骂的夹心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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