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忽略慕母的说话,慕旨礼拧紧浓眉,一心想记起四天前所遗漏的片段记忆。
很怪异地,他那天的记忆,就只到轰走江俊能为止,而不管他如何用心想,他的记忆片段仍是模糊的。
因为隐约中,他好像曾经强行占有可玲,与她发生极亲密的关系,但那似乎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因为如果两人真有发生过关系,他应该会有完整的记忆才对,但是他对当时的印象是模糊的,就好像他只是作了一场春梦而已。
梦里,她清纯可人、惹人怜惜,教他一再地对她挺腰摆臂,索取狂热激情。
但,那只是一场梦而已,因为隔天,他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
虽然醒来时,他感到全身力气像被抽光似地,但,那仍不能代表什么。
就算当时,他也没有任何离开她,走回自己房间的印象,但他想自己肯定是因为意外撞见她清纯面具下,放浪形骸的一面而气疯了,才会忘了回房间的事。
因为就算是现在,每当他回想起那天的事,想起她背着他,与江俊能在房里嬉戏调情的画面,他的心还是妒愤交加!
“你就不知道,有一天我才回到家里,就看到她一脸慌张地挂断电话,我猜她当时一定就是跟某个男人在交往,说不定她就跟她母亲一样,行为不检……”
“妈,够了!”倏站起身,他脸色难看,“没确定的事,不要随便乱说。”
“你!?”见他还一心偏向白可玲,慕母气得脱口说道:“是,我是没有亲眼看见,可是你有啊,你不是亲眼看到她跟江俊能在房间里……”
“妈,你怎会知道这件事!?”旨礼惊眼看她。这件事他并没跟任何人提过!
“这……”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慕母反应快,解释道:“是俊能告诉我的。”
“他告诉你的?”他怀疑。
“当然是他告诉我的,不然,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慕母冷静圆着谎,“你也知道我跟俊能的妈妈江夫人还有点交情,所以那天被你撞见他跟可玲的事后,他怕你找他麻烦,就跑来跟我认错,希望我可以替他求情……”她的解释,合情合理。
“知道了,不过,一切都等可玲回来再说。”他转身步出饭厅。
接过陈管家递来的公事箱,他往大厅门口直走。
“如果有可玲的消息,就通知我一声。”踏出大厅前,他回头交代陈管家。
“是,我知道。”陈管家恭敬应道。
***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影,慕母转身进屋。
在大厅沙发坐下,拿起报纸,她瞟向正领着几名佣人清扫大厅的徐嫂。
“扫快点,不要想偷懒?”
“是、是、是!”徐嫂一边指挥几人加快手边工作,“对了,太太,你的房间已经有好几天没清了,今天要不要……”
“不必,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靠近我房间一步,听到没有?”
“是。”徐嫂不敢有意见的点头。
三十分钟之后,终于完成清扫工作的几名佣人,在徐嫂催促下跑步离开大厅。
放下从未翻过一页的报纸,见四下无人,慕母即站起身,上楼。
来到自己的房间前,她拿出身上钥匙,打开加了锁的房门。
才推开房门,一声声喊到嗓子沙哑的无力哀求,自敞开的缝隙里幽幽传出──
“放……放我出去,求你放我出去……”
反身关上房门,慕母往一再传出求助声的浴室走去。
喀,慕母再以钥匙打开暗锁。
已被软禁四天,也饿了四天的白可玲,一听到开门声音,眨了眨眼,集中所有思绪,站起身子,往后退数步。
这次,她一定要逃出去!
握着早已没力气紧握的拳头,浴室的门才往内推开,在慕母不及反应之下,白可玲已一把拉开门,用尽全身力道,撞开慕母冲出浴室。
“贱丫头,你给我回来!”怕被别人看见,慕母匆忙跟上想抓回她。
她是打算今天就放她出去,但是不能这样引起别人注意!
“走开、你走开!”看到慕母一脸阴狠地朝自己扑来,可玲手脚发抖。
睁大瞳眸,受到惊吓的她,一打开房门,就往外冲,还大声尖叫──
“旨礼、陈叔叔,王妈、何嫂、徐嫂,你们在哪里!?”她拚命尖叫,但是四天来全都喝水充饥的她,声音细弱地不容易让人听见。
“你给我进去!”虽然她的求救嗓音不大,但是担心被人发现的慕母,一脸惊慌急将可玲推向她自己位在另一边的房间。
“不、不要,走开、你走开!”推开慕母,她再冲出房间,紧抓着栏杆不动。
“哎哟,可玲,你可回来了!”慕母故作惊讶,朝一楼大厅朗声大喊。
听到慕母拔高的喊叫声,陈管家及一群佣人纷纷跑进大厅。
“可玲,你这几天都到哪里去了?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少爷他好担心。”看到她,陈管家松了好大一口气。
“就是嘛,你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响就离家出走呢?”慕母故意道。
“我没……没有……离家出走,是你……”看着慕母虚伪的脸孔,想到这几天所过的日子,又惊又饿又无法思考的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这女孩子也真是的,做错事被骂是应该的,居然还跟男人跑出去鬼混,你就不怕你慕爸爸伤心难过,不怕旨礼生气吗?”
“你胡说,我没……我没有!”被恶意诬陷,她脸色苍白。
“可玲,你还好吗?”看她脸色太过苍白,陈管家跑上楼扶住她。
“陈……陈叔叔,我……我没有离家出走,我一直都在……”噙着泪水,可玲想诉说心里的委屈。
“还说没有,你看看你的颈子,哎哟!可玲,你可真是乱来啊!”快速打断她的话,慕母直点着她颈子上几处尚未褪去的吻痕,惊声尖叫,“才几岁而已,居然就跑出去跟男人胡来啦,你真是不知羞耻……”
眼见慕母一再颠倒是非黑白,再也不想委屈求全的白可玲,愤握颤抖的拳。
“你、你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是你……这一切都是……都是……”
她想替自己辩白,但,话声未尽,身子虚弱、情绪激动的她,眼前一黑,顿然倒地。
***
接到陈管家的电话通知,慕旨礼抛下一切公事,立刻赶往雷法医院。
一到病房看不到人,慕旨礼急着就要离开病房,到护理站询问护士她的去向。
“少爷,你来了。”正巧走进病房的陈管家,差点与他撞上。
“可玲人呢?为什么没在病房里!?”
“太太要她……要她到妇科做检查。”陈管家困难地说着。
“妇科?为什么?”旨礼一愣。
“就我看她精神很差,说没几句话就昏倒,又全身都是伤,担心她在外面被人欺负,所以请医师替她做个检查。”随后进入病房的慕母,理所当然的说着。
“她全身都是伤!?”慕旨礼心一震,“怎么会……”
“慕先生好。”正推着病床进来的两名护士,看到豪门少东出现,同时脸红。
“可玲……”看到推床上的可玲,旨礼急步想上前。
“少爷,先让护士忙完。”陈管家拉住想冲上前探视的他。
一等护士熟练安置好白可玲,吊好点滴,慕旨礼已疾步冲向病床。
躺于白色病床上的她,看起来异常苍白且脆弱。
“可玲,可……”
轻唤出口的名字,因他意外见到她颈子上的一处异样而乍然停止。
虽然不甚清晰,但那烙在她颈上的印痕,是褪了色的吻痕。
“你就不必再喊了,我看她这几天真是在外面‘玩’疯了,需要时间好好休息一下。”走到病床前,看白可玲一眼,慕母唇角一撇。
玩!?慕母刻意强调的字眼,与四天前自己亲眼见到的一幕,教慕旨礼倏抬手掀高白可玲身上的被子。
乍见她雪白肌肤上被爱过的痕迹,他脑海霎成一片空白。突然──
“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
想到她让别的男人碰她,他气得快发狂!怒手掀被,他想吼醒沉睡的她。
“少爷,你这是在做什么!?”陈管家惊急上前,想阻止他的粗暴。
“你不要管!”一把推开陈管家,慕旨礼愤手猛摇她,“你给我醒来!”
“少爷,可玲现在不舒服,身子骨又弱,你别这样对她啊!”陈管家急道。
一句她身子不舒服、一句她身子骨弱,成功冷却下慕旨礼所有的冲动。
紧握拳,他俊颜紧绷,倏旋身,远离病床。
他不能冲动,他要冷静,倚墙而立,耙过一头乱发,他的手微微颤抖着。
这一切一定是个误会!他相信可玲对她身上那些淡去的吻痕,一定会有很好的解释,而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相信她!
她一定是被恶人控制住行动!那些淡去的痕迹,一定是对方不顾她意愿而强行烙下的!可玲是被迫的,她是受害者!
对,可玲是受害者……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