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恶!他怎么会急得方寸大乱?
「我邀请朋友来家里作客,这有什么不对吗?」
安份的闭上嘴巴,他确实不能说什么,虽然他们很少邀请朋友来这里作客,就是喜欢找朋友来这里热闹一番的Gerbera也不会让他们住在这里,但是也没有明文规定禁止这么做。
「Gentiana,你在害怕什么?」她又用那双清灵透彻的眼睛想看穿他的内心。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对啊,他在害怕什么?殷海蓝是毒蛇猛兽,还是妖魔鬼怪?对他,她根本构不成威胁。
「你是没什么好害怕,可是你的表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只是不希望她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乱。」
噗哧一笑,她的口气好像他是个没有思考能力,只会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如果你不在乎她,她哪有本事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团乱?」
她再一次成功的教他闭上嘴巴。是啊,如果他完全没把她放在心上,她确实没办法扰乱他的生活。
轻轻一叹,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句公道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跟她确实有一段故事,难道你不应该给你们两个一次机会吗?」
「就算过去真的有什么故事,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女人就是女人,老是把事情想得太过浪漫了,若是他的脑子里面真有那么一段过往,他也不会把它看得如此重要。
微蹙娥眉,姚骆馨不悦的道:「你是说,小孩子就可以说话不算话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也用不着太认真吧!」
「当你不想认帐的时候,你当然可以说不用太认真了,」
「妳根本不懂,忘记了就是忘记了,这不是我要不要承认的问题。」
「那你就当个大大方方的主人吧!」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她优雅迷人的转身离开书房。
第六章
他是缩头乌龟!
姚骆巍自嘲的摇了摇头,他已经在旅馆躲三天了,躲什么?这还用得着问吗?除了殷海蓝,还有谁可以让他如此伤透脑筋!
老实说,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幼稚,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就是有一个念头催促着他远离她,否则他的世界就会大乱……其实,自从得知她来找他的原因,他对她的抗拒就更强烈了,好像她口中的那份承诺是真有其事,他就会失去眼前的一切,他好像太大惊小怪了,然而,待在这里他确实心安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旅馆,虽然是自家旅馆,还是比不上家里的无拘无束,如果这时接份摄影的工作,他就有理由堂而皇之的离开传说之岛,偏偏年初他就排好这个时候休假,这是他每年都会给自己沉淀思考的时间。
当然,只要他愿意打通电话放出消息,自然有工作找上门,可是,难道他就因为这点小事而破坏自己的步调吗?万一她就是不离开,他终究得跟她面对面,这么一来,他岂不是白忙一场。
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她继续影响他的思绪,他得尽快回归正常生活,否则,好像他真的有多么在乎她。
「叩叩叩!」
「进来。」收回望着窗外的视线,他转身迎视开门而入的人--Agapanthus,无声的叹息,看样子,他想继续安于待在旅馆的日子也不太可能了。
「真是难得,妳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出来姚骆馨气得想痛扁他一顿,姚骆巍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故作好像不知道大祸临头了。
「Gentiana,我没见过像你这么差劲的人!」虽然气得火冒三丈,姚骆馨说起话来还是一样的温柔优雅。
困惑的皱着眉,他无辜的问:「小姐,我哪里得罪妳了?」
「你以为待在这里当缩头乌龟,你的心就可以得到平静吗?」她实在没心情跟他兜圈子。
「我不懂妳在说什么。」有些时候,装傻是最好的因应之道。
「你聪明绝顶,怎么可能不懂?」
「我不想听得懂,这样可以吗?」他就是跟她耍赖,她也拿他没办法。
嘲弄似的一笑,她慢条斯理的道出他毫无自觉的心态,「到现在,你还没有发现一件事吗?你一直在逃避。」
「……真是不好意思,我现在更不懂妳在说什么。」他有在逃避吗?严格说起来,他只是预防自己的生活步调因为殷海蓝而失去控制,他根本没有逃避她的意思……是吗?
「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自己所言,忘记了就是忘记了,她对你根本毫无意义,那你又何必害怕面对她?」
「我没有害怕面对她。」急于辩驳的话一出口,姚骆巍就意识到自己破功了,现在,没办法再装不懂了。
「可是,你的表现却明明白白的说出你有多么害怕,你以为没看到她,你的心就不会起任何波动,现在,三天过去了,你有没有印证这个结果?」
顿了半响,他只能硬生生的挤出一句话,「妳可以少管闲事吗?」
当作没听见,姚骆馨继续发表她的见解,「如果你愿意坦白面对自己,应该早就发现,逃避一点意义都没有,你还不如敞开自己面对她,认清楚自己对她的心意。」
「Agapanthus,妳真的越来越啰唆!」
「我不想管你的事,可是我不希望自己变成了龟妹妹。」
「……歪理!」
柳眉微微上扬,她依然不改那优雅迷人的语调,「你现在的行径难道还不够格荣登缩头乌龟的头衔吗?」
赏她一记斜眼,姚骆巍凉飕飕的道:「妳最近变得很不可爱哦!」
「还好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不可爱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关系。」
瞪着她,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个丫头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轻声一叹,她的神情转为严肃,「Gentiana,你就不能对海蓝公平一点吗?」
紧皱着眉,他对她话中隐含的意思不太满意,「难道,妳也认定我就是她要找的人?」
「你记得自己十二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差一点翘辫子?」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那又如何?」
「因为生病的关系,你把殷海蓝从记忆当中抹去,你忘了自己曾经答应过她什么事情,所以你可以潇洒的说她跟你毫无关系,可是,你的承诺自始至终珍藏在她的心底,你怎么可以要求她也跟你一样否定过去?」
无言以对,如果他确实是她要找的人,他对她真的有失公平。
「海蓝不是瘟疫,你不想接受她,也用不着躲着她,你知道自己的行为对她有多残酷吗?」这三天,她看着海蓝不屈不挠的守在门口,那寂寞的背影教人鼻酸心疼,她哪里错了?她不过是认真的想找回那份属于自己的幸福,为什么她必须忍受这种冷漠的对待?
「我……」他无法为自己辩解,他对殷海蓝确实很残酷。
「我才真的不懂,简简单单的一件事,你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
「……如果妳是我,我就不相信妳可以说得这么轻松。」
「也许不可以,不过,我至少不会像你这么可笑。」
「可笑?」
「我是觉得你很可笑。」
「……」姚骆巍很想反驳,可是嘴巴张开了好一会儿,就是说不出话来。
「我已经把该说的话说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话声一落,姚骆馨随即转身走人。
缓缓跌坐在办公椅上,虽然他极力否认,连扪心自问的时候都不愿意坦承,但事实上,他是害怕面对殷海蓝,害怕她会挖出他孩提时代的记忆,这种忧虑让他变成刺猬,一碰到她,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去刺伤她,避不见面,这反而是在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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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姚骆馨严厉禁止她在门外睡觉,怕她又一次病倒了,晚上过了十点,殷海蓝就直接进姚骆巍的房间等候。
缩在沙发上,她像个木头人似的瞪着时钟,她怎么老是在等待?从他许下承诺的那一刻,她似乎就注定在等待中度过日日年年,即使如今再度相聚,她还是摆脱不了这种悲惨的命运,有时候连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非要自讨苦吃?为什么就是放不开?为什么要对孩提时代的感情如此认真?为什么要对一份童真的幸福如此痴心?她只能说,她就是这么一个死脑筋的人!
突地,房门开启的声音响起,她立刻跳下沙发起身迎接,姚骆巍没有想到她会直接守在这里等他,一时怔住了。
「对不起,我很抱歉擅自进你的房间。」殷海蓝不忘深深一鞠躬,她的行为确实不太礼貌,不过,她也是逼不得已。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试着保持平日那副懒洋洋的模样,「有事吗?」
「为什么要躲着我?」他们好不容易见到面,她还是直截了当的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