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自然的脱口而出。」
「我不管妳是有意还是无心,总之妳想待在这里,就得按着我的游戏规则。」
神情黯了下来,殷海蓝落寞的说:「我知道了。」
又来了,他又忍不住为她心疼了,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先落跑再说,「我得去旅馆处理一下事情,我出去了。」
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身影,她觉得很挫败,事情恐怕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妳不要太心急了,经过时间的雕塑,他已经不是妳所认识的姚骆巍。」姚骆馨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
「他是,在我的眼中,他从来没有改变过。」他始终是这个世上唯一可以带给她幸福的人。
「妳会不会对他期望太高了?」
「因为他给了我期望,我才会苦苦寻觅。」
「也许,可是妳可以让自己的心思归零,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
「过去也许刻骨铭心,过去也许惊天动地,过去也许太美好了,可是,现在、未来,才是妳必须面对的人生,何不让妳自己跟他重新来过。」
老实说,她觉得很困惑,为什么她必须否定过去?如果没有过去,她又怎么可能坚持到现在?过去、现在、未来,这应该是无法分割的一体。
「我想,这对妳来说也许很困难,因为妳一直沉溺在过去,过去陪伴妳度过了无数个岁岁年年,可是,妳不妨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谢谢妳。」她知道Agapanthus是为她着想。
「我会为妳加油,妳不可以气馁哦!」
是的,她不能气馁,如果她可以让他更熟悉她,拉近他们分开十八年的距离,一定可以找回过去的欢乐,「我知道,我一定会加油。」
第四章
虽然逃到旅馆,可是姚骆巍并没有办法摆脱那道身影,他坚信他们两个过去没有瓜葛,然而现在确实纠缠不清,如果继续下去,说不定连未来都没完没了,这可不是他乐意见到的结果,别说他没有准备好让一个女人绑住他的终身,他也不打算让一个女人困住他的心。
不过,因为上一次的逃避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他不会再当缩头乌龟了,免得她又守在门外等他,稍微好转的病情又加重,他跟她真的会没完没了。
晚餐时间一到,他还是乖乖的回家,没想到,她已经守在门边等他了。
「妳就不能安安份份的待在房间吗?」姚骆巍懊恼的瞪着对他傻笑的殷海蓝,她真的很令人伤脑筋。
「我想等你吃晚餐。」
「妳用不着等我,这是我家,我自己知道上哪里用餐。」
「我就是想等你吃晚餐嘛!」她的逻辑就是这么简单,可是,却彷佛在他的心湖投下一颗石子,一圈又一圈向外扩张的涟漪教他再也平静不下来。
清了清喉咙,他粗声粗气的说:「妳想当我家的佣人是不是?」
「不是,我想……」她还是不要把「你的妻子」这四个字吐出,Agapanthus说对了一件事,她不应该太心急。
彷佛没意识到她的话并未说完,他径自又道:「妳就是想当我家的佣人,现在也没有空缺。」
「真可惜,其实我很会做家事。」
「是吗?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考虑录用妳。」
「你们两个怎么还站在那里说话?还不快点进来吃饭,有人等得不耐烦了。」迟迟不见他们,姚骆馨只好走出餐厅找人。
「是,我们马上过去。」殷海蓝立刻勾住姚骆巍的手,他顿时一僵,不过,她似乎没有感觉到他的异样,半扯半拖的拉着他往餐厅走去,
当大家坐定位子,各自捧着碗筷,姚骆云看着丰富的晚餐,每一道看起来都好好吃的样子,他情不自禁的发出满足的叹息,「今天真的好幸福,我已经好久没有吃中式饭菜了。」
「你想吃中式饭菜的时候可以请吉娜做给你吃。」姚骆馨笑盈盈的提醒他。
「我不喜欢为难吉娜。」吉娜的厨艺可以媲美五星级饭店的大厨,不过,她独独对中式料理束手无策,不管她多认真学习,就是无法掌握中式料理的精髓。
「我还以为你是怕吃不消。」
「呃……有一点。」他说得很小声,生怕一个不小心落入吉娜耳朵,其实,他说话的声音本来就很轻很柔,而且吉娜也不太懂中文,他根本是多此一举。
「你今天真的很幸福,今晚是海蓝掌厨,我偷偷尝过了,味道真的很棒哦!」
闻言皱了一下眉,不过姚骆巍什么话也没说。
「这一大桌都是妳做的?!」姚骆云又惊讶又崇拜的看着殷海蓝。
「没事的时候我喜欢研究食谱,这些还难不倒我。」她觉得不好意思,其实,如果不是她老爱窝在家里当米虫,时间多得教人发慌,她也不会钻研厨艺消磨时光。
「太好了,妳在这里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每天做中式料理给我们吃?」比起哥哥姊姊们,姚骆云实在少有机会回台湾,所以想吃中式料理通常得靠吉娜,偏偏吉娜煮的一点家乡的味道也没有。
「Trachelium,海蓝是在这里养病,不是来这里当佣人。」姚骆巍的口气像吃了炸药似的。
「这有什么关系吗?」姚骆云不懂他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
「我没有关系。」
眼神转为严厉,姚骆巍口气咄咄逼人的像在审问犯人,「一旦病情加重了,妳就可以在这里住久一点,妳是这么想的吗?」
「没有,我没有。」摇着头,她看起来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Gentiana,有这么严重吗?」姚骆云感觉无辜极了,为什么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他又不是打破什么名贵的花瓶。
「请妳快一点把病养好,别再找我麻烦了。」姚骆巍存心把场面弄得更糟,他不允许她太深入他的生活。
「Gentiana,你最近的性子太焦躁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顺心?」姚骆馨澄净的目光一下子就穿透他的面具。
彷佛被人掀出了底牌,他狼狈的想落荒而逃,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能够如此孬种吗?这种时候,他只得硬着头皮说:「没有!」
「我也认为应该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你。」
「多谢妳的夸奖。」她根本是在讽刺他!
「对不起,我觉得头有一点痛,我先回房休息了。」不等他们反应,殷海蓝起身快步离去。
「现在,你是不是满意、高兴了?」虽然姚骆馨的声音还是一样的温柔,不过,从她冰冷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她很生气。
自知理亏,姚骆巍安安静静的闷着头用餐,可是一会儿之后,他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她不能不吃饭。」
「我知道,待会儿我另外请吉娜帮她准备营养晚餐。」
无声一叹,他希望殷海蓝还是早早离开比较好,否则,别说大家受不了他焦躁的情绪,他自己也会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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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过后,姚骆巍习惯散个步,顺便藉此时间巡视别墅,可是因为殷海蓝的关系,他却不得不关在自己的房间,他怎么会变得如此胆怯?
踱到阳台,他呼吸着夜里凉冷的空气,他的心似乎平静了不少,可是就在此时,他又听见扰人思绪的声音--
「哇,好漂亮的波斯猫!」殷海蓝惊奇的瞪着突然蹦出来,优雅的跳进姚骆馨怀里的波斯猫,牠也打量的看着她,好像她是很有趣的玩具。
「她叫赛姬,她很有灵性,不过也很任性,老是跑得不见踪影。」姚骆馨宠爱的轻抚着她最宝贝的宠物。
「我可以摸牠吗?」
「我没办法答复妳,妳得问她,她一向有自己的主张。」
「问她?」殷海蓝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妳试试看啊!」
虽然很好笑,她还是好奇的想验证一下,「妳好,我可以摸妳吗?」
喵!赛姬很慷慨的应了她的请求,牠看她还满顺眼的,就让她摸一下吧!
不过,她可吓了一大跳,「她听得懂我说的话!」
「我不是说赛姬很有灵性吗?」
伸出手,殷海蓝小心翼翼的摸着赛姬的背,「如果我没经过她的允许就摸她,她会怎么样?」
「她会找机会修理妳。」
「这是真的吗?」
「当然,她可是很小气哦。」姚骆馨逗弄的对赛姬搔痒,她马上喵喵喵的像在抗议又像在笑似的翻滚。
看着赛姬半晌,她突然闷声问:「Agapanthus,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谁说妳讨人厌?妳那么单纯、那么可爱,不懂得欣赏妳的人是笨蛋!」
「我不懂得如何跟别人相处,我才是真正的笨蛋。」
「妳喜欢圆滑世故的人吗?」
「不喜欢。」
「这就对了,如果愿意付出真心,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并不困难,铁杵可以磨成细针,妳不畏挫折,就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