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啪匡当,靠近玄音的一张桌上的物品全被他愤然扫落。
「哈哈哈,在她眼中,我到底算什么?!我算什么--」
在隔壁研究室听到异常声响的采情匆匆的回来,就惊见研究室被玄音弄得一团乱,她恼怒的斥道:「玄音,你在发什么疯?」
「哈哈哈,我确实是疯了,从见到妳的那一天起就疯了!」
瞅着她的怒容,玄音悲凉一笑。
「我知道妳不喜欢见到我,好,我走,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妳面前了,这样妳满意了吧?」深沉的嗓音一落,他旋风般的从另一扇门离去。
「玄音!」采情被他悲怆的神色骇了一跳,急急追出却不见他的人影。她急忙回来,「威利,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玄音他会……」
「他可能误会了什么。」威利苦笑着摊开掌心,将那枚戒指交给她,瞥见她戴在无名指上的那枚一模一样的戒指,他恍然大悟的道:「我想他大概以为妳把他送妳的这枚戒指送给我了。」
「啊,什么?」垂眸瞅着手上戴着的玉戒,再看着相仿的另一枚戒指,她一时愕住。
怎么会这么巧呢?
威利有些歉然的开口,「不好意思,采情,刚才有人送这枚戒指来给妳,妳到隔壁去了,所以我就帮妳代为收下,刚好被那个小子看到了。」如果当时他不好奇的拿着戒指想看里面刻了什么字的话,那小子或许也就不会误会了。
「不,威利,这不能怪你。」采情深蹙眉心。「是他太莽撞了。」原本她是打算在玄音找出自己的兴趣时,将这枚戒指当成礼物送给他的,没料到会阴错阳差的发生这种事。
她将戒指收起来,弯身再把桌上被玄音扫落的东西一一收拾妥当,/心想回去再跟他解释好了,当他看到这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应该就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
「采情,妳不去找他解释清楚吗?」
「不用了,那家伙每次都这么冲动,让他先气一下也好,我晚上再跟他解释。」
思及玄音方才的神态,威利不放心的说:「妳还是先去找他吧,研究室的事妳不用担心,我认为妳最好先跟他把误会说清楚比较好。」
采情摇头,「没关系的,威利,我不想因为私人的感情影响到工作。」
威利还想再劝她,可她笑了笑的阻止。
「不要紧的,以前玄音就很爱闹这种脾气,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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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玄音还没有回来?」
飙风不解的望着她。
「下午他兴匆匆的说想到了一个兴趣,就迫不及待的跑去找妳了,难道妳没见到他吗?」
「我是见到他了,但是……」采情讶然的顿住话,凝眉细思,想起了玄音最后对她说的那几句话,当时她因为他弄乱研究室而生气,所以忽略了他绝然的语气所透露出的心痛。
难道……不会吧,玄音是说真的吗?他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
「球球,怎么了?」惊见她神色陡然一沉,飙风担心的问。
「我……」她语气一窒,只觉心口被一股莫名的恐惧狠狠的揪住。
「球球,下午他去找妳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飙风见状追问。
采情胡乱的点头。「嗯。」约略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扼要的说了下。「我以为他只是像以前一样闹个脾气而已。飙风,妳想玄音会上哪去?」隐然的不安在胸臆间扩散。
「竟然会发生这种事!」听完,飙风敛眉沉思,摇了摇头。「玄音他没有什么特别常去的地方,我打打看他的行动电话好了。」
可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打了好几次后终于接通了。
飙风一喜,但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稚嫩嗓音,眉心又一拧。
「召夜,怎么是妳?」
「因为玄音房里的行动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我才进来帮他接,怎么会是妳打来的?」
飙风只好把事情简述一遍后才结束通话。
一旁的采情已经听到她们的对话。
「我看我还是出去找找吧,也许他就在这附近。」她暗暗责怪自己为什么忽略玄音离开研究室时那悲凉的眼神,当时她该追上他把事情说清楚的。
她比谁都清楚的知道玄音对自己的心意,戒指的误会一定带给他很大的打击,她当时怎么会以为没关系、不要紧?
威利一定在那时就已经察觉到不对,所以才屡屡要她快去找玄音澄清误会,而她却置之不理。
采情的懊悔在翌日仍不见玄音回来时达到了顶点。
而玄音一夜未归的事情也让她证实一件事--他真的打算永远下再出现在她面前。
因为他的心已经被她伤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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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除了采情,飙风、沉睡和召夜也分别在找寻着玄音,却始终一无所获。
采梦斋里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息。
唯一可喜的是前几天有人送回了一枚紫玉花瓣,只剩下最后一枚就全部收集齐全了。
「霓幻,你看玄音会不会真的就这样一去不回来了?」为霓幻端来一碗墨色药汁的召夜,难掩忧心的问。
霓幻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他的视线落在趴睡在他床边的冰姬身上。
「很难说。玄音的本质跟冰姬很像,两个人都很单纯,也格外的执着,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是全心全意,即使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因此,若是受了伤害,恐怕也会比常人来得深。」
一旁的飙风也担心的开口,「玄音误会他送给球球的那枚戒指被球球转送给威利,若是别的东西也就罢了,偏偏那枚戒指是玄音的家传之物,有特别的意义,我看这回玄音真的伤得很重。」
召夜轻轻叹息。「我也很担心球球,她这几天一直愁眉深锁,虽然她嘴上没说什么,可我看得出她很自责。」
「嗯,我也感觉得出来。」飙风忽然掠过一个念头,「霓幻、召夜,你们觉得,玄音有没有可能想不开呀?」
一时间室内的几人都没有出声。
半晌,霓幻才开口,「我想应该不至于,以玄音对球球的痴爱,他理当不会舍得离开这个有她的世界。」
手轻抚着床边那金灿的发丝,他的脸上绽起一抹煦然的微笑,思及当初为了冰姬着想,把她送回她的族人那里,她却拚了命、不择手段的想留在他身边。
「我想玄音会再回来的,妳们毋需太担心了。」玄音对球球浓烈的感情将会是他心灵的一种羁绊,把他再拉回球球的身边。
在飙风和召夜离开后,趴在床边的冰姬忽然抬起头来。
「霓幻,那个玄音很喜欢球球吗?」
「嗯。」
她邪美的脸庞细思须臾,妖异的瞳眸闪过一抹了悟。
「怪不得那时我误伤了球球后,他看到我会那么生气,他一定非常非常的喜欢她。」
霓幻微微颔首。
冰姬的心思也没停在旁人身上太久,如猫般的眼直勾勾的瞅着他。
「等你找到了最后一枚紫玉花瓣,我们要去旅行,还是要回白篱园?」
他反问:「妳想去旅行还是回白篱园?」
她歪着头想了下。
「只要跟你在一起,随便都好,你决定吧。」她表情一扫不驯的野性,闪烁着金芒的眼瞳漾着柔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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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先去休息吧,我想去公园走走。」
沉睡轻轻的拍了拍妹妹的肩道:「他会回来的。」
「嗯。」
他想再说些什么,在见到她强颜欢笑的神情后顿住了话:心知此刻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于是便道:「夜深了,别太晚回来。」
「好。」应了一声,采情一个人独自走往如意公园。
厚重的云层遮住了皎洁的月光,今晚是个无星无月的夜晚。
袭面的夜风化成了汹涌的思潮在她心上翻腾着。
这几天她首次尝到了什么叫后悔,什么叫等待,什么叫焦虑,什么叫夜不成眠。
此刻她才体会到大哥前一阵子说玄音半夜不睡觉,在房内来回踱着步的心情。
一向重眠的玄音会睡不着是因为她,一向对任何事情漠不在乎的玄音之所以会动怒,也是因为她。
他深浓的感情,她一度视为沉重的负担,然而这样热切的感情突然间消失无踪,却更教她空虚与无措。
找遍了所有玄音可能去的地方都寻不到人后,那样的惊惧愈来愈深。
她无心于工作,还把一样重要的遗址古物摔在地上,最后威利索性放她假,要她全心去找玄音。
威利当时甚至自责的这么对她说--
「去吧,妳现在也无心工作,目前首要之务还是先把人找到再说,何况事情会弄成这样,我多少也有点责任,那时我若是没说戒指是我的情人送我的订情之物的话,他的误会可能也不至于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