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Debbie拿了一张照片给我看,是你的秘书给她的……你知道的嘛……她们是好朋友……”她讲话又急又快,慌乱无章。“那是你们去旅游的照片,是……是你和羽洁……你们……你们看起来很好……”
聂凡的脸更加阴沉,他突然将车右转,把车停在路边。
“这样不是正好符合你的期望吗?”他咬牙道。“你不就希望我跟她‘很好’吗?”
他的怒气让她招架不住,只能一直往后退缩,强撑着苍白的笑容面对‘他。“是啊!恭……恭喜你们!”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眼中渐渐布满血丝——“你好残忍,知道吗?”
涵伊如遣电殛地颤了一下。她还来不及反应,聂凡的身子已经压靠在她的身上,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头。他的眸光闪烁,充满狂暴的怒气。俯下头,他灼热的唇已然占据了她。
涵伊僵住了。这是个粗蛮的、惩罚的吻,毫无一丝温柔成分。她蓦然惊觉他在做什么,猛烈地挣扎起来。
可是她愈挣扎,聂凡箍紧她的力量就愈大,他似乎陷入某种疯狂的、绝望的挫折之中。
他的唇挤压着她的,蹂躏着她的唇瓣。涵伊忍不住呻吟出来,然而他却不放开她,他的吻里有一种极深沉的痛苦……
涵伊的小手推拒着他,他的双臂却更肆无忌惮地缠紧了她。他们之间再无—丝缝隙,他的气息充满她的鼻翼,他的手占有的握住她的颈后,他的另一只手隔着衣料抚摸着她的乳房……
一股热烫的抽痛在她的小腹升起,渐渐蔓延至全身。对他的渴望,多年的想念都在一瞬间爆发开来……
太久了……已经太久了……
脑中遥远的声音告诉她应该抗拒,但她颤抖的身体被驯服了。她抵住他胸膛的手软弱了下来,反而无助地攀住他,晕眩于他所唤起的欲望“涵涵……”他终于离开她被吻得肿胀而柔软的唇,男性火热的喘息喷拂在她敏感的耳际。
“涵涵……我好想你……我好想吻你、碰你……我已经……想好久了……”他嘎声热情地低语着,轻咬她的耳垂,带来无数喜悦的疼痛。涵伊轻颤,随之她像自迷雾中挣脱出来,蓦然推开他。
“聂凡,不要!”
有许久聂凡无法反应,他还沉浸在对她几乎是疼痛的渴求之中。
然后他看清楚了她的拒绝。他感到寒冷,彻骨的寒冷。
聂凡缓缓离开她,他无言地直视着黑暗的前方。
涵伊的心拧住了,她紧咬住下唇,直到泛出一丝血红,她才能勉强忍住呜咽。
“我送你回家。”他冷冷抛下这句话,重新启动了引擎。
在他刚硬如石的脸部线条之下,她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他已经把那个会冲动、会失控、会疯狂的自己,藏到好深、好深的地方。
他的心已死。他不要再浪费时间、心力,在这个反覆无常的、冷酷无情的女人身上。如果她可以潇洒的抛开过去,那么他也能做到。他会让自己学着去爱别的女人……
这是……一种报复吗?
宋涵伊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聂凡。有一个礼拜没见过他了,自那夜爸爸的寿宴之后。而他现在竟突然造访她的住处。
“周末晚上,你有空吗?”他状似轻松地问。
“有……什么事吗?”
“我跟羽洁想请你吃个饭。”他定定地注视她。“她决定搬去我那儿住,算是庆祝我们同居吧?也该请请你这个媒人。”
她盯着他,胸口像被一拳打中般,顿时无法呼吸。
“同居……”
“是呀!有什么不好吗?”他问,有些咄咄逼人。
“不!没有!”她猛摇手,心头慌乱而无措。
“那就好。”地说。“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有车……”
“我坚持。”他强硬地道。随后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你是我们的大恩人呢!要不是你,我跟羽洁不可能会在一起。”
“聂凡……”她惶然道。
“明天见了。”他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转身大步离去。
聂凡很早就从父母处搬离,自己在公司的附近购置一间八十坪的豪宅。
这不是涵伊第一次来他家。他们常窝在他客厅的沙发上,各据一方,抱着爆玉米花看影碟。她更常在他书房的电脑桌前彻夜上网玩游戏。
可是有些地方是她不会也不准自己进去的,像是厨房,像是他的卧室。
那些地方太过暖昧,太过……属于女主人的感觉。
她随聂凡走进家门,羽洁带着温暖的笑容从厨房捧了一大碗热汤走出来。
“嗨!Joyce!你来了。”她招呼道。“聂凡,招待人家坐一下嘛!我再炒个菜,很快就能吃饭了!”
涵伊像木头一样僵立着。她盯着羽洁,那温柔而幸福的笑靥。
蓦然一个体会闯入心中:在这个家中,她只是个客人。
她突地慌了起来,连手脚都没处摆,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惶然而……凄然……
“好了,就我们三人,你准备那么多菜做什么?别忙了!”聂凡跟着进了厨房。
“好啦!人家只是好不容易借机表现一下嘛!”
他们的对话自厨房传入涵伊耳里。她瞠着茫然的大眼睛,心脏像遭受压迫,呼吸变得急促,有片刻不知自己置身于何处。
然后羽洁出来,叫唤她。
“Joyce.好了,可以开饭了!”
她猛地回过神。“啊?喔……好……谢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强撑着移动双脚,如何在餐厅落坐。
她坐在他俩的对面。看羽洁为聂凡备好碗接,看他体贴地为她解开围裙后的蝴蝶结。
时至今日,她才真确的明白:他已经离她而去,属于另一个女人,组成自己的家。
而那个他将是她再也触不到、摸不着的。刹那间,她的心沉到最深处的谷底,仿佛透不过气来……
“听聂凡说你爱吃辣,我特地去学了一道麻婆豆腐。”羽洁亲切地对涵伊说。
涵伊深吸口气,扮起笑容,昂脸对上羽洁和聂凡。
“谢谢!哇!看起来好像好好吃的样子喔!我都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她舀了一匙豆腐放进嘴里,热辣的口感让她的眼眶迅速红了起来。
他没有劝她别吃呵!她无法不注意到这点。
他以前总会板起脸来教训她的呵!拗不过她的苦苦哀求,他才勉为其难的逼她吃完胃乳、喝了牛奶,才准她吃辣的……
他不再这么做了……不再了……
静静的任由那呛人的辣液滑下食道,翻涌的难过侵蚀着她脆弱的胃,隐隐作痛……
“真的好好吃喔!羽洁的手艺真的没话说!”她佯装坚强、笑得一脸灿烂。
“你喜欢就好了。再多吃点嘛!”羽洁开心的笑了。
“好啊!我想我可以一个人把这道菜吃完呢!”涵伊又舀了一大匙放进自己碗里。
聂凡什么也没说,只是绷紧了脸,握紧了身侧的拳头……
“聂凡, 你怎么什么也没吃?来,我帮你剥虾好不好?”羽洁关心他的问道。
“不用了,应该是我帮你才对,你忙了一个下午了……”她温柔的对羽洁说。
涵伊木然看着他们为对方夹菜的模样,她只是无意识的一口接一口的吃着麻婆豆腐。他已经失去辣觉,甚至是视觉。她怀疑自己变成一尊化石。不再感觉,不再看到,不再心痛……只除了胃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翻绞的剧痛,让她原来苍白的脸蛋显得更加青白……
聂凡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他看着涵伊不断将麻婆豆腐送入口中,看着她冒出冷汗的颤抖……他紧咬牙根……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够了!别吃了!”他从涵伊面前抢下那盘豆腐,粗暴的语气让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聂凡?你怎么了?,哪有主人不准客人吃东西的?”羽洁哭笑不得。
聂凡沉着脸,回避羽洁的视线。
“他是怕我一个人把这么好吃的菜都吃完啦!”涵伊打着哈哈。“喂,你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聂凡狼狈瞪她一眼。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的!他狂怒的眸中进射出这样的讯息。
涵伊内心一震,别开了脸。
“我想我该告辞了,真的已经吃得好饱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强忍住逃走的冲动。
“咦?这么早?别这样,再多留一会儿吧。”羽洁出言留她。
“不了,我还有事……”涵伊捧住胃,咬着牙。那疼痛愈来愈强烈,几乎要令她晕过去。
羽洁审视着涵伊的表情。
“Joyce,你怎么了?”她终于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好。”
“没什么可能昨晚睡得不够多吧?”涵伊强装轻松的道。“那……我回去罗!Bye—Bye!”
“聂凡,你送送涵伊!”
“不用了啦!”
“走吧!”聂凡根本不管涵伊的拒绝,他握紧着她的手臂,像是恨不得,捏碎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