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封套上头书写的字体简洁有力,尤其是钱立岩那三个字,写得颇具个性。可是,这字迹是出自女性的手,陆小戎笃定的迳下了结论,错不了,寄出这小邮包的是跟她同一国的女性同胞。
因为这字迹是飘飘逸逸的轻刻在封套上,像她、以静、还有她所认识的女性朋友般,绝不会用过多的力气书写文字。不像男生,写字总像刻钢版,用力之重,活像要将纸给戳破似的残忍。
所以,经她依种种的证据研判、揣测,这小邮包八成大有来头!
「哼,就知道钱立岩那变态家伙是故意装酷的,差点被他骗了,还以为他真的不好渔色呢,原来是假仙,看,一离开台湾不就原形毕露了。」不过,这小邮包的发信地点是荷兰……荷兰?!
怎么会呢?他先钱立封一步赶到荷兰盯住她的时候相当的尽责,除了睡觉时间,他几乎都在她的视线襄,他盯著她、她管著他,这种艰难的局面,他哪还有什么机会去制造艳遇呢?
难不成……钱立岩送他们上机後独自在荷兰玩了一遭,待心旷神怡後才回瑞士?
「刷」,止不住的口水直濡湿了陆小戎的衣襟。
天哪,真令人羡慕耶!不是有人说通,玩乐时是最容易发现、发生、发展艳遇的最佳时机!瞧,钱立岩不就是个铁的事实?
好奇的眼眸移不开那个小邮包,托腮凝视了几秒,陆小戎叹了长长的一口气,站起身。
「好吧,好孩子是不应该拆人家的信件,我应该……嘿嘿嘿,拆了再说。」
说不定是人家女孩子在惊鸿一瞥後便暗恋起钱立岩来了,好不容易打听到他的消息,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寄情书诉衷曲呢,碰巧钱立岩不在,若是稍有耽误,岂不是误了一段大好姻缘吗?
追根究底,她这是在帮钱立岩耶!
作好心理建设,陆小戎重新拿起小邮包,兴致高昂的研究著要打哪儿下手拆封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开责任……
「小戎?」
一听到这声音,陆小戎心虚的将手中的邮包顺手往地上一扔,脚一勾,小邮包消失在钱立岩的床底下。猛回身,恰巧钱立封的人出现在门口。
我的妈呀!差一点就被逮个正著,低声的顺著气,陆小戎朝钱立封咧开嘴,笑得尴尴尬尬的。
「嗨,是你呀?」完了,不知道钱立封有没有看出些什么?「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开完会啦?」
「又不是开座谈会。」凝望著她,钱立封的黑眸贴上了狐疑两个字。
小戊的神情……透著古怪,非常、非常、非常令人玩味的古怪!钱立封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要揪出原委来;
「我妈她们应该也弄得差不多了,你肚子饿了没?」陆小戎先下手为强的出了
招。
「你……」
「走啦、走啦,我肚子饿扁了。」此时此刻,哪由得了钱立封发问,陆小戎不由分说的揪住他的手臂,迅速的将他带离犯罪现场。临走,脚尖一勾,房门砰一声的阖上,微笑,却是一点一滴的蔓延在她的脸上。
啧啧啧,今天真是好狗命,从老妈到钱立封,两道关卡都安然无恙的避通了,运气棒得没话讲。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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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尼欧
他不是个好护士,钱立岩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无碍,反正这辈子,他也从不以南丁格尔为生活的标竿,虽然他很努力的培养起耐性及养成轻声捆语的低调作息,试图营造出安静的居家环境以利她快些生龙活虎。不管是跟他大眼瞪小眼,或者是爱二十四小时装冷耍酷都没问题,只要她乖乖的醒过来,让自己将她的来龙去脉盘问出个究竟,然後,他一定还给她地昏睡前奢望的自由……呃,或许吧,只要地情况好转,或许,就放她走吧!
但是,小毛贼一点都不配合,躺了这么多天,连眼皮都不屑得没眨个一下,他挺泄气的。
这两天,Band他们家那个老而弥坚的家庭医生在查视过後,都会满意的点点头,对他重复一遍关於她的病情愈来愈稳定的废话,接著就会露出一脸「安啦,相信我」的微笑迳自下楼。
可是,钱立岩的眼裏始终带著怀疑的神色瞪著他。
哼,蒙古大夫一个,还对他笑得这么自信满满的哩。等小毛贼真的开了眼,池才会回老医生那个安啦的笑容。
「怎么样?」悄悄的走进房裏,Band低声问著:「她有醒过来吗?」
Band是钱氏集团在瑞士办事处的负责人,大他三岁,是个帅毙了的中瑞混血儿,只不过他的这个「中」还真是完全纯种的中国人。话说当年,他老妈是打中国大陆飘洋过海,力争上游的留学生之花,在英国念书时认识了个瑞上大帅哥,书念完,人也被拐到瑞士为大帅哥洗手做羹汤。
只不过,王子与公主的神话并没有多眷恋这对异国鸳盟。
聿福的日子不过是延续了十五个冬天,Band他老爹就蒙上帝的宠召,走了。独留孤儿寡母在凄风楚南的悲惨世界襄相依为命。幸好,早有先见的Band爹打拼了多年,留下足够母子俩吃喝一辈子的遗产。
几年前,跟小封结伴到美国走了一趟,除了视察分公司的业务外,顺便评估往欧洲扩展的市场性,就在那时,他们遇晃了Band。
那天傍晚也合该是他们兄弟蠢行的报应,因谈得太专心了,一时不察,踏进了纽约市最龙蛇混杂的地带,轩昂的身上全都是穿著体面的家当,怎么看都活脱脱的像极了两只披著金银财宝的大吧羊,那一帮地头蛇怎么可能会大发善心的放过他们呢?
瞧著一群流氓前後包抄,一副要将他们给剥光的贪婪相,钱氏兄弟倒也没添上多少惧意。论打架,他们几时怕过呀!甫开打,-条身影贸贸然的窜进战局,身手还挺不赖的哩,几个招式便撂倒了一个小流氓。
那个路见不平的好家伙就是Band。
当时,Band正逢事业的盲点,独自一人到美国静静,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畅谈尽夜,三个人愈聊愈投缘,第二天一早,一行三人便飞到瑞士,待了几天,达成了个两全其美的协议。
钱氏集团在欧洲的起点就选在瑞士了,Band入股,既是股东之一,也是瑞士分公司的负责人。
几年来,你往我来的,一年裏总也聚上个几同,三个人的交情有增无减。当他们两兄弟到瑞士时,都是借住Band这幢位於尼欧,地处雷曼湖畔的滨湖别墅。
隔著雷曼湖畔远眺对岸的法国街道,缓缓东升的阳光轻洒在乎缓的斜岸,水光山色互映成辉,远处阿尔卑斯山脉中最高耸的白朗峯上,皑皑山头的积雪成堆,三两只水鸟飞掠过湖面,偶发出尖拔的嗓音向友伴传递讯息,几乎是立时,湖畔不知处,隐约的声响回荡,活脱就是西洋版的桃花源。
这儿真的是美绝了,回回身处於此境,真足以令人流连忘返。
虽然每回他们兄弟来时,Band都当他们是自个儿兄弟,但,既是兄弟嘛,乐子自己找,他还是天天忙著公事,白天就任由他们自个儿在雷曼湖沿岸的几个城市裏寻幽探险,晚上才会约好一块儿吃个饭、喝点酒、聊个痛快。
但这回是特殊案例,Band想。
听老妈说,这回大钱进门时,睑上的神情阴阳怪气的,怀裏还有位不省人事的漂亮姐。
唷,怪事一桩。
一向与女性疾群相敬如冰的大钱会带个女人四处游荡?!简直是天降神迹嘛!
当天,他就取消了好几个会议,飞奔而来探个究竟;
没想到老妈真的没骗人,那个漂亮妞沉睡在大钱每次来时住的房间,可惜的是,她仍旧是不省人事。
「Tom怎么说?」Tom就是那位老而弥坚的蒙古大夫。
「他还会有什么好话说?」钱立岩一脸对Tom的医术相当的不以为然。
「大钱,人家只是医生,不是上帝,况且,不知道是谁那么狠,人家娇滴滴的病弱身子才刚动完手术就带著她四处乱跑,她睡到现在还不醒,该怪谁?」Band咕哝的责备钱立岩的没耐心,「她今天有动静吗?」
「看情形还早呢,瞧她睡死的样子,只要在她身上洒点防腐剂,绷带缠一缠,简直就跟木乃伊没两样。」摇了摇头,钱立岩好奇的望著他手中的托盘,「你端什么东西?」碗裹装的是热腾腾的汤品,味道挺诱人的,就是颜色很不讨人信任。
「补品,香吧!」
「你的手艺?」钱立岩朝他扬起一道轻蔑的眉头。
「少糗我了,我妈炖的。」就知道钱立岩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忘了他以前兴匆匆的想下厨一展身手,差点将厨房给烧掉的那件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