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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 黑夜

第 14 页

 

  静寂。

  「你是不是犯了什么罪?」紧憋住闷气,钱立岩磨了磨大白牙。算了,她爱看窗外就让她看个够本•睡了这么多天,的确是很需要一些新鲜空气及视野,「还是,你踩到了什么黑道大哥的痛处了?」依他之见,後面这一项的可能性不是普通的大。

  一片静寂。

  「你偷了人家的名贵跑车?」钱立岩没忘记第一次瞧见她时,她是杵在一部寿终正寝的名贵跑车旁边。

  仍是一片静寂?

  「你玩弄别人的感情?」这一点的可能性倒是远低,所以钱立岩也只是顺口将缁子裏一闪而通的揣测揪出来问;

  要让小冰人沸腾,需要相当大的热情才行哪!这哪是普通人办得到的呀。

  仍是持续一片静寂。

  看来小毛贼是打定主意,抵死不招了。挫了挫-口白牙,钱立岩满肚子郁结不散的闷气。

  妈的,他是哪辈子苦毒到她呀?这辈子终於把到她手上,不但三番两次的陪地危晃於刀光剑影之下,还得苦哈哈的作践白己的优越感去求取一丁点的解答。若是以往的他,光是地那不识好歹的拽样子,早就将她给一脚踢到雷曼湖底去反省反省了,哪还由得她嚣张,更不用说,还匀出这么许多的美国时间去强留麻烦!

  可是尽管她回应冷淡,他竟还委委屈屈的企图讨项口供,真他妈的孬到极点了。他若还是男人,还带种,就该磨磨鞋跟,顶高鼻梢,蒲洒的走人,连衣袖都不必费他妈的力气去挥一挥?

  偏他还孬得杵在这裏看她脸色……嗟,不是早就承认了吗?他是撞邪了!

  唉,自作孽呀!

  「说吧,你究竟是怎么惹到那一帮人的?」不说清楚,他怎么知道该如何插手管闲事呀!

  没错,钱立岩想管这档子闲事。无论如何,小毛贼这档子事他绝绝对对管定了。

  撞邪就撞邪吧,既然躲来闪去,终究会跟小毛贼和在一起,还不如正正面面的搅和进去,他最讨厌遇事不乾不脆的净在那儿拖泥带水的乾耗著,费时、费力、又费精神,而且结局常常是得不偿失。

  「你是怎么跟他们杠上的?」

  「我不认识他们。」大慨是听出了他的锲而不舍,蒋琬沙愿意多说几个字了。

  「什么?」他有没有听错?「那他们追杀你为的是哪桩?」该死的小毛贼能不能面对著他说话?「喂,我应该还不至於不堪入目吧?」

  钱立岩极端厌恶对著别人的後脑勺或是侧脸说话,而若他没记错,这辈子几乎不曾有过被人忽视得这么彻底的时刻。

  过去不曾,现在,他也不想开始习惯!

  「不知道。」冷冷的丢了旬结论,蒋琬沙终於将目光笔直的迎向他,眼底一片坦荡的纳闷,「看你可以增寿?」

  虽然出手帮通她几回,可是,他称不上认识她。但奇异的,她筒短的回答,他相信了,而她的嘲讽,他也……咽下了。

  说也奇怪,他的脾气向来就是出了名的横街直撞,就连面对客户,不管对方有多重要,只要是属於那种龟龟毛毛,专爱挑任何死人骨头型的,他都是二话不说的掉头走人。但自遇上她後,他不但耐性转强了,好奇心攀升了,连人家的冷屁股他都--不--介--意--了。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连他都无法原谅自己!!

  「罢,算我上辈子欠你的,你继续践吧,爱怎么瞍随你。」钱立岩忿忿地嘀咕著,「可好歹你也开口报上个名来吧!」总不能让他左一句小毛贼,右一句小毛贼的继续叫下去吧!

  他能做到这么委曲求全,诚属难得,她最好别给睑不要睑的耍酷。

  双手在胸口盘著,钱立岩凝著的脸孔有些骇人。可惜,他踢到了铁板,蒋琬沙回视著他的神色净是淡然的审视,没一丝怯意。

  小毛贼真的很带种,寄人篱下竞还能这么大剌剌的摆著架子,在心底,钱立岩真的很难不佩服她。

  这份佩服只挣扎了几秒,见她似乎又打算沉默以对,他真的是……没辙了,激忿的起身,他迈著长腿冲向门口。

  妈的,他要到外头去踢翻这一带所有的垃圾桶,泄愤。

  「蒋琬沙。」

  走了一步,忽地停住脚。刚刚,是她在说……

  「什么?」倏然旋身,他吃惊的瞪著她。

  「我叫蒋琬沙。」凝视著蓦然怔忡的他半晌,蒋琬沙细柔的嗓音重复一次,缓缓将眼闭上。

  与他对话太耗精神了,她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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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湖波,真是令人百听不厌呵!

  白昼,声声冲击上岸的波涛裏夹杂著顽风嬉闹的拂掠过树梢的声响,鱼儿跃腾於水际的逍遥,三两只优游於湖面的天鹅慵懒的嘶啸,有点吵,有点热闹,但很温暖。

  宁夜,悍然袭岸的波涛声中,风儿依旧,水底的鱼儿好奇的探出头来瞻望月姥姥的风采,少了天鹅的嚣扰,却多了一份形容不出的凄楚寂寥。

  睁著眼,仰望著天花板净蓝的半浮离壁纸,蒋琬沙静静的将身心沉浸在夜风吹拂进窗的深夜。

  床畔的几上留了盏花办造型的古典台灯,淡淡柔柔的嫩黄灯蕊洒满全身。

  四天了!地躺了四天。

  这处令人陶醉的桃花源,是最适合修身养性及养病的地方。若非钱立岩的插手,地可能已经成了统计数字上的一具无名尸,更别说詖照料得妥妥当当的像个小公主似的,蒋琬沙知道自己的幸运。

  可是,她的心无法不起焦虑!

  没办法捎讯息给义父,这间房裏没电话,而她的行动依然是受制的。

  因为这屋子裏有个热心过度的南丁格尔。

  B3nd娘,钱立岩口中的慈禧太后。Band娘相当的热心且热情,只一个上午,蒋琬沙完全能体会为何钱立岩一提到Band娘时,会一睑无可奈何的服输表情。

  其实B3nd娘长得挺漂亮的,虽然年纪稍长,可却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间毫无半丝老态,嗓门不大,却非常具有「魄力感」。

  常常,地微一动,仿如闪电侠现世,Band娘已经出现在门外,全身充盈著妈妈式的关切凑向自行在榻上坐起的地,嘘寒问暖外加将地给压躺回床上、每每,蒋琬沙挫败得生自个儿的闷气。

  甚至,她曾怀疑,Band娘是不是趁地昏迷时在她体内安装了感应器?为什么只要她动一下Band娘都知道?而且是百试百灵?

  坦白说,band娘乐此不疲的像是玩护士游戏玩上了瘾,但她可倦了。难怪连钱立岩也在Band娘的「魄力感」中败下阵来。

  直接向Bund娘借电话,一句不容置喙的--病人不能太劳累脑子,轻易简单的就驳回了她的要求。

  「可是,我需要对外联络。」

  「不好吧!」Band娘曾听钱立岩提及遇见地的几回阵仗,还有地身上的伤……「万一那些人不死心的追了过来,钵一绦命都不够人家砍,」说到底,Band娘就是拿蒋琬沙当女儿管训了。

  他们当然不会死心,而且,也一定会追过来,正因为这样,她才会急著想离开这裏。

  Band、Band娘,还有钱立岩,蒋琬沙不想将他们给牵扯进来。

  虽然对她的态度各异,但他们真的是对地好。

  对他们而言,地是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而且摆明了是沾满麻烦的陌生人,可他们依旧是敞开胸膛收容了她,细心的照料她的伤,给予她渴望却陌生的亲情,没有半点目的的将她纳入他们的生活裏……

  为什么?

  蒋琬沙不止在心底问过几千几万回,为什么他们用这种会让人暖出感动的态度对她?

  尤其是钱立岩,他帮了她,可她却很不识好歹的夺走他的摩托车,他不气她?•对女人,他不都是不假言辞的冷淡,甚至视之为蛇蝎般疏离?可是,三番两次的,他出手帮了她,而且还将她带到这处桃花源养伤。

  她不懂,不懂他这样做的用意,怎么推算,也算不出他的用意,对,用意。每个人做一件事都会有其用意,他的用意为何?

  对她,他是抱有企图的?要色?要财?

  若目的在她的身体,这几天他有的是机会,但他相当的君子。而财?蒋琬沙不觉得自己的外表像是大富豪的女儿。

  到底,他图的是什么?

  「我需要电话。」蒋琬沙挫败的低喃著。不管如何,她得先跟义父接上线。

  要不然,过几天会寻上这儿的就不止先前追杀她的那一帮人了。

  「沙沙,明天好不好?」Band娘也放软态度,毕竟不舍,「瞧,你的睑色还这么难看,今天就别去烦这些扰人的事了。」

  「可是……」

  Band娘不给她争取权利的机会,挥挥手,「炉子上的桂圆莲子粥也熬得差不多了,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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