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整个晚上的捡红点,陆小戎快累毙了。
除了钱伯伯缺席,他下午出去串门子到这会儿还没回来呢!他们四个人各据一方,奸奸诈诈的算计著另外三家手中的牌。
蒋琬沙是拗不过黄子芳的缠劲,勉强被加进来凑个人数。
「明天要记得领钱还我唷!」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陆小戊终於打道回府了,尽管是哈欠连连,犹不忘跟钱立封结清睹帐。
快十二点了,辛苦了几个小时的代价是替自个儿乾涸的荷包捡了不少钞票入袋。
钱立封是一家烤肉三家香。活该他输钱,谁教他那么瞧不起她们女性同胞,玩牌还敢分神去研究股市的图表,
「小钱鬼。」宠溺的揑了揑陆小戊的鼻子,钱立封跟在她身後,「要不要吃消夜?」
「都快累垮了,哪还有体力走到巷口去呀!」她眼珠子滑溜了一圈,「乾脆,你折现给我!」
「休想,真不饿?」
「饿呀,可是,如果能换成新台币的话,我想,我可以忍一忍不吃消夜。」陆小戎贼兮兮的笑著,「反正再过几个小时又要吃早餐了。」
这丫头……莫可奈何的摇著头,钱立封拉开门,电话铃声响起。
深夜的铃声总是带著不祥的意味,停住了脚,他回头探望。黄子芳已经先一步的拿起了话筒。
听了几秒,她向钱立封挥挥手,「小封,你来,叽哩咕噜的一大串英文,听都听不懂!」
讲英文的?!飞快的接过电话,钱立封的睑色愈听愈铁青,神情凝重的交代几句便收线。
「怎么啦?」黄子芳紧张的扯著他的手臂。
三双忧心的眼眸全都盯著他瞧,蒋琬沙的脸色尤其难看。钱立封刚刚有叫出对方的名字--Band。既是Band拨来的,就绝对跟钱立岩有关系。
「哥在瑞士被人开了两枪。」
「那……」
「生命垂危。」虽然不愿,但钱立封还是将Band传过来的消息坦白的披露给她们知道。
黄子芳猛抽了口气,惨白著睑,踉跆了几步,跌坐在沙发上,不敢置信的望著冲到身前的钱立封。
「小岩他……」
「妈,你别担心,Band说哥应该可以撑过危险期……」钱立封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小戎的惊呼声打断,他猛旋过身,「小戎?!」
陆小戎没事,有事的是蒋琬沙。
乍闻恶耗,陆小戎不禁打了个寒颤,眼泪更是不请自来,正想凑上前抱著钱立封汲取些温暖,眼角就瞄到蒋琬沙的身子晃了晃的瘫软下滑,惊呼一声,她眼明手快的冲过去想扶住蒋琬沙,不料冲得太快、太猛,没扶到人,陆小戎自己反而滑了一跤惨跌在地上,成了个结结实实的肉垫子,虽然原先的行动不是这么计画,可这么一来,却也将晕死过去的蒋琬沙给接个正著。
仰躺在地板上,同情的看著不省人事的蒋琬沙,扑簌簌的,她的眼泪涌得更凶了。
该死,好痛哦!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你给我乖乖的待在家裏。」钱立封的睑色沉郁得吓人。
「不啦,我也要去看大钱哥哥啦!」泪水含在眼眶裏,陆小戎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我不要自己一个人留在这襄。」
「小戎,你不要胡闹了行不行?」捺著性子,钱立封还企图打消她的念头,距第一通电话不到六个小时,Band又再度来电。总算,钱立岩脱离险境了。
虽然大夥的心全都安了下来,可是,没有亲眼见到他生龙活虎的样子,终究还是有些惶然。
「我没有胡闹,我要跟你一起去瑞士,我也要去。」陆小戎的坚持来自於蒋琬沙的遭遇。
蒋琬沙一定跟大钱哥哥有很深的关系,这是陆小戎推敲的结果。要不,她怎么会听到大钱哥哥生死未卜就晕死过去,醒来後,那张睑还死白死白的很是吓人、
蒋琬沙一定很爱大钱哥哥!
而她自己也很爱钱立封,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万一,就这次……不,若真那么惨,她宁愿跟钱立封同生同死,也胜过待在家襄痴痴的等他回来,拚了一死,她也要跟在钱立封身边!
「唉,小戎……」
「为什么不让我一起去?」硬的不行,陆小戎决定来软的,「我不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留在这裏……」
「臭丫头,你老爸老妈就不是人啦?」碰巧经过钱家大门的陆航哪句不听,偏逮到了宝贝女儿这句宣言。
是谁教她这么说的?简直是不像话,说得她好像死爹死娘的孤苦无依,格老子的!
「老爸!」挫败的瞪著强行挤进来插上一脚的老爸,陆小我想也不想的便朝著隔壁自个儿家大门拉起嗓门,「老妈,老爸东西买回来了。」
「喂,你给我说清楚……」陆航可不想这么容易就放过女儿。
「死老头,回来了也不赶快给我滚回家来,我还在等著你的牙膏用哪!」比起女儿来,王琼英做人老妈的大嗓门依然是宝刀未老的中气十足;
「等我问清楚……」陆航还想作临死前的挣扎。
「快点!」第二道懿旨的口气上了些火。
还是老妈贴心,不必详言,就知道开口将不识相的老爸给逮回家去。瞥了眼不甘心的老爸闷闷的街回家,嘴襄还在咕哝些有的没的,陆小戎颦了颦眉头,半秒也没浪费的揪住钱立封的袖子。
「求求你啦,我也要去。」
「不准。」
「我--要--去!」
「不准。」钱立封死都不肯让步。
「好,」恨恨的摔开他的袖子,陆小皮一睑的决裂,「你不让我跟,我就退婚,然後在你回来之前嫁给别的男人!」
「你敢!」
「你可以试试看哪!」
明明知道小丫头片子的威胁不值一信,也知道她那颗心早就已经全握在他手上了,可是她的话……唉!罢了。
「给你一个小时收拾行李,待会儿我……」
「万岁。」
早在钱立封叹气之际,陆小戌就已经掉头街回家去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当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赶到瑞士时,钱立岩已经出院回家休养了。
「真是的,为什么不在医院多住几天呢?」枪伤耶,不是普普通通的小感冒。儿子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黄子芳想到就有气。
「反正Band他们的家庭医生跟他们住得挺近的,有事随时都可以照顾得到。」其实,他是为了等一个女人,所以才坚持要出院的,电话中,Band是这么说的。
等一个女人?!若有所思瞟了眼低垂著脸不吭气的蒋琬沙,钱立封有些了解。
蒋琬沙就是那个女人!
「钱立封。你在看什么?」凑到他身边,陆小戎神经兮兮的跟他咬著耳朵。
「没什么。」温柔的将地拉列怀裏,漫不经心的替她拂去颊上的发丝,「累吗?」她在飞机上没有打盹,他有些担心。
这简直是反常到了极点,通常-坐上交通工具,第一个被周公拐跑的人准是她、而这一路飞了二十几个小时,当他偶尔睁开眼,总是到她盯著他瞧。问她,她只是摇摇头,不肯吐实。
「还好。」
「困了就眯一下。」先放过她,等回到台湾再好好的逼供。
「嗯。」抓起他搁在她腰际的手,陆小戎无聊的扳著指头玩,「沙沙很爱大钱哥哥!」
「你也瞧出来了?」
「唉,你这话很瞧不起人唷,这么明显的事实有谁不知道呀,我又不是白痴。」
「是吗?」挑著眉,钱立封嘲弄的戳著她的自满,「我恋了你这么多年,你还不是懵懵懂懂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你没听过吗?」陆小戊大言不惭的焉自己辩护。
「强辞夺理!」
「本来就是嘛,喂,你说,诗会儿大钱哥哥看到我们会不会吓一跳?」大老远的飞来探病,情意可监唷,陆小戎很得意的想像著圆圆满满的探病图。
结果,当所有的人全都挤进房裹,一双双欣喜的眼中全都漾著激动的水气时,钱立岩眼裹只有一个人。
「你该死的躲到哪个老鼠洞了?」
看到蒋琬沙,虚弱的钱立岩竟然一跃而起,不顾众目睽睽的探索,紧紧的,像是要将她给揉进身体裏似的拥住她。
「我……」蒋琬沙嗫嚅著说不出话,声音全都梗在喉咙襄。
几时见他虚弱成这般?几时?蒋琬沙的泪水直烫著眼、鼻、心。一直以来,他都是意气风发的嚣扰在地眼前的,她还曾因为他的霸气咒了他几次。可是,她没心要老天爷将诅咒化成真哪!
她没心的,她真的是没这种存心哪!就是为了不让他受伤,才会忍痛离开他的呀!
「以後,不准你瞒著我擅自行动。」停下来喘口气,钱立岩的口气完完全全的充满了弃夫的怨嗔。
「嗯,我不是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