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痛!”
“这么点痛都捱不了,以后能做什么大事业呀……甭按了,等你支吾完,天也黑了,我自己来。真是的,年纪轻轻也不多学一点,什么都不会,等著饿死好了。”先削了她一顿,他迫不及待地拉高嗓门,“未来女婿呀,我进去喽。”
女……婿?!
门里门外,两张脸同时垮下。
不会吧?!凌波不是才二十三岁的豆蔻年华吗?这是她爸爸?喔,My God,他看起来已经一大把年纪,说是她阿公都不会有人怀疑,而且,凌波不但人长得美,嘴巴更是甜,哪像他……
偷瞪著那老当益壮的背影,刘心仪努力阖上惊愕的嘴。但……背影?哇,这还得了!她赶忙闭嘴,倏地冲到前头,不顾一切地想达成尽忠职守的任务。
“老先生,你不能硬闯……”致华不在,她得先替他顶著,不能让他落个守门不力的话柄。
宇文伟的老脸也垮了大半。
又喊他老先生。
哼,不能?就让她看看他宇文伟到底能不能!小辣椒想使出拖延战术,门儿都没有。
不理她,他决心要闯关成功。
“老先生!”生平没跟这么刁钻的老人对阵过,刘心仪有些傻了眼。
“叫什么叫?不老都会被你喊老了。”离八十岁他还得再挣扎个四年呢,这丫头片子竟老老老地乱喊……越想越气,他索性站在门口,双手叉腰。“闭嘴,你给我乖乖回去坐好,没我的命令不准乱动!”
先替自家丫头灭灭这妖女的威风,别哪天被她爬到丫头头顶做威做福,那他可是会心疼死了。
“嗄?”
“嗄个屁呀,叫你回去坐好就坐好,你是听不懂话呀?”
“可是……”
甩都不甩一脸可怜相的小美女,宇文伟鼻头一挺,打她泛著泪光的注视下扬长而去,气势磅礴得很。
隔著一道门,屠杰仍能清楚地自话筒里,听进外头一开始的剑拔弩张与你来我往,也隐约知道气弱的学姊已败下阵来。他咳声叹气,忍不住想替自己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唉,他的命真是苦,在这个节骨眼上,“鱼尾纹”这个总是挥之不去的老家伙,就跳进来搅坏他苦心经营了快一个小时的一池春水。
屠杰苦笑连连的自嘲,“果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唉,我已经苦了三年的意志力了,不介意早一点劳动我的筋骨呀。”
而宇文凌波的反应是--
才听到第一声熟悉的京片子,就见她修长的玉腿一软,想也不想地往前一蹲,像做贼一样慌张。
惨,老爹来逮人了!
发完牢骚地侧过脸,屠杰惊见前一秒还在跟自己玩亲亲游戏的亲密爱人,竟然在转眼间便矮了半截,甚至不避嫌地将扎了马尾的小脑袋窝在他腿间,顿时,他光洁的额头浮起三条黑线。
凌波她会不会太夸张、太扯了点?!
“喂?”他心头不禁百感交集。
平时,任他魅力全开、说烂了嘴,她只肯眼神偷瞄、目光乱扫,偶尔再正眼笑望,却死都不肯真正地靠近他胯下三十公分的范围,说是避嫌。而此刻,隔著微薄的布料,他仍能清楚地感受到她急喘的气息,正暖暖地烘煨著自己敏感且显而易见已经呈现兴奋状态的重要部位……她这会儿完全是自动自发,不浪费他一滴口水!
要死了,她是存心要玩他呀?
“你别玩了……”
“嘘。”
嘘?还嘘?她再嘘几声,待会儿的场面就难看了!
“够了,别再--”
“嘘嘘嘘。”
该死!
屠杰吸气、咬牙,全神贯注在办公室门口,一双炯炯虎目散著凶光,极力不往胯下瞧去,双臂盘在胸前,手则紧握成拳。
该死的“鱼尾纹”!
“未来女婿呀,我这是顺道来跟你打声招呼。”大剌剌地登堂入室,不安好心的黄鼠狼将“踢馆”的居心先按捺住,一双狐狸眼放肆地东张西瞧。“在忙呀?”
“嗯。”废话。
“我有打扰到你吗?”
“没有。”才怪!
“最近,好不好呀你?”
“好,好得很呢。”咧著整齐的大白牙,屠杰微喘,笑得有些阴沉。
直到你这只老狐狸出现之前,我好得几乎快要当神仙了。
“是吗……唷,你怎么脸那么红呀?还喘得很呢。啧啧,年纪轻轻,小心高血压呀,身子要顾好啦。”
眼白微翻,屠杰的嘴角仍扬著,笑容却更显凶戾。
“谢谢老丈人的叮咛。”只不过,谁不知道你压根就不安好心呀,哼。“我会努力让自己长命百岁的。”
“不必长命百岁啦,又不是要当妖怪,只要像我一样懂得保养,健健康康的就行喽,呵呵……”
听到老爹的声音逐渐接近,宇文浅波的身子越是紧绷,双手搭在屠杰的大腿上,心一急,拚了命地将他连人带椅拉向自己,然后一个使劲往后退,将自己隐缩在桌下与他胯下的窄小范围里。
阿弥陀佛,神明保佑,千千万万别让老爹瞧见她,千千万万别让她的行踪曝了光呀……阿弥陀佛!
几句场面话交锋带过,宇文伟笑容可掬地抖出来意。
“未来女婿呀,加减问问你,你该不会知道我家那丫头现在人在哪儿吧?”
“我……”
“你知道吧?!”
屠杰立即感受到两条大腿被狠狠地掐了一记。不痛,却很刺激那要命的重点位置!牙根轻咬,他尽量不动声色地连吸了好几口气,才悠悠回话。
“我怎会知道呢,老丈人。”他笑容依稀浮现,只不过,扭曲中带著那么点苦涩。“我在上班呢。”
“丈人就行了。”哼,光凭这小子口口声声的“老”字,就休想这么轻易骗走他的宝贝女儿。“我知道你在上班,所以我说,只是加减问问你,看你是不是‘恰巧’知道嘛。”几句话,将他的行径解释得合情合理。
你是没眼睛看吗?还问个屁呀?
“真不巧,我不知道。”
“你……咳咳,这样呀。”及时忆起进退之道的宇文伟贼目一溜,决定不咄咄逼人。“那我不吵你办公了。”
“好。”屠杰简明扼要回应,连一丝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宇文伟也不以为意。反正,他也没有留下来再斗嘴的兴致,他只想找到女儿,若时间来得及,说不定父女俩还可以相偕去喝个下午茶什么的。
一个挥挥手,走人。
一个点点头,目送。
数秒过后,屠杰热血沸腾的胯下传来声音。
“走了没?”
沉默良久,他努力调妥气息,直到那双小手不安分地在他大腿上掐了又掐,他这才叹出又细又长的哀怨。
“警报解除了啦。”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是她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只能供她暇余亵玩,却永远不能拱上台面。
遇到她,不知是他的幸或是不幸?他最近常常这么想。
听他一叹再叹,间接意会到自己的蹲势不但难看,还很尴尬,宇文凌波这才悟到自己不智的举动。
“对不起啦,我……”
“哔……”
内线的铃声再起,当场将她吓得又一头钻回他胯下前面的空位,动作迅速地巴在他的双腿上,不动。
“丫杰?”刘心仪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有些怪怪的。“你没事吧?”
瞪著趴在大腿上的那颗动也不敢动的脑袋,屠杰磨磨牙,真想拆了电话机朝那颗小脑袋砸下去。
如果,那颗脑袋不是连在她宇文凌波的脖子上,他真的会失控!
“丫杰?”
“没事。”他闷闷地丢出不满。“没人被杀,也没人杀人。”
“嗄?”丫杰话中有话,是什么意思?
没多做解释,屠杰极不爽地挂了内线电话,饱含怨怼的目光静待著始作俑者的良心发现。
此时,宇文凌波也知道纯粹只是虚惊一场,便轻手轻脚地连人带椅推开,爬出藏身处,她目光流转,只敢偷偷瞄他,不敢正眼迎向他。
这光景,又岂是尴尬两个字可以带过的呀。
“呃,我以为……老爹他……又回来了!”汗,悄悄从额际沁出来,背脊也微泛著凉意。
丫杰看起来很生气哩。
“怎么,我是这么见不得人?”
“我没这个意思。”宇文凌波很震愕。
“或许你没有这个意思,可是,你的动作有。”
只要在节骨眼上遇到老狐狸出现,她就活像跟人通奸的罪犯般东藏西躲,弄得他一肚子火都冒了上来。
“算了。”深知她性子软弱,屠杰也不舍见她左右为难,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委屈自己。
既然丫杰肯放她一马……
“我时间到了,先走了喔。”一方面是想逃之夭夭,另一方面,下午还要跟教授开会,她不能迟到。
“好。”他应得有气无力。
眼角斜睨著屠杰,宇文凌波强烈地感受到他的不对劲,可是再想想,在经过老爹那阵飓风的侵袭后,任谁都会失去常态吧?不以为意地吁著气,她飞快地俯身在他面颊轻吻。
双手恰巧就搭在他的大腿,极靠近重要部位的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