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怎么了?”
说不出话来,屠杰只能摇摇头,苦笑。
“你不必送我,我自己下去。”
“好。”他笑得更苦了。
只有凌波这个小白痴才会看不出来,有哪个男人处在像他这会儿的状况下,还能站得笔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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瘫坐在大皮椅许久,屠杰咬牙切齿地操……背完了宇文家祖宗八代,总算消了点气,也感觉到被严重忽略的膀胱在拉警报了。
上个厕所先,气仍未消,等待会儿再继续操……背。
“心仪?”一跨出办公室,就见一个泪人儿呆坐在助理的大桌后面。“你怎么了?致华呢?”
“他……厕所。”
“哇靠,他是大条卡在肠肚里,撇到现在还不出来?”见她坐得稳当,连腰杆子都挺得很直,他讶问:“你们在玩大风吹呀?怎么他迟迟不回,而你却巴著他的位子不走?”他这个老板有那么严格吗?
扁著嘴,本就满肚子委屈的刘心仪越想心越酸,听他问起,红唇陡然抿紧,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屠杰吓了一跳。
“你干么?”左右张望,看看有没有人目睹这一幕。
纵使他问心无愧,可是若被人误会,总是麻烦事一桩;而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麻烦缠身了。
“他不准我离座。”
“王致华?”闻言,他眉头蓦然挑高,心生不满。“这太过分了吧,就算开小差也不是这种递补法呀。心仪,你也别对他太言听计从,男人一旦被宠坏了,就飞天喽!言尽于此,他也不禁悲从中来。
就像他,几年来莫不小心翼翼地将凌波妹妹捧在手心呵护,谁不知道她就是他的罩门所在,所以,才会惨遭她那老扣扣的爹挟“天子”以令诸侯,对他百般作贱兼凌虐啦。
“不是他,是那个气焰高张的老先生。”
“老……凌波她老爹?”
“嗯呀。”
“他怎么跟你说?”
话未脱口,她先啜泣两声。
“他凶巴巴地叫我坐好,没他的命令不准乱动。”她刘心仪这辈子还不曾被人这么大小声过,想来就觉得孬。
屠杰快晕了。
“他走时没叫你自由活动?”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噙著泪,刘心仪摇摇头,又是梨花带泪的凄美容貌。
“你就这么听话?”不会吧?
“我……哇……没办法,他这么凶……”她哭得更厉害了。“他还骂我是小妖精,上个班将自己画得像个戏子,铁定是个祸水!”她只不过是趁著休假来探男友的班,结果碰上一个老番颠,还被羞辱,呜……她这是招谁惹谁呀?
小妖精、戏子,连祸水都来了?这些词儿都是老爹对年轻美眉的统称,敢情老爹是将心仪当成假想敌了?
见她越哭越来劲,屠杰伸舌润润突然变得干涸的唇,杵了几秒,舌灿莲花的他却想不出半句缓颊的话来,最后,伸手拍了拍她微耸的肩头,还是摇头走人了。
无语问苍天呐!
第二章
左思右想,对于前些天在办公室所发生的点滴,宇文凌波于心有愧。
“他不该受到这种待遇的。”拨著号码,她嘀咕地反省。
其实也是因为这两天彼此都忙,尤其丫杰还飞了一趟新加坡,两人根本没机会见面,害她好想他。
若他有空,今天晚上两人说不定可以吃顿晚餐,以解相思之苦。
“丫杰,关于那天的事,对不起喔。”
“哪天呀?”
“就老爹到你办公室时……”
“对喔。”事情一忙,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还在气吗?”听他的口气,她开始放松一颗心了。
看嘛,早就知道丫杰是个大度量的人,哪会跟她计较这种小细节呀?但话说回来,他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而她竟蠢得再勾起事件炒剩饭,真是大白痴一个。
“没气了。”屠杰大方泯恩仇。“反正也早就习惯老爹爱搞破坏的性子。”
宇文凌波笑了。“这么委屈呀?”
“我的心事,又岂是委屈两个字可以带过。”他话中有话地点出自己的委曲求全。
除了装傻,宇文凌波也无话可应。
一切,都要看老爹脸色,谁教她是他女儿。她当然也可以无视于老爹的数落及失望……只不过,她做不到!她就是无法漠视老爹的喜怒哀乐。
都已经五十三岁的高龄才有了她,老爹当起爹来比一般人都还辛苦,体恤他、顺从他,是她理所当然的孝心。
“以后,我再补偿你啦。”
“好。”知她的难处所在,他也爽快地不加以挞伐。“我将它刻在墙壁上了,迟早要叫你一次还清。”
“那有什么问题呢。”
“可是,心仪那边怎么办?”
“这关心仪学姊什么事?”她讶问。
“哇,真的假的?你不知道你老爹那天对人家怎么了?”
“老爹?”宇文凌波当真是吓了一大跳。“喂,你别吓我喔,老爹他不会……他没对心仪……呃,怎么样吧?”心里跳进了一个鬼,她问得忐忑心惊。
虽说老爹年纪一大把了,脾气也是又臭又硬,但若是要起魅力,他依旧是宝刀未老哩,只不过,她相信老爹绝非好色之徒,应该不会对人起什么歹念,可他毕竟也是个男人呀,遇到心仪学姊那种男人口中的“极品”,能做到按兵不动的,没几个啦。
因为心仪学姊的美艳,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你想,男人遇到美女,纵使是老爹这种阅人无数的老手,他还能怎样?”听得出来她的语气犹疑不安,偏他还故意卖关子。
宇文凌波真急了。万一口口声声夸自己七十多岁了,还像一尾活龙的老爹临老入花丛……哇,头大了。
她不反对老爹谈恋爱,但她怕老爹承受不了失恋的打击呀,再怎么说,王致华再怎么差,他也有一个条件是老爹远远比不上的。
那就是--他比老爹还年轻五十岁哩!
“到底老爹怎么招惹心仪学姊的?”
“他呀……”
“你快说呀!”
听出她即将怒急攻心,屠杰也不玩她了,怕再玩下去,先死的会是他。
“他不分青红皂白地让人家罚坐。”
“罚坐?”
“你那天离开时,没看见她就坐在致华的位子上,动也不动?”
“嗯……”低忖,她快速回想。“那天的确是这样没错。啊,难怪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她是娇娇女,老爹这么对人家,也不心疼。”
“心仪学姊这么乖?”不会吧?“老爹下了命令,她就真的动也不动?”
“你才知道她这么二楞子。”说真的,经过那事,他也才知道原来心仪的狐媚外表全都是个屁,骨子里,当真是耿直得教人啼笑皆非。“我出去时,就见她眼泪汪汪,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哇!”
“所以说,你欠人家一个道歉,或许可以请她吃顿饭。”他诚心建议。
基本上,要老爹那个始作俑者收拾残局,那是在作梦,所以,父债女还,由凌波出面请人家吃顿饭什么的,恰到好处。
“但,只一顿饭?”她不太满意这个道歉方式。
知她甚深,屠杰了解她的迟疑。毕竟心仪家境极优,光一顿饭聊表心意,虽说她不会在意,可是,凌波铁定仍会过意不去。
“要不,邀她跟我们一块儿去阳明山泡温泉。”灵光一闪,他想到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北台湾一日游,怎样?”
宇文凌波微笑地问:“我们什么时候计画一日游,怎样?”
“就今天,现在,这一秒。”脸不红气不喘,屠杰兴致勃勃地打铁趁热建议著,“先去天母吃饭,再到阳明山去泡汤,然后共享烛光晚餐,再直奔后山看夜景,如何?”越说越来劲,犀利的双瞳已然晶亮有神,且暗暗夹带著一股非玩不可的执拗神采。
追了凌波三年,他深深领悟到她老爹那不上道,总爱玩那种买一送一的跟屁虫游戏。若只是在市区吃顿饭,老爹铁定会眼巴巴地跟在一旁,继而厚著脸皮地主导全局。
他恼死了,却拿老爹没辙。可是……嘿嘿,老爹有个弱点却被他给探到了。
怕坐车、会晕车,超过半个小时以上的车程,老爹他谢绝到访!
这回将约会地点定在台北的边缘地带,谅老爹再怎么老谋深算也绝提不出反驳,却又无法硬跟著来搞破坏,一定会得内伤……哈哈,这一次,他可略胜一筹喽。
“嘻嘻。”乐在心中,他情难自禁地轻笑出声。
“喂,你在笑什么?很奸臣哩。”宇文凌波好气又好笑,猜也猜得出他绝对没安好心。“说来听听嘛。”
“你管我。”心里打著坏主意,当然不能给人知道呀。“你决定好了没?”
“赶鸭子上架呀?”
“没错,就是相中你这只母鸭子,你呀,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喽。”浓眉一挑,屠杰好心好意地劝著。“不是快期末考了?再不出去走走,等考季一到,你就挪不出时间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