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拒绝。”
门则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性子谁都晓得,更何况门家人向来宠他,只要是他开口提出的,哪有要不到的呢!
“那你之前对我的承诺还算数吗?”申若洁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说。
“我没有忘记。”
好一会儿过后,申若洁才说:“别让其他女人抢走他。”申若洁转过头,眼中泛着泪光,“你可以帮我吗?”
这可难倒了慕初雪,“我不知道,我管不住他的心。”
“不,你可以。”
她看得出来,在则笙心中,慕初雪早已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可是你要保证绝不会爱上则笙。”
“什么?”
爱情不能是独占的,没有两方的互动,爱情就不是爱情了,而申若洁的强求,吸怕最终换来的不会是门则笙的感情,可她早已不在意。
“你不愿意?”看着慕初雪发愣的模样,申若洁重问了一次。
“不,我不是。”
而是她早爱上了,可她的爱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她自己明白。
伸手轻抚过左眼,上次的发病,任医师要她动手术将那肿瘤拿掉,可她拒绝了,她只知道,门则笙将要离开台湾,她想要利用最后的时间陪他,若是开刀,那么她将连进行都不能,也见不到他最后一面,所以她不能动手术;而现在他要她同行,她更不能说出这个秘密,因为她期盼能陪在他身边。“那就答应我,陪着他,不能让他有其他女人,等他回国后,你就离开他身边。”
“我……”她能说什么吗?几年后,说不定连她的右眼都失明了,哪还能待在他身边呢?
“初雪,你答应过我的,绝不会与我抢则笙。”
“好,我答应你。”
第四章
五年后
“则笙,你真打算回台湾举办演奏会吗?”
“嗯。”
“那么之后呢?”
来英国五年,门则笙早已打开了知名度,同时获邀参加许多表演及个人演奏,而慕初雪总是安静地陪在他身边;尽管有人猜测着两人的关系,甚至有好奇的乐迷询问过慕初雪,可她只是一笑置之,怎么都不愿多说。
在则笙的心中,音乐才是他的最爱,才是他惟一的选择,而她呢?不过是个陪伴他的人,就算没有她,其他人也可以,只是她幸运的留在他身边。
“那你还会回来吗?”
她知道则笙要人卖了这房子,尽管两人已在这里住了五年;她不舍地想要保留这份回忆,可她无权作主,只能任凭他下决定。
“可能会吧。”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他,手中还拿着乐谱,她知道近期在英国内地他还有一场演奏会要举办,而后他们即要开始巡回演奏。
或许是累了,近半夜的宁静里,门则笙一把拉过她,要她坐在自己身边,“帮我按摩。”
“好。”
慕初雪半侧过身,将他的身子推至沙发背上,开始在他肩上及手臂来回地按摩,想为他放松紧绷的肌肉。
“初雪,你的头还会疼吗?”
不知为何,最近只要一到半夜,她的头就无故发疼,那几乎令她头痛欲裂得不能入睡,总是要靠医生开的药来止住那份疼痛。为此,门则笙不放心地要她让医生检查。
“好多了,医生也说不用再去了。”
她知道自己在说谎,可她不能告诉他实话,告诉他其实自己一直都没好过,她的左眼失明早已是事实。而今她发觉自己连右眼的视线也开始模糊了,每痛一次,她的能见度就愈差,她害怕当她回到台湾时,她的双眼再也看不见了,到那个时候,她还能留在他身边吗?
“初雪,怎么了?”
本是帮他按摩的双手停了好久,连门则笙喊她也没有回应,最后他拉过她一双小手,在她还未反应过来前,一把将她抱起。
“则笙!”
不明他突来的举动,慕初雪赶紧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
她心中明白,则笙绝不会让她掉下去,她只是害怕他将离去而紧紧地搂住他。
“我抱你回房休息。”
慕初雪没有回话,任由他将自己抱回房里,当她被放至床上时,门则笙也一并躺下,并且将她揽入怀中。
“告诉我,医生怎么说?”
被他搂进他的胸膛,而夜晚更使她右眼的视线有些模糊,不能清楚地将他的表情尽收眼里。
“医生只是说要多休息。”
“为何会突然头痛?”
在来英国之前,她便已犯这毛病,但当初任医师并不愿告诉他病因,而他因为初雪来英国后从未提起,所以也忘了带她上医院检查。要不是她这些日子陪着他四处奔波,头痛的毛病再犯,他几乎都要忘了出国前任医师的交代。
“医生说是太累了。”
那是事实没错,只是医生建议她开刀,将脑中的肿瘤给取出,否则她的右眼再过不久将会看不见。
“等我演奏会结束,我带你回台湾给任医师再检查一遍,这一次我要从头到尾听医生怎么说。”“嗯,好。”
他温暖的胸膛使她忘了头疼,眼也缓缓地闭上,就这么睡去。
她祈求今晚能有个好眠,别让她在这怀中痛醒过来,已经好久,则笙不曾搂她入睡了;自从开始他的演奏会后,他变得很忙、很忙,有时忙得一夜无眠,而她则是躺在床上,也随他一夜不能入睡地到天亮;听着他的琴声,她舍不得入睡。mpanel(1);
这天,当慕初雪随门则笙进行英国最后一场演奏会时,那头疼再次侵袭慕初雪,剧烈的抽痛让她不能忍受,本就白暂的脸蛋更显惨白。
“慕小姐,你还好吗?”与她同坐在观众席上的朋友见她咬紧牙关、直冒冷汗、身子颤抖着,不禁担心地询问。
而台上正是门则笙生动的钢琴演奏,所有的观众都沉醉在他制造的美妙乐音中。
“我没事。”
忍下强烈的痛楚,慕初雪稍稍转头给对方一个笑,只是那嘴角才牵动,她发觉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在转动,就连对方的脸也开始模糊不清。
不要,不要现在。慕初雪惊慌地想着。她不能倒下,这场演奏会是最后一场了,则笙所有的努力就在这时,她不能害他白费心血。
“初雪,你要不要先去休息?”
瞧她的脸上完全没有血色,对方这时也开始紧张了。
“不,不要,等门先生这场演奏会结束再说。”她想要再多听听他的琴声,那总是能安抚她的不安。
对方听她这么说,便不再多开口地继续聆听,而慕初雪则是闭上眼,将泪水藏在眼眶中,不让它流下,同时也想平息那过多的不适。她期盼在她睁开眼时,能够见到他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听到席下观众的掌声,缓缓地张开双眼时,台上的门则笙已停止表演,同时立于台前答谢所有的听众。而她却不能见到他,因为在她睁开双眼时,她发觉自己再也看不见。
“慕小姐,你是不是要献花?”照以往的惯例,慕初雪总是在这一刻上台献给门则笙一束花,那代表表演会圆满结束。
“我……”
因为看不见对方,所以她只能手足无措地坐着,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自然的,她也没见到那人捧来的花束,她的头依旧发疼得教她难受。
“慕小姐,你怎么了?”
就在她试着站起身时,不稳的身子几乎发软地往前倒去,她听到身旁议论纷纷的耳语,而后,一双强壮的臂膀抱住她。她知道那是谁。
“则笙。”
因为看不见,所以她没发觉门则笙一脸的担忧。在台上时,他就发觉她的异样,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严重到几乎昏过去。
她试着伸出手,想要循着声音来源抚去,“对不起,我不能上台为你献花。”
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下,当她的手轻触及门则笙时,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
“初雪。”
不理会众人,心惊的门则笙为她的举动几乎要停了心跳,他试探性地伸手在她眼前晃动,而她却连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
“则笙?”
“告诉我,你的眼睛怎么了?”没理会听众的骚动,也没理会媒体的拍照,门则笙一把将她抱起,快步地朝休息室走去。
“则笙,你别生气,别生气好吗?”她不是故意要骗他的,只是她也很害怕,害怕要离开他。
而她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猜不出他此时他的情绪,只能借由他起伏过大的胸膛及快速的心跳得知他是生气了。
当医生宣告慕初雪的双眼即将失明时,门则笙难以置信得几乎要杀了医生。
“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双眼会什么都看不见?
躺在病床上,医生为慕初雪打了止痛针,同时为她过于虚弱的身子吊上点滴。
门则笙就这么在医院与医生起了冲突。
“门先生,她的左眼本来就看不见了,而右眼也因此连带受到影响。”
“你说左眼原本就失明!”这样的话使门则笙不能接受地连退了好几步,他几乎要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