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以为有人会老实告诉我你已经有个女儿不成?”他冷冷地说。
彤彤在她怀中颤抖地泛红眼眶,却不敢将泪水滴落。
“若是你不接受,你可以当作婚姻无效。”
对她而言,只要有女儿就够了,左尚轩早是个陌生人。
但她也明白自己若是这么做,大娘及苏家成肯定不会放她干休,接下来的日子才是痛苦的开始。
“你的意思是要我当个笑话,告诉所有人,今天的婚礼只是个游戏!”左尚轩的大掌用力拍击桌面,发出极大的声响。
冉蝶依战栗地惊住,同时更将彤彤搂紧,生怕他会将怒气发泄在她们身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男人,这个当年以全部的爱对她的男人变了,她的背叛使他不再温柔,身上仿佛布满棘刺,一接近只怕会伤痕累累。
“好,那你说,你打算怎么办?”强忍下怒火,左尚轩一脸嘲讽地问着。
那眼神是残酷的、是无情的,冉蝶依无法直视,只得低头不语,因为她也不晓得该怎么办,目前她只想要保住彤彤,其他的都不重要。
“说啊!”左尚轩又是一吼。
而彤彤承受不住这样的惊吓,轻轻地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冉蝶依轻哄彤彤,生怕她的老毛病又再度发作。
“不知道!?”左尚轩的眼中闪过冷光,“把她送走!”
娶她是为了报复当年她竟敢拒绝他的求婚,在他衷心地呵护她、爱她时,她竟将定情戒指还给他!这把在心中狂燃多年的怒火强使他做出决定,要她付出代价,当年她不愿接受他的爱,那么接下来的痛苦他会要她尝遍。
“不要!”冉蝶依害怕地搂着彤彤,张着大眼,里头有着凄楚的恳求,“请你不要送彤彤走。”
“一离开她,彤彤纤弱的身子只怕无人照顾,而她也舍不得彤彤离开自己。
“这是我的命令,马上送走她。”左尚轩故意忽略她恳求的目光,冷漠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那我也走,我陪彤彤一起走。”。
若和他结婚也无法让彤彤留在她身边,那这个婚她不愿意结,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会带着彤彤走得远远的。
“你敢!”向来习惯命令人、指使人的左尚轩,为她这等的反抗而怒火攻心,只为她第二度想走出他的生命。
“尚轩,她要走就让她走,反正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我们左家不稀罕。”左母带着侮辱又轻视的语气说着,高高在上的模样与冉家大娘很是相近。
左母完全不懂为什么儿子放着好人家的女儿不要,偏要与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结婚,让她气得更是将全部的不满都发泄在冉蝶依身上。
被这么一说,还穿着礼服的冉蝶依不住地安慰恐惧不安的彤彤,同时准备离去。
“站住!不准走!”左尚轩的声音很是吓人。
“我感到很抱歉。请你原谅。”她还有一丝自尊,所以她会走。
“两个都给我留下,谁都不准走!”
反正他要报复的人是她,多了个小女孩,说不定会更有乐趣。瞥了眼那个瘦小的女孩,他发觉女孩与冉蝶依很是神似,因为这个发现他立刻掉头离开。
左尚轩迈开步伐,高大挺拔的身影没入转角,
留下冉蝶依、彤彤,还有左母。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跟我儿子结婚就想当左
家人,我是一辈子不会承认你的。”
鄙夷的口吻再次朝她而来,不过冉蝶依不在
意,只要能与彤彤在一起,她什么都不在意。
左母一走,彤彤立即轻声开口:“妈妈,我好
怕……”
彤彤稚嫩的童声,将冉蝶依早就冰冻的心给暖和了。
“不怕、不怕,妈妈在这里。”她必须保护彤彤,这是她对死去的妹妹的承诺,她不会背信。
不过看来这里并不比在冉家好过,说不定还更难捱。那个今天已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全身上下透露出危险又迫人的气势,与多年前的温柔呵护已不相同,使她在与他目光交接时就慌得手足无措,更何况与他独处。
想着以后的日子,想到夫妻间的权利与义务便使她不安地颤抖。
第二章
独处一室,倦累及烦躁的左尚轩不耐烦地脱下西装外套,随手爬过垂于脸庞的头发,阳刚且棱角分明的脸上早没了年少时的轻狂,此时的他是个成熟世故,冷漠无情的男人。高挺俊帅的外在使他获得女人过多的青睐,游戏人间的他从不知情为何物,任狂妄的心一再游荡直到遇上冉蝶依;曾经,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停泊的港口,谁知那竟是个不能言喻的伤痛。
为了遗忘那段过去,他更加无节制地利用他的优势,玩弄女人付出的真心,直到他的伤痛得到平复为止。但经过了这么多年,心中的伤口还是不能复元,依旧在夜阑人静时隐隐发疼,所以他反击了,想将当年的痛全加诸在冉蝶依身上。
从酒橱里拿了罐洋酒及高脚杯,他大咧咧地坐上黑皮椅,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双脚随意地抬至桌上交叠。缓缓地喝着杯中的酒,脑子里也不住地思忖着。
其实他该送走那小女孩的,这么一来更可以伤害冉蝶依。
可是他竟然没有,竟然答应让那小女孩留下来,只为了冉蝶依眼中的哀求,还有那小女孩发颤的小小身影,让冷酷的他狠不下心,这个结果使他挫败得想揍人。
今天再见到她时,他很清楚地明白,她又勾起他的兴趣了,比起以往所交往的女人,她竟是如此不同,不只是高贵的气质,她那优雅的模样都显得惹人怜惜。她身形娇小,站在他身边还不及他的肩头,使她更显纤细。而这样的她,早在五年前他已十分熟悉了。
想起婚礼上,当他搂住她的身子时,清楚地感觉到她的颤抖,直至他的手滑向蛮腰搂住,另一手抬高她的下颚吻住她的唇时,她小巧的嘴唇竟使得他意犹未尽地不愿离开。
这一想,使他又气愤地喝了口酒,似乎想借酒让自己遗忘那一个吻,还有那两片因口红而显得更媚人的唇瓣。在他吻上时,她竟是紧咬齿关,使他无法完全享有她的甜美。
而那动作,让他有股错觉,仿佛在青涩的接吻之下,眼前的她是个不解人事的处女,谁知当他回到家,迎接他的却是完全相反的结果——她已有了个五岁的女儿!
“该死!”
左尚轩将腿移下桌面,又为自己斟满一杯酒。一会儿,想起今晚的戏幕,他不禁扬起嘴角,尽管在众人面前她可以强拒他的人,可一旦两人于房间独处,她不会再有机会拒绝他。因为他习惯掠夺,而当年的情爱早不复在,现在的他打算好好地伤害她,要她后悔当时的决定。
打从父亲过世,他即接手家中的事业——高级酒店。一般人或许不能明白这家酒店的不凡,却都以能进人酒店享受服务而倍感荣幸。
因为这酒店一律采用会员制,一般寻常酒客想进人店里,那根本是难上加难,就算他有庞大的钱财、做人的事业,但没有得到酒店认同,想加人会员还是个大问题。
酒店的常客几乎尽是台湾有名的政治人物及大型企业公司的老板级人物,他们以能进入酒店而感到骄傲,成为会员更是他们向他人炫耀的美事。
而由于众多知名人士的光临,使得左尚轩亦握有酒客们的弱点,因此,他不单提供了声色服务,还教那些知名人士成为他背后强大的后盾。只要他随意放出一个消息,任哪个人都要身败名裂,也因此,他拥有外人所不知的权势。
苏家成便是个例子,为了保有冉家产业及他的名声,苏家成不得不答应左尚轩的条件,将冉蝶依下嫁给他,只为换取他手中握有的弱点。
想到自己的报复几乎要成功,他脸上不觉地展现冷酷的笑容。一口饮尽杯中酒,他起身直住房间走去。
冉蝶依并没有待在她和左尚轩的房间,在佣人的带领下,她先行安顿彤彤。
“彤彤,有没有不舒服?”刚才彤彤全身发颤不停地冒汗,教她十分担心。
彤彤摇摇头,小嘴嘟着。“妈妈,我们以后是不是要住在这里?”
由女儿的小脸上,她清楚地了解彤彤不喜欢这里,甚至还为陌生的地方感到害怕,但是她没得选择,只好安慰彤彤。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你不是不爱跟婆婆住在一起吗?现在我们可以不用再跟婆婆住了。”大娘对彤彤总是高声斥喝,完全没有长者疼爱晚辈的模样。
“可是这里也有一个婆婆。”彤彤指的是左母。
“没关系,只要彤彤乖,这个婆婆不会凶彤彤。”
不知是否接受她的说明,彤彤安静了,看着床上的彤彤,冉蝶依不舍地在她脸颊上分别印上轻吻,“彤彤,乖,赶快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