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和我去流浪了吗?”季梦凌看见终点已经在不远处,声音低沉诱哄的问道。
就是这声音。
织务爱卿望进他的眼眸中,发现有种熟悉感撼动着她的心,但她不知道那感觉从何而来。
不断思绪的结果,让她心浮气躁起来。
“好。”织务爱卿放弃了,终于体会到“剪不断,理还乱”的个中滋味,她决定放纵自己随他而去,说不定他能解释这一连串的熟悉感。
得到允诺的同时,季梦凌正好冲过终点,他停也不停,从另一个方向离去,留下许多为他疯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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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安布赛雷德的城郊停下,道路两旁植满了树木,高大茂密的树木遮住天空,只有少数的光线透人。
季梦凌俐落的跳下车,让她安稳的坐在车上。他没有脱下安全帽,修长的手指习惯性的整理她凌乱的长发,“害怕吗?”
织务爱卿被他亲密的动作吓到,为何他表现得如此熟稔?
“我们认识吗?”她已经放弃对他做臆测,从没有认识的男人对她这么温柔,没有人敢,也没有人被允许。
“对不起。”季梦凌看着她的脸色渐渐转为红润不禁放下心。他知道她的疑惑,只是不知从何解释。
“谢谢你救我并把我带离那场混乱。”或许安全帽是他的自我保护。织务爱卿见他迟迟不取下安全帽,只好这么想。
“那只是巧合,而且我也没有留在安布赛雷德的打算。”他是很喜欢赛车,但是并不留恋得胜后的光彩。
“我现在能回去吗?”织务爱卿知道这男人并不是她所能掌控或了解,只有尽快离开才能拯救自己陷落过快的心。
“随时都可以,这里的人没有当狗仔队的嗜好,只要庆典结束就会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季梦凌并没有过多的情绪表现,只是依循她的意念行事。
“嗯。”织务爱卿优雅的跃下车,举步往来的方向走去。
季梦凌捉住她的臂膀,“不要我送你吗?”这里离她住的地方还有些距离。
她缓缓的摇头,“不必麻烦你了。”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季梦凌对她过度的潇洒无法接受。
难道她对他连基本的好奇也没有?
“你想让我知道吗?”织务爱卿看见他的迟疑,回给他一抹浅笑,轻轻挣开他的箝制,知道再不离开会陷落得更深。
“我得离开了,我会记得你那双特别的眼晴,再见。”
季梦凌不再言语,带着不舍放手让她离去。他知道他们的故事还会延续,所以不急于一时要有结果。
织务爱卿在他眼里读到默许后转身离去,可是她知道自己遗落了一颗心。
她边走边在心里回味着他们的相遇,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前,回头望向仍站在原处的季梦凌,她笑了。
他已经把安全帽拿下来了,但是遥远的距离只能看见他及肩长发迎风飘扬,看不见他的五官脸孔。
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人跟人的缘分深浅难定,一个赛车手和她之间的缘分……很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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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务爱卿慢慢走回民宿,还没来得及释放疲累,就听到桌上的电话不停地响着,她连忙拿起话筒。
“为什么那么晚回来?”织务正群严厉的声音让她瑟缩了下。对于今天发生的事,她早已有被训斥的心理准备,佩服她的忍者非常尽责。
织务爱卿做了个深呼吸才回答,“我从城郊走回来。”
对于父亲的严厉,家人已经习惯,也没有人敢反抗甚至撒谎,即使兄长们也不例外。只要有什么不对劲,父亲就有办法查出事情的始末,何况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忍者跟着。
“你以为我不知道?”
她背倚着桌脚坐在地上,听着织务正群充满威胁性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距离大半个地球而稍减,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势还是压得她喘不过气。
织务爱卿知道那声音里代表的意义,那是父亲在索取保证。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他要的是不再犯过的保证。
“父亲,当时我没有选择,被撞与被救,我不能选择。”虽然知道解释并无助益,也知道父亲想要的保证是什么,但是她不想也不忍心做出保证。连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的保证,要如何说出口?
话筒里传来织务正群的叹息与和缓的语调,“你跟了我那么久,你该知道我要的不是解释。”
织务爱卿是家族中唯一获许从商的孩子,她的经商能力在家族中出类拔萃,是能为织务正群赚进大笔利润的好帮手,她的未来他已经规划好,不容得中途出轨。
闻言,织务爱卿心下一凛,父亲和蔼的语气代表另有意图,而她只能选择妥协。
“我不会再和那个人有牵扯。”父亲要的只是这种保证,能选择吗?白她有记忆以来都是如此,她早忘记什么是合理,什么是不合理的要求了。
“你的假期还有两星期,结束后回来替我想办法对付高桥财团,我想在它还没壮大前吃下它,现在你最好有个底。”连再见也没说,织务正群就挂上电话,留下织务爱卿呆呆地望着话筒。
如果今天也算是种感情出轨,应该是有史以来最强烈的,真能萌生一些感觉,也会立即让父亲的冷酷抹杀。
不知道何时变成这样了,她到最后也只能选择屈服,什么是自我?她早忘了这两个字的写法。
织务爱卿丢下话筒,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浴室。
她想洗去一身的疲惫,想洗去满脑子的混乱,想洗去她不该沾染,也没有资格碰触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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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温德米亚仍带着浓重的雾气与寒气,待雾气消散后,织务爱卿披了件薄外套走到渡船口搭乘环湖船,欣赏温德米亚湖的风光。
湖的四周林木密布,湖上散落的小岛各有着特殊的自然景观,景致优美得让人舍不得眨眼。等到船快驶回渡船口,她才走进船舱附设的小酒吧休息,点了杯马丁尼暖暖冰冷的身体。
结束一个半小时的船程后,织务爱卿走回大街上的露天广场,挑了一个咖啡座休息。才刚坐下,就发现有几位街头画匠正展示着作品,也替游客作画,她立刻起身走向他们。
在经过第三位画匠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她正要离去的脚步。
“小姐,你想画人物画吗?”那画匠低头问道,连拾头看她一眼也没有。
他的举止引起她的好奇,迅速浏览过他摆示的画作,笑道:“为什么突然想画人物画?你的画作里并没有人物画。”
他的画作呈现了各地风貌,塞外高原。冰原湖滨。丘陵平原。甚至海滨潮浪,并成功融入天地孕育的情感,他做到了让画不只是画的境界。
原本专往于绘画的画匠抬头看了眼织务爱卿,有趣的笑了笑,“人不会一成不变,我只是单纯想画下你的样”
“但是你现在才抬眼看我。”织务爱卿觉得这长发披肩,显得落拓沧桑的男人很面善,尤其是那双眸子。
她看向画作角落,那里签了一个“季”字,更印证她的猜疑。
“你是季梦凌。”她的语气里有不容质疑的肯定。
“是的。”季梦凌单手撑在画架上,并没有被拆穿后的尴尬,反倒好像很高兴她能认出他。
织务爱卿见他左臂上有条缠绕而上的银蛇链,竟然和她右腕上的银蛇链一模一样,她不解的皱起眉头。
“你怎么也有银蛇链?”记忆中银蛇链是在横滨买的,虽然很想说服自己只是巧合,但他眼中异样的光芒印让她无法这么想。
“你认为呢?”季梦凌笑得神秘,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不知道。”织务爱卿直觉的回避他如狩猎者的艰神,好像她遗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辗转落人他手中并掌握着。
那感觉让她不安。昨晚与父亲的约定浮现脑中,即让感性压制住。
“别太早放弃猜测,那会失去很多乐趣,”季梦凌双手环胸看着她的理性与感性较劲,像在欣赏也像在等待,要她挣出那个困扰的樊篱。
“有兴趣让我画你吗?”他再次问道。
“为什么想画我?”织务爱卿无法抗拒那双眸子的要求,也想知道那双眸子里的神秘代表什么,虽然她随时都有被着透视的危险,却还是像飞蛾扑火般的不顾一切。
季梦凌知道她已经默许,却不答反问:“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那你是为什么答应?”
他要她亲口说出答案,端详着她水灵的眸子,被他观察的人像是裸体般无法遁形。
“感觉应该可以答应你。”织务爱卿试着以最平常的态度面对他,挣扎与顾忌仍然存在,更没忘记身后还有一个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