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妳。」
她真心感激眼前的美女,得到她的祝福,陈年的心结完全解开了,视线不由得投向厨房方向,须颃正端着咖啡走出来,注视她的眼光缝缮着无怨无悔包容她的情意,她不禁眼眶潮湿,觉得自己好幸运,也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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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从高速公路下来,走过弯弯曲曲的山道,大约一小时终于来到善美家所在的山城。
时值假日午后,游客来来往往地穿梭在花香夹道的街巷,须颃注意到道路两旁的小店招牌,竟然有几幅是善美什么之类的店名,不由得一怔。
「那是管叔开的。」看到他的表情,善美尴尬地咳了咳。「管叔和妈妈结婚后,除了协助外公把家庭ld的花园农场发展成结合民宿的观光花园外,还在小镇里发展其它事业,只是,除了观光花园用我妈的名字叫『温暖花园之家』,其它店名全按上我的名。
例如我们经过的善美超市、善美茶屋、善美艺品店、善美影音世界、善美图书馆……都是。」说到后来,她越说越沮丧,甚至带点自嘲。「如果不是这条街早就有名字了,我看他大概会设法叫做善美街吧!」
须颃不屑地撇撇嘴,却不方便说什么,因为他自己也……一样!
不过,这是他的权利,管叔怎么可以侵犯?
善美是他的人,他对她念念不忘,拿他为她取的英文名字当事业的招牌是理所当然,管叔有自己心爱的人,学他搞这招,可以取老婆的名字,用继女的名字不是很让人怀疑他有恋女情结吗?
他边在心里嘀咕,边在善美指示下,将车开进通向「温暖花园之家」的私人道路,沿途景致秀丽,像极了欧洲的城镇风光,一栋栋小城堡坐落在花草间,如诗如画,让人好想住进去。
不过善美告诉他,她住的地方在另一头,是四合院的平房。
像是从童话世界落实到现实生活,只是这个现实生活在花草缭绕下亦充满诗意,当车子开进四合院里,正在附近玩的小孩立刻簇拥过来。
「啊,善美,妳回来了,我很想念妳耶!」一名外貌朴实的毛头孩子很不客气的抱住善美,须颇立刻不悦地皱起眉。
「我也很想妳……」其它小孩也应声附和,善美笑着把手上提着的糖果盒朝他们摇了摇,随即引来一阵欢呼。
「我看你们是想念这个吧。」她没好气地道,转向须颃介绍,「这个壮小子是我小舅舅,其它是附近邻居的小孩……啊,这个不是。」她停顿一下,指着其中最小个头的,「这是我弟弟善德。来,跟哥哥打招呼。」
「不是哥哥,是姊夫。」须颃纠正道,目光看过去,发现小男孩长得有几分神似管立宵,正在想该对他摆什么脸色,耳边便传来一阵温煦的声音。
「善美,妳回来了吗?」
那是温暖,脸上的笑容充满慈爱的光辉,虽然女儿事先便打电话回来说要带须颃回家,看到他时,表情仍有些受到惊吓,露出腼腆的笑容欢迎客人。
「妈。」善美投进母亲怀里,已经快两个月没回家了,满腔的孺慕之思全写在脸上。
「都进来吧,外头太阳大。」
威严的嗓音似曾相识,须颃一眼就认出站在厅门口招呼众人的管立宵。
就算八年不见,就算他胖了点,就算现在这副好丈夫、好爸爸的幸福表情,跟律师宣布祖母遗嘱时的哀痛、消瘦有很大的不同,他还是认得出来这位表叔。
管立宵的母亲跟须老夫人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姊妹,管母过世后,须老夫人将管立宵当成亲儿般疼爱,管立宵也当须老夫人是母亲般孝顺。
尽管有这层关系,须老夫人把将近一半的财产留给管立宵,仍引起须夫人的反弹,当着律师面前大吵,直到须先生出面制止,但双方脸面扯破,管立宵说什么都不愿意留下来,当天就收拾了行李离开,让原本想在事后向他打听善美下落的须颃扑了个空。
须颃后来知道管立宵根本就知道善美在哪里,心中极度不满,一直想要找他问清楚。此刻见到他,可说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却暂时发作不得,只能恨恨的瞪他,暗暗传送他满腔的不爽。
管立宵倒是好脾气地朝他掀了掀唇,便领着众人进屋。
这时候还不到傍晚,不过一家人都知道善美今天要带男人回来,住在隔壁的外公、外婆也在善美的小舅舅喳呼下,跑过来看人,须颃登时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被观赏的孔雀。
幸好,管立宵在他被老人家一堆问题轰倒前拯救他。
「爸,妈,我跟须颃有事要谈,你们坐一下,姚大妈已经领着人在准备晚饭了,留下来一块吃。」说着,他向须颃示意。,领着他进书房。
须颃随手关门,目光冷峻地看向绕到原木书桌后坐下的男人。
他在干嘛呀!
竟然在他面前端起准岳父的架子来,他还有帐没跟他算呢!
「你明知道善美的下落,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劈头就问。
相对于他的怒气汹汹,管立宵的表情出奇地冷静,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以为你是来向我提亲的。」。
「我要跟善美结婚,不管你说什么,都阻止不了我!」须颃立刻摆出防卫的姿态,看得管立宵好气又好笑。
「我没想阻止你。」
「那为什么八年前我问你善美的下落,你却佯称不知?」
「告诉你又怎样?」他反问。
「我就可以来找善美。」须颃接得顺理成章。
「找到又如何?你们那时候是不会有结果的。」
「我跟善美是真心相爱,怎会没有结果?」他气呼呼的说,他们现在不就有结果了!
「你母亲是门户观念很重的人。」管立宵提醒他。
「现在她变了许多。」
「可是当年的她会反对你们交往吧。」
「那也阻止不了我爱善美的心意。」
「是吗?」管立宵拊掌沉思,掀起眼皮看他,「须颃,有些事是要看时机,就像自然界的花草树木一样,明明不对时还要强迫植物开花、结果,只会为植物本身带来灾难。」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爱善美还要看时候吗?」他越说越气。
「我承认是低估了你们对彼此的在乎程度,但基于一个父亲的立场,我必须保护善美,不让她受到伤害……」
「你是说我会伤害善美?」这对他简直是侮辱。
「应该说我担心你会伤害善美。」管立宵语气平和地纠正。「须颃,你知道善美母女为何会离开须家吗?」
「是我妈赶走她们的,但那是误会……」
「空穴不来风。夫人虽然任性,却不疯狂,怎会无缘无故地误会温暖呢?」
须颃胡涂了,听管立宵的口气好像在说温暖跟他父亲有什么纠葛。
「你知道什么?」他没好气地质问,「如果什么都知道的话,当年我问你时,为什么还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确不清楚整件事的始末,别忘了当时我在医院照顾老夫人。」管立宵回答。「老夫人过世后,有很多事要处理,温暖则被吓坏了,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直到她心情平复了,我才慢慢从她口中问出大概的情形。」
「那是什么样的情形?」
管立宵示意他先坐下,才再度开口,「那天,温暖像以往一样起得很早,当时天色还未亮起,借着花园里的照明灯,她走出屋外准备开始平时的工作,却发现一个男人朝她走来。」
「是爸爸吗?」须颃皱眉问道,见管立宵点头,心头笼上更浓的疑惑。
「尽管到须家工作后,她没有机会跟男主人当面照会过,但从旁边见过他几次,一下子就认出他就是须先生,所以也没有特别害怕。可是须先生走近后,她发现他的表情很激动,要躲已经来不及,就被他结结实抱住了。」
「爸爸怎么会……」须颃又气又急,印象中的父亲生活严谨,怎么可能随抱女人!
「温暖原本是要推开他,可是他嘴里吐出来的名字却让她迟疑了。」
「爸爸喊什么名字?」须颃紧张地问。
「他喊着『温馨,温馨……』这个几乎被众人遗忘了的名字,正是温暖早逝的姊姊的名字。温暖忽忽想起童年时候,除了姊姊外,有个少爷哥哥对她很好,常常会给她糖吃。看着抱住她的男人那张哭泣的脸,尽管饱经风霜,依稀有童年记忆里的轮廓,她确定他是少爷哥哥。」
「你是说……我爸爸把温阿姨当成过世的温馨?」
「我跟你爸爸求证过,那天他到医院看过老夫人,心情很不好,到居酒屋喝了几杯才回家。当时天色未明,他又酒意上身,才会把温暖看成温馨。温暖就是明白这点,才会体贴地拍着他的背想安慰他,没想到会被夫人看到这幕,误会了两人的拥抱,劈头便朝温暖打来,把她吓坏了。你爸爸回神过来想要保护温暖,反而让夫人误会加深,不但辱骂温暖,还坚持要把她赶出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