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一会儿坐,精神才稍微好了些,可是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还是不太有印象,只记得一个婢女过来要服侍他,结果被他婉拒,后来就喝了一杯酒,接下来他就完全不记得了,等他醒来,自己竟未着上衣躺在床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扶我到床上的?”他边着外衣,边搜寻着脑中的片段,似乎当时有人在身边。
他搓揉着太阳穴,减轻因宿醉而产生的头痛。陡然,他抚向领口处,难怪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是戴在脖子上的链子不翼而飞了。“不见了?!师父给我的八眼琉璃珠怎么会不见了?昨天明明还在,是被谁拿走了?还是被我弄丢了?”
人家说喝酒误事,还真说的一点都没错,那是师父送了的宝物,要是弄丢了,怎么对得起师父他老家。
尹流星焦头烂额的翻遍了整个房间,仍是遍寻不着,正在苦思之际,贝烈兰从门外“咚、咚、咚”的跳进来,打趣的说道:“你已经醒了?我还以为你醉死了。”
“兰儿,你没没有看到一条串有二十四颗珠子的链子,设计得很特殊,每颗珠子上还绘有图腾,那图腾很像眼睛。”他相信宫内的宫女还不至于大胆的偷窃客人的财物,也不想随便冤枉人。
贝烈兰故作无知状,摇了摇头,“我没看见,你什么时候有那串链子,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那是师父送我的宝物,他还叮嘱我要戴在身上,不可以取下来,没想到昨天喝醉了,结果把它给遗失了。”他一脸懊恼的说道。
她眼殊骨碌碌的转了转,心中思忖:原来这条链于是一件宝物,哈!偏不要告诉你,让你急一急。
“哼,活该,本来昨在我要来找你一起出去走,结果你却喝得醉醺醺,身边还有美女相陪,两人又搂又抱,当然是乐不思蜀了,还会管什么链子吗?”看他出摸的样子真是好笑。
尹流星俊脸倏然一红,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你说——我——不可能!怎么会——”他从设想过自己酒后会如此失态,老天!他没脸见人了。
“是呀!要不是我亲眼目睹我也不相信,你居然还和那宫女又亲又吻,套句云霏姐姐的话,就象天雷勾动火,一发不可收拾。”她煞有其事的形容,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忍俊不住的扑昧大笑,“哈——被我骗到了!快去照一照镜子,你的脸好好玩喔!一会红、一会儿白,你看,现在又变成红色了。”
他差点被她吓得心脏病突发。居然这样子捉弄他,这妮于不教训一下不行。
贝烈兰看着他由绿转黑的俊脸,笑得更猖狂,两手捶着桌子,快笑岔了气,“我——怎么知道——你会这么简——单就上当?”
“你——”他有气无处发。
“想不想听听真实的情况?”她拼命的忍住笑。
尹流星这次可不想再受骗,轻哼一声,“不想,你自己留在这里慢慢笑好了,我不奉陪了。”他才不想再被当作取笑的对象。
她很懂得察盲观色,只要他每次不和她说话。就代表真的生气了。她忙挽住他的手臂,讨好的说道:“好嘛!我保证这次是说真的,不会再玩你了。”
他的神情才缓和下来,“好,我再信你一次,说吧!”
“其实这件事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帮你保住清白之身,你今天醒来,梳边可会躺着一个女人、到时,你不想娶老婆也不行了。”她邀功的说道。
尹流星惊疑不定的问道:“这话怎么说?”
“还不是太多女人仰慕你了,昨天有个宫女打算把你灌醉,然后和你睡上一晚,今天你就得乖乖娶人家,结果被我给破坏了,怎么样?这样算不算是我救了你?我对我很够意思吧!”
他吁了一口气,自己在醉倒之前,的确感觉到有名女子在身旁,原本还以为是兰儿,原来是宫女。“谢谢你,兰儿。”
贝烈兰想听的当然不是这一句谢谢,“这下你欠了我一个很大的人情,要怎么回报我?”她帮助人一向都会要求回报的。
“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你要我怎么回报你?”他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她绽出胜利的微笑,甜甜的说道:“云霏姐姐说鹰堡的堡主夫人是她的结拜姐妹,最近她怀了第二胎,心底想念得紧,可是又走不开身,所以托我代替她跑一趟,你觉得如何?”
尹流星闻言疑窦顿生,他就知道这事情的背后不单纯,兰儿处心积虑就是想到鹰堡一游,难道这一切是她设下的圈套?
“兰儿,跟我老实说,是不是你在后面捣的鬼?”事情未免太巧了,而自己偏偏又醉得什么都不记得,事实的真相只有她知道。
她登时吹胡瞪眼睛,“莫非你想赖帐?”
“我不是想赖帐,只是有些怀疑。兰儿,真的不是你在搞鬼?”他想从她脸上找出心虚的表情。
贝烈兰绷紧可爱的圆脸,气呼呼的吼道:“是啦!我最爱骗人了,你大可不相信,刚才那些话都是我骗你的,你就算耍赖我又怎么样?”
“兰儿,我没说不信,既然是王妃的请托,那我们就跑一趟,这总可以了吧!”他将语调转柔,只求平息她的怒气。
她偷偷伸下舌头,旋身面对他,“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以后可不能怪到我头是。”
“这是当然。气消了吗?”自从王妃跟他说了那番话后,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境有所不同,对兰儿的态度也比较不若以往严苛。
贝烈兰转怒为喜,嘴角高高的往上扬,“嗯,那么我们明天就出发好不好?”
“好。兰儿,王妃有没有跟你说过大师兄要把你送到栖星山的原因?”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这还用问,我大哥是要处罚我不乖,以为把我丢在山上就没事了,哼!我还不是—样过得很开心。”她得意的说。
他艰涩的问道:“如果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呢?”
“那么是什么?”她不明白还有其他原因。
尹流星头一次说话吞吞吐吐,“如果说他——他的目的是希望等兰儿长大后,再把你嫁给我——你会愿意吗?”
“嫁给你?!”她的声音高了八度,小麦色的脸蛋象是抹上了两团服脂,“你骗人!我大哥才不会把我嫁给你,而且我也不要嫁给你。”
“为什么?”他的语气异常认真。
过去的二十二年当中,他确实认为自己不会娶妻,终其一生住在山上专心修炼,可是,自从这小魔女闯进他的生活当中,每天必须张罗她的吃喝,外加收拾她闯下的大小祸事,无形之中,兰儿对他的影响力与日俱增,甚至喜怒哀乐都已深入他和骨髓,直到狠王纪一句话,才让他如醒醐灌顶,恍然大悟。
他爱她吗?说真的,尹流星自己也不清楚,可是他关心她甚于自己,这么一个麻烦又让人头痛的小妮子,嫁给任何一个男人他都不放心,所以只有把她娶过来带在身边,起码他们相处的两年中,他已经练就一身金刚不坏之身,足以包容她的胡作非为,胆大包天,普天之下,还有谁比他更合适。
贝烈兰面如火烧,支支吾吾的老半天,“因为……你这个人一点都不好玩,跟你在一起——我会闷死。”
“我明白自己生性拘谨,而你却个性活跃好动,不过,我相信总有解决的办法。兰儿,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他屏息问道。
她小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我讨厌你”四个字在舌间翻来复去,就是吐不出来,最后只有娇嚷道:“我——我不要理你了!”说完,她就往外冲出去了。
“兰儿——”他挫败的叹气。
贝烈兰羞窘的低着头狂奔,结果撞进一个人的怀中,“哇!”
“兰儿,都已经是大姑娘了,走路还是这么莽莽撞撞。”那人扶着她肩,语带笑意的说道。
“狼王哥哥,是你呀!”她来了好几天,都没多少机会和他单独聊聊。
白狼微微诧异的盯着她脸上反常的红潮,“天气这么冷,你的脸怎么反而红通通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颊上的红晕更深,“没有,我很好。”
“那么是有心事了,要不要和狼王哥哥谈谈?”他颇为意外的见她展现女子的娇态。心想:这妮于真的长大了。
“是不是和尹公子有关?”昨晚妻子已先向他自首了,把她和兰儿要设计尹流星的事告诉他,虽然他也小小训斥妻子一番,不过,他倒也满看好他们这一对。
贝烈兰别扭的绞着手指,“才不是,鬼才跟他有关,我永远都不要理他,再也不要跟他说话了。”
他不禁失笑,“既然和他无关,你为什么不跟他说话?”
“我——反正我不要就是了,谁教他要乱说话。”她赌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