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都这么坚持了,他只有恭敬不如从命,“那在下与师妹就打搅贵庄了,烦劳丁庄主带路。”他不习惯麻烦别人,不过盛情难却,也只有照办了。
正在排队等着领米粮的老百姓一见到丁咸威本人,就象见到救命恩人,有的还感动得向他下跪,感激之声不绝于耳。
“丁庄主,真是谢谢您,您做那么多好事,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丁庄主,上次您送的药材救了我娘的命,我给您磕头。”
“谢谢您,丁庄主,老天爷会保佑您的。”
“丁庄主,我们会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丁庄主——”
丁咸威谦虚客气的向所有人点头致意,“大婶,你快起采,这样不是折煞我了吗?我万万承受不起,都是各位乡亲的爱护,丁某不过是为地方略尽棉薄之力,不算帮上什么忙。”
这一番话更赢得所有人的心,顿时,掌声如雷的响起。
小丫环喘着气的奔进一间摆设典雅的绣房中,嚷道:“小姐,小姐,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正在专心刺绣的丁婉蓉被她的叫声吓到,让针刺破了手指,赶忙含人嘴中。
“伶俐,瞧你大呼小叫的,差点毁了我的绣布,到底有什么天大的好消息,让你急成这副样子严她轻声细语的问道。
“小姐,当然是好消息了,庄主刚刚带了两个朋友回来,正在前厅里聊得非常开心,奴婢就跑去偷看了一下,结果——小姐,你猜猜看奴婢看见了什么?”伶俐卖关子的说道。
“大哥原本就好客,带朋友回来是常有的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要我猜什么呢?”丁婉蓉嗔怪的问。
“依照奴婶婢猜想,今天的客人准是跟小姐有关,所以奴婢才着急。”她瞥了一眼主子困惑的表情,很快的揭开谜底,“庄主带回来的客人是一男一女,女的就不用说了,可是那男的却是位少见俊公子,奴婢一见,马上觉得他跟小姐非常相配,说不定是庄主有意安排的。”
丁婉蓉半羞半喜,娇斥道:“你少乱猜了,大哥才不可能没知会我一声就这么做,准是你误会了。”
“怎么会不可能,小姐,你今年都十八岁,早该论及婚嫁,庄主当然也要开始考虑你的终身大事,而能让庄主看上跟请回庄子里来。显然那位公子不是泛泛之辈,只不过——”
丁婉蓉一颗心提得老高,“只不过什么?”
伶俐言语中流露着惋惜,“只不过那位公子的岁数虽才二十出头,却生了一头白发,老天爷可真是残忍呀!如果他跟正常一样,可就是十全十美了。”
“瞧你把他形容的象天神一般,世上真有那样的男子吗?”丁婉蓉不禁悠然神往道。
伶俐在一旁怂恿,“小姐,不如我们现在就到前厅瞧瞧,说不定他真的会成为我们未来的姑爷。”
丁婉蓉羞恼的轻捶她,“伶俐,你坏死了,说不定人家早巳经有心上人了,也许就是那位跟他一起来的姑娘。”每个姑娘心中都盼望将来能有个美满的归宿,她当然也是,只是,在事情还不明确时,可不敢妄加揣测,免得空欢喜一场。
“奴婢才不这么认为,那姑娘一点都不端庄,根本不象什么大家闺秀,怎么跟你的小姐比呢?我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娶到小姐是他的福气。”
她不以为然的维护自己的主子。
“好了,你把我说得这么好,要是让外人听见可会贻笑大方,不过,我还真想到前厅去看看——”丁婉蓉想去见见伶俐口中描述的人,是否真有那么好。她不求嫁入豪门,只求嫁得一位真心待她的男子。
“那还等什么呢?小姐,我们走——”伶俐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走。
丁婉蓉怀着既紧张又期待的心情,随着丫环步出居住的院落,越接近目的地,一颗心起落越大,心想:“大哥的客人是否就是她等待的良人呢?她今年已经十八了,换作寻常人家的姑娘早就成亲了,至今婚事尚无着落,她何尝不心急呢?可是光着急有什么用,丁家在清静镇有声望、有地位,她想嫁也得要门当户对,在没有找到之前,她的青春也只能一直蹉跎下去了。
由于丁婉蓉主仆两人的出现,打断了丁咸威等人的谈话。
“大哥,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听说庄里来了两位客人,所以特地过来打声招呼。”丁婉蓉在说话的当口,眼尾禁不住的掠过想见的人,才这么一瞥,两朵红露霎时飞上粉颊。
丁咸威朗笑一声,得意的上前为双方作番介绍,道:“尹兄,这位便是舍妹婉蓉,自从先父母过世之后,就只剩我们兄妹俩相依为命。婉蓉,过来见见尹公于和贝姑娘,他们两位是为兄刚认识的朋友,大哥还邀请他们留下采住几天。”
她羞答答的曲膝施礼,“婉蓉见过尹公于、贝姑娘,欢迎两位来到丁家庄,若有招待不周之处,尚请原谅。”
尹流星态度雍容自得,揖札道:“哪里,丁小姐客气了。”
“尹公子,别这么说。”丁婉蓉娇快的又瞥他一眼,不胜羞涩的垂下螓首。
他果然就如伶俐所官,是位丰采气韵都强人一等、器宇不凡的男子,不禁劳心暗许。
“哼!”贝烈兰仰高鼻端,嗤哼一声。
这类的倾慕眼光她最近看太多了。怎么一路上老是有女人垂涎尹流星,象苍蝇一样赶都赶不完,早知道就不要答应住这里了。
看这女人扭扭捏捏,装腔作势,趁大家不注意时,还偷看尹流星几眼,用肚脐眼想也知道她在想什么。难道这女人也是妖怪变的,就是和前些日子遇见的妖狐、花妖相同,为的就是想和尹流星一起睡觉?真是怪哉,跟他睡觉有那么好玩吗?干嘛那么多女人抢着要呢?不过有她贝烈兰在,绝对不会让任何女人如愿。
“兰儿、兰儿——”尹流星见她心不在焉,唤了几声。
她回过神,呆呆的问道:“什么?”
“丁小姐在和你说话,瞧你心思又云游到哪里去了?”他可是真的怕极这小魔女又想玩什么花样了。
贝烈兰眼珠骨碌碌的转动,俏皮的吐吐舌尖,“你们的谈话好无聊,人家听了都快睡着了嘛!丁姐姐,叫我兰儿就好了,你刚才跟我说什么?”她一声“丁姐姐”惹来尹流星警告的一眼,他就知道这妮子不可能安分守己,相处两年多,曾几何时听过她叫外人叫得这么亲热。礼多必诈,这准则用在她身上准没错。
“那我就叫你一声兰儿。兰儿,我一直好想有个象你这么可爱的妹妹,瞧你一身风尘仆仆,待会儿拿件衣裳给你换上。”她想多接近这小姑娘,或许可以多探听一点那位尹公子的事来。
“谢谢丁姐姐,不用了,你的衣裳只怕不适合我穿,我小师兄当骂我象个野丫头,要是让我穿上了,恐怕会不伦不类。”哼,休想巴结她。
丁婉蓉碰了一鼻子灰,微窘得不再说话,身边的丫环伶俐自然要代小姐出气,一双眼睛象要把她瞪穿了。
“我什么时候骂过你野丫头了,不要冤枉好人。”尹流星温暖醉光轻泻在她的五官上,又好气又好笑。
丁咸威对两人的对话感到有趣,由衷的说道:“想不到你们师兄妹的的感情这么好,不会输给亲兄妹。”
“我已经有一个大哥了,才不可能当他是哥哥。”她未经过思考,冲口而出。
众人一阵错愕,尹流星心跳如擂鼓,呼吸一窀。
“兰儿,那你把我当什么?”他屏息的问。
“当——当——哎呀!反正不是哥哥就是了,我要那么多哥哥干什么呢?”贝烈兰也说出个所以然来,“你干嘛瞪着我看?我脸上脏了吗?”
她的话一下于浇熄了他的希望,早该知道她根本还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要她想通,恐怕还有得等。“没有,你的脸很干净。”
丁婉蓉将他失望的表情尽收眼底,胸口沉甸甸的,幸好这时侯下人进来通报,丁咸威便命人带他们先回房休憩流洗,晚上要设宴款待。
“小姐,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吗?”伶俐看得出离开前厅后,她就一脸闷闷不乐,连忙问道。
回到了绣房内,丁婉蓉像泄了气的皮球,托着腮轻叹,“我看得出那位尹公子喜欢的是他的师妹,从头到尾都没用正眼看过我,唉!就算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无法比得上她。”
伶俐一脸不信,吃惊的问道:“小姐,你会不会看错了?那个叫兰儿的姑娘简直是没有教养的小姑娘,刚刚在前厅还故意给小姐一个下马威,这种姑娘怎么会有男人喜欢呢?要不是当时庄主在场,奴婢真想教训教训她。”
“伶俐,他们是大哥的客人,你可不能乱来,不然有损大哥的面子。”她不想留给那位尹公子不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