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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呼呼的大掌从身後探向前一揽——

  「啊唔……唔……」

  尖叫声还来不及高扬,湿软的热唇抢先覆在其上,她瞠大的双眸闭都不闭的面对一张放大的脸孔。

  须臾,一口气才得以喘息。

  「你……」

  食指轻放在她唇瓣中央。「嘘!你不想被迫欣赏小妹的‘言作’吧!」

  「她是你的小妹,与我扯不上半点关系。」他还不是逼迫人。

  前有虎,後有狼,进退两为难。

  「大嫂都喊出口了,娘子何必害躁。」白震天灼热的呼吸搔痒著她的後颈。

  「少坏我闺誉,一再偷袭不烦吗?」她压低声音戒防著。

  前前後後不知吃了多少亏隐忍不发,他真当她是没爪子的猫吗?

  「相公疼惜娘子是天经地义,你要学著习惯我的亲近。」他故意伸出舌尖轻碰她的耳垂。

  一缩颈的辛秋橙侧头一瞪,唇上又被偷去一吻。「你一向都这麽自以为是?」

  「尽量克制中,不过成效不彰就是。」他赖皮地搂紧她柔软的腰肢贴近自己。

  「现在说男女授受不亲是否嫌矫情了一点。」她低头瞪视腰间粗臂,希望穿透它。

  「那是泛指不亲的男女,我们的关系可……」他壤壤地吊高一眉。

  「没有关系。」谁希罕和他有过多牵连,又不是自寻死路。

  一抹笼溺的笑浮上白震天眼底。「你要我制造关系吗?那很容易……」

  「闭嘴,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好歹她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虽然赌场就开在瓦舍勾栏中,一些令人尴尬的举止见惯不怪,反正寻欢作乐乃男人兴趣,总不能要人家憋著不宣,花娘们可饿不得肚皮。

  有些老客先去风流了一番才进场子下注,裤腰带一松,银两就掏得爽快,不时穿插些秽语淫色,心急地想捞个本好回去温存温存。

  但大部分都是冲著赌而来,嫖妓则是赢钱後的一、二事,她是看在眼里鄙夷在心中,可怜糟糠妻倚门相待,稚儿粥不止饥。

  十赌九输是常理,赌场非善堂,输个精光大有人在,她也只能昧著良心收下黑心钱。

  赌一旦沾了身,休想有回头日,她家小姐就是最好的例子。

  赌字,贝者——背者也,注定翻不了身。

  「我的好秋儿,要掀开衣襟让你瞧瞧吗?」他作势要撩开前襟。

  轻呼出声的辛秋橙掩面一赧,「想布施到城门口,那里多得是乞丐、游民。」 腹『湍懔奶旌苡淇欤灰悸谴哟顺ぷ∠吕矗俊顾梢晕痈且淮北楼阁。

  「等我疯得不像话时再来讨论,目前我只想找到三小姐。」如果他肯帮忙,她用眼神要求。

  视若无睹的白震天迳自解开她如瀑的乌丝。「待遇从宽,只在我之下。」

  「天生婢子命,无福消受。」她在八王爷府受尽宠爱,何必屈就。

  王爷对她恩同再造,从不干预她的一切作为,虽然冠上奴婢称谓,可其职权却大过於小姐,普天之下谁有此度量呢!怕是无人能出其右。

  「你想激怒我——」他脸色不快的一沉。

  「我……」

  「喔!谈情说爱被我逮著了吧!」

  欲哭无泪呀!望著两张逼近的脸孔,苦笑的辛秋橙忍不住放声尖叫,拔腿就跑。

  「娘子,走慢些,小心跌倒。」

  「大嫂,等等我,我的喜雀……」

  闻言,她跑得更急切。

  天降灾,人有权不受吧!

  风凉——

  云起。

  第三章

  这是解脱吗?

  不,是深沉的思念。

  凭栏而望,天上的白云幻化成的姿容全是她,有沉静的,有低头思考的,有浅笑盈盈,有轻嗔娇斥,最後的影像是她拂袖而去的怒颜。

  不是故意要惹恼她,一时嘴快地与她谈起经营手腕,奚落女子不该出入瓦舍勾栏和男人周旋,此乃青楼妓女所为。

  他知晓批评她的话有欠公允,可是说出去的话难收回,碍於男人的颜面问题,他硬是拉不下身段道歉,任由懊悔充斥心底。

  一见她气呼呼的扭头就走,丢下一句「朽木难雕佛」,他以为她会像先前几日般窝回客房生闷气,所以未追上前。

  等到了傍晚时见不到人来用膳,他才得知她早已出堡,未曾知会任何人。

  他担心她一路上的安危,便暗中派人查探她是否顺利进入八王爷府,表面上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维持著一堡之主的威严。

  相思不愁眠,笑是儿女事。如今解了相思,愁绪却堆满心窝,平时的静谧成了死寂的空洞,想她想得心痛。

  太安宁了。

  「堡主,你决定要烤那只雀鸟裹腹了吗?」

  回神的白震天没好气的一睨。「九云,你向天借了胆子敢嘲笑我。」

  「冷面商首威震四方,小小副座岂敢网撒八面。」玉面玲珑的秦九云故作谦卑地拱手作揖。

  「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的小把戏只能哄哄绿蝶那娃儿。」笑面虎。

  他扬声一笑,「功力退步了,看来我挺惹人嫌的。」

  「知道就好。」白震天板起脸,神色傲然。

  「听说你这阵子反常得厉害,小弟还赶得及看这场热闹吧,」他兴致勃勃的问道。

  「我打算做棺材生意,你要先订一口算八折。」想死不怕没鬼当。

  他抹了抹脖子收起笑意,「没变嘛!你还是刻薄得很。」

  秦九云是白家堡的副堡主,打小即让老堡主收为义子,和白震天之间亲如手足,因此他才敢开玩笑地数落,不在意受责难。

  两人的感情十分深厚,偶尔口头上的交锋无损二十几年来的交情。

  「至少没毒死你。」不知她现今可好。

  「一副失魂落魄的憔悴样,是叫哪家的姑娘给抛弃啦!」他随口打趣著,却无意说中心事。

  「缝好你的鸟嘴,聒聒噪噪地吵死人。」他哪里憔悴了,顶多胃口不张罢了。

  「好心遭误解唷!我是想尽好兄弟的义务,陪你大醉一场。」他摇头叹气地摘下一片榕叶含著。

  心情不佳的白震天没空与他打哈哈。「太原那方固的货源补足了吗?」

  「我出马能出错吗?香料、布匹一应俱全,还完成了马匹的交易。」大漠的马儿最矫健。

  「大话,盐市的出货量为何短缺?百姓无盐可食。」民生用品是最不该匮乏。

  「这……」秦九云丧气地吐著苦水。「私盐泛滥,盐枭大肆抢夺,咱们商行损失不少盐块。」

  盐漕官吏管不了事,胆小怯懦地任由枭贼危害乡里,白家堡算是轻微折损,有些商号却因无盐可卖而关门大吉,便宜了私枭。

  即使组了民兵也无济於事,枭匪大都是来自边境的契丹人,剽悍的成群结队四处掠夺,小老百姓哪抵挡得住大刀大斧,只有任其宰割的份。

  能有盐卖就不错,大宋重文轻武,将帅训练不足,出兵讨伐往往落个败字,实在……唉!不提也罢。

  「别为无能找藉口,下半年我要看见人人有盐吃,户户不缺盐。」这是诚信问题。

  嘎!好沉重的责任。「我可以调派堡里的武师护盐吧?」

  「需要多少尽管开口,不够再向外招募。」世态不平,是该增些护院。

  「早说嘛!害我提心吊胆怕成不了事。」以为得自个儿提剑上阵。

  「没用。」他低啐。

  秦九云轻咦了一声,「怎麽不见赌鬼,又上妓院嫖妓了?」

  「我哪晓得,最好死在女人肚皮上做个快活鬼。」他有些恶意的诅咒。

  「啧!口气很酸,是不是羡慕他的自在?咱们也去温温香如何?」嫣水阁的芙蓉骚得带劲,一想起胯下就热呼呼地肿大。

  「没兴趣。」

  「干麽,改吃素了?!」他怀疑的一瞟。

  白震天慵懒的说:「提不起劲。」

  「天呀!你真的很反常,嫣容和水滴儿可是盼著你这位大金主呢!」肯定是病了。

  以往不需要邀约,每隔十天半个月就自个儿上嫣水阁找两位包养的妓娘宣泄,还有意赎身纳为妾,享受双姝的美人恩。

  他玩女人有个原则,就是不和其他男人共享。

  像嫣容和水滴儿是他的专属妓女,两人先後让他开了苞,以处子之身成为他的女人,从此只能留他过宿,其他男客休想染指。

  他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属於他的玩物绝对是百般纵容,珠宝、美服一律不吝惜。

  不过,他的玩物们也必须听话、温顺,不得逾越本分妄自想飞上枝头,否则无情地予以断其後路,连妓女都没得当,沦为街头乞儿。

  「堡主,你该招个大夫进堡把把脉,及早治疗才不致误了时机。」脸色确实不佳。

  眼神一沉的白震天笑得令人发毛,「你巴不得我早日归阴好篡位是吧!」

  「我是关心你的身体,真是好人难为。」他眉头一皱,大感压力。

  「今天云很淡,风轻无雨。」他轻喟了一声,似有千重忧。

  「堡主,你真的很不对劲。」秦九云瞧见远处的小人儿,挥手一招。「绿蝶,堡主是不是吃了不洁的食物?」

  孩子气的白绿蝶踢踢小石子,一张脸臭得生人回避。「没用的大哥,气走我的好大嫂。」

  「嘎?!什……」

  「闭上你的嘴,是你一天到晚拿著鬼刺绣和我抢娘子,她才吓跑的。」她也是罪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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